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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裔士兵阿富汗反恐纪实 ZT 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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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9 19:0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是美军轻骑兵—阿富汗反恐纪实(简介)
作者简介:
陈澄,1983年出生。18岁时闯美国,4个月后加入美军轻骑兵,2004年开赴阿富汗反恐第一线,在平息骚乱、解救联合国人员中“异常英勇,功勋卓著”,荣获最高级的V级铜星勋章,现为美军轻骑兵士官。
内容简介:
2004阿富汗大选之年,作者所在的美陆军某轻骑兵排开赴反恐最前哨,清剿塔利班及基地武装分子,为大选提供安全保障。
一年的战斗生活,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数码技术的武器装备对决于诡秘的行踪,不同文化的冲突撞击出迷惘和疑惑。
戎马倥偬之际,作者写下十几万字、拍下几百幅照片记录那一年的经历。
我 是 美 军 轻 骑 兵 序 言
谁说“80年代后”的青年娇惯、脆弱?18岁那年我高中毕业后随老爸去了纽约,不久开始独自闯荡,每天打工十几个钟头;三个月后克服语言障碍,加入美陆军轻骑兵,通过了严格的训练,此后又经历战争的考验,获得多枚奖章。现在,继续在驻守于夏威夷的第25步兵师的骑兵队服役,几个月前从第25步兵师士官学院毕业,成为一名美军士官,正式步入管理阶层,既当士兵们的教官,又做他们工作和生活上的顾问(CONSULTANT)。
由于轻骑兵(即侦察兵)的特殊性,我们必须懂得并掌握一部分其他兵种的技能,所以每天除训练和工作外,经常还得接受各种各样的培训。我租住在海滩边的别墅里,每天驾车近半个钟头去基地上班,虽然生活紧张了些,但环境安宁,心情舒松,有时在风光旖旎中,沐浴着明媚的阳光,我仍会想起一年多前开赴战场的情形。
记得那时刚刚迈出机舱,一脚踏上阿富汗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味就扑鼻而来。这时大家都下意识地把手中的枪握得紧紧的,紧张之情溢于言表。在这儿的头四个月里,大家常常在睡梦中被爆炸声惊醒,这几个月过得出奇的慢,好像是过了几十年似的。
战争生活是艰苦的。阿富汗白天的气温高达四五十摄氏度,但我们还得每天穿着笨重的防弹衣,背着一大堆的装备和弹药,在酷暑下执行任务,许多时候一天要是能睡上四个小时,吃上一袋野战食品就谢天谢地了。
对年轻人而言,轻骑兵执行的任务很刺激也极富挑战性:十几人4辆悍马车,侦察、护卫、搜捕清剿恐怖分子,驰骋于崇山峻岭、沙漠之上,与几倍于己的武装分子展开激战;作为紧急反应部队,接受艰巨任务,与围攻的人群面对面搏斗;
在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与死神擦肩而过……
踏上飞机之前大家都说希望能够一起走上战场,一起完完整整地回来,可是残酷的战争还是无情地夺去了一些人的生命。我的很多战友当初是因为9•11 而当兵的,也有些人是为了能够上战场,但是在既艰苦无聊而又危险的战场上提心吊胆地过了几个月,大家很快就感到厌倦,甚至产生了畏惧,常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很多人心中都在默默地为自己祈祷着,希望能够再次见到自己的亲人。在战场上的这段时间里,战友们变得更加亲密了。
离开阿富汗后有一段时间大家都睡不安稳,我们的神经绷紧了一年,以至于回来之后的头一个月里,一有风吹草动,心就会猛地一跳。大家都以为自己还在战场上呢!战争给我们留下的影响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抹去的,而给失去家园或亲人的人留下的就是一辈子的痛苦了。
其实当时对于开赴阿富汗,我也产生过矛盾心理,一方面,我认定,经历是一笔财富,而战争经历更是难得的财富;另一方面,我也明白,阿富汗环境恶劣,武装冲突不断,去那儿是又苦又危险。但不管怎么说,这必将是一场难得的经历,值得一书的经历,于是我拿定主意,带上纸和笔,也带上笔记本电脑,打算在戎马倥偬之际纪录我和伙伴们的战场遭遇,因为在这和平时期,没有几个中国人能够亲临战场,真正体会到战争的酸甜苦辣,更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在枪林弹雨中作战的感受,而这一段经历便会因此而显得珍贵。
不过我后来发现,完成这计划并不容易。轻骑兵常要单独或联合执行各种不同性质的任务,用悍马车固然方便,装备也先进,但清洗和维护也相当麻烦,人累,时间紧,有时候一连几天写不下一个字。这时一旦产生放弃念头,就再也无法继续写下去了。
有时看到平民被害的血腥场面、儿童贫困无助的情景,心中会陡然涌上一种异样的伤感,并当场产生一股写作的冲动,可由于正在执行任务,只好让这冲动冷却,过后想记下那一刻的感触,却又无可重拾。
几个月前有一个原82空降师的伞兵分到我手下,他参加过伊拉克战争,有一回见到我胸前佩了V级铜星勋章,非常惊讶,他说伊战中普通士兵没有特别出色的表现,是很难获得这勋章的。听了我在阿富汗的经历后,他承认,在阿的轻骑兵要比伊战部队面临更多的独立作战任务,应付更为复杂的局面。我想这些战斗经历不仅是我生命画册中难忘的一页,同时也会成为年轻人感兴趣的话题,于是我坚持下来,把这一年的经历整理成稿。
当然,人是有思想的,在这十几万的文字中,我也不可避免地要流露出一些看法,一些感触。但是战争环境中我们确实无法像哲学家那样深入探究,所以,这些文字更接近于自然描述。我只想通过它们,还有执行任务时抽隙拍下的现场照片,告诉人们阿富汗是多么的贫穷而又灾难深重,在那块土地上,和平是多么的珍贵!
在军营中,虽然身边没有华人,但我还顽强地保留着汉民族意识,我相信中华文化精妙无比,也坚定地认为不同文化应该相互包容。事实是,人们并没有因为我是华裔而与我产生隔阂,我能圆满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我带的几名士兵各项成绩也多名列前茅,尤值一提的是,有些与兄弟连队的沟通任务,连长还往往借重于我。我由此认为,不同民族不同宗教的文化是可以兼容互处的。
但愿世人能多一些宽容,祈望天下能永远和平!



2006年3月9日于夏威夷



[原创]我是美军轻骑兵--阿富汗反恐纪实(1)
——华裔军人在阿富汗反恐
第一章 飞 赴 坎 大 哈
一、
“你是第一个来美国不到4个月就当上轻骑兵的中国年轻人。”
教官长毫不掩饰对我的赞赏



夏威夷是个好地方,除了四季不变的摄氏18至27度的日气温外,还有那迷人的日出日落,未受污染的沙滩海水。
然而,公元2004年的暮春,当伊拉克战争一年多之后,我们却要离开这座海上天堂,开赴另一个世人瞩目的战场——阿富汗,执行反恐战斗任务,保证阿富汗大选及战后重建工作的顺利进行。
我所在的美国陆军第25步兵师航空旅奉命于3~4月份出发。悍马战车等辎重早已装运启程。车载船运,飘洋过海,那些笨重家伙据说得一个半月左右才能到达目的地。而我们则带上随身物品,携轻武器,乘飞机绕道欧洲,去阿富汗南部城市坎大哈集结。
4月初的《柏林宣言》,包括东道主德国及中国等大国在内的国际社会一致要求世界应对阿富汗的重建予以安全及经济援助,美国在阿富汗的“持久自由行动”应持续下去。作为一名美国陆军轻骑兵特等兵,我将要和战友们一道,去那个饱经苦难的国家,接受战火的洗礼,让人民群众早日过上安宁的生活。
我们经历过非常严格的训练。防卫夏威夷群岛并担负亚州地区联合防御任务的第25步兵师有“热带闪电”之美称,属下的骑兵中队除了我所在的地面侦察连(实则相当于师的快速反应连)以外,还拥有一个空中侦察连、空中救护连及后勤连、维修连。
美国陆军的骑兵又称装甲侦察兵,有重型和轻型之分,全美国不过二三千人。重型骑兵作战主要用装甲侦察车,轻骑兵较特殊,只有几百人,多使用悍马车,或通过直升机空降。
我是装甲侦察兵中的轻骑兵。两年多以前,在中国念完高中后来到纽约,与大多数留学生一样,边联系上大学,边找机会打工挣学费,同时还得学语言。但很快,我就厌倦了这种耗时费力且又花钱的老套路,想独闯一条属于自己的捷径,于是怀揣字典,也揣足了勇气,走上街头,大胆与老外交流。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见征兵官,经指点,去了图书馆,在网络上查找信息,得知在美国参军必须通过文化考试,内容包括一般科技常识、词汇知识、推算能力、文字理解、数字操作、电码速度、数学及技术理解、电子信息等等,然后面试、体检,选择兵种工作。
当一名军人是我从小的梦想。当时我也没多想,就借了一本厚厚的复习资料回去,借助字典,苦读了两周,居然通过了笔试和面试,而和我同一批报名的有几个当场就没通过,因为当时“9•11”事件过去还不久,美国青年仇恐热情高涨,报名参军的人很多,所以挑选较严,听说因此也训练更严。
体检时,我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看前边的人怎么做,就跟着这样做,虽曾招来军医疑惑的目光,却也顺利过了好几关。接着,有医官递给我一只杯,我只听得懂他让我去卫生间,却不明白要我干什么,又不敢细问(我当时那蹩脚的英语如何能细问),便去卫生间打了一杯水。医官见了直喊“No”,原来他是要我取尿作尿检。还真亏了他细心,要不然拿这杯水当尿液检查,医院还不把我当成会撒水的外星人了!
不久,我被送往位于肯塔基州的诺克斯堡装甲兵学校参加训练。
诺克斯堡被誉为美国陆军的“心脏”,与总统座机“空军一号”同为“最安全的地方”,美联储的金库也设在这里。
但是,当我乘着车长驱直入,驶向这里的装甲兵学院时,一路上却没看到想象中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只有草地上偶尔晃过眼角的用红笔写上“禁区”字样的指示牌在提醒我们,这不是个寻常地方。
学院很大,除了礼堂、教室外,草坪上还停放着各种各样的坦克、装甲车,甚至还有直升飞机。这些教具里边有真家伙,也有模型。整个诺克斯堡有440平方公里之大,驻扎着全陆军最精锐的力量,周围环绕着起伏的山陵和茂密的丛林,而我们的装甲兵学院在这儿只占有一角之地,这里提供的是全美陆军中最严格也最先进的学习和训练。在这里,我们接受了极其严格的训练。
“你是第一个来美国不到4个月就当上轻骑兵的中国年轻人。”教官长毫不掩饰地对我表示了赞赏,但教官们没有一个对我降低训练要求。
二、
一个小分队4辆悍马车,夜视仪、激光瞄准器、M-4、重机枪、榴弹枪、
导弹系统……轻骑兵何止武装到了牙齿,简直就是武装到了汗毛
我们要接受陆军理念教育,进行意志训练,体能训练,以及专业训练。刚开始时,每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要起床,只穿汗衫短裤,在凛冽的晨风中一站两个钟头,冷得嘴唇发紫,浑身哆嗦。每攴饭不超过 5分钟,还包括盛饭的时间,弄得我只敢吃容易咀嚼、好下咽的土豆泥。训练几乎不间歇,教官会无事找事地要你手捧一本书死记硬背,一双皮靴要让你不歇气擦上二个钟头,然后拿手电筒照着检查,有不到位的,罚你不留情,时不时的紧急集合存心不让你放松神经。
体能训练的主要项目有俯卧撑、仰俯起坐和2英里越野跑,会让你练得趴在地上、僵直了身腰,或是上气不接下气迈不动双脚。一个多月后,我已能在二分钟内一气完成近八十下的俯卧撑或七十下的仰卧起坐,2英里越野也跑进了14分钟内。
我们的专业训练项目繁多,首先要学会拆装并使用多种轻重武器,除了卡宾枪外,还有重机枪,乃至反坦克导弹;还要学会埋设地雷,掌握几种引爆炸药的方法。我们还常常训练快速检修装甲车和悍马战车,只凭着一份没有图的说明书,三四个人一组,干了起来。同伴们都有驾照,学起来不难,头几回我便滥竽充数,蒙混过去,到后来也渐渐琢磨出门道来。作为轻骑兵,必须要熟练驾驶战车,所以我们也常驾驶悍马车,在野地里、悬崖边,急转弯、猛变速,作各种战术动作,颇有点玩车术、斗车技的意味。
作为侦察兵,我们必须具备独立作战能力,因此每人身上都配备了卫星定位仪,还有手持信息传输器,就像小型电脑一样,可存储、发送、接收相关信息,这玩意儿与车载电脑联网,我们要学会熟练使用。
我们还要训练野外生存和工作能力,只带一张地图、一枚指南针,在荒野上行动,靠目测,用脚步计量,在地图上标出方位、距离;遇陡坡滑岩,要全副武装攀援,逢沼泽峡谷,须准确判断安全通过。
叫人心怵的是高空训练。有时候,高强度的训练使身上肌肉酸痛未消,我们还得爬上15米高的训练塔,一颗心悬着,俩脚肚子发颤,战战兢兢的,克服心中的恐惧,进行战术组合演练;下来时,双手抓紧一根绳子,脚蹬着墙,与上身成90度直角,忽手一松,人往下滑落,紧接着,又抓紧绳子,稳一稳,再往下滑落,直至地面。
最有趣的训练是过封锁区、戴上夜视仪进行夜间实战演习,刺激、神秘!
而最难受的是防毒气训练。每组四五个人戴上防毒面具,被带进一个10平方米大小的房间,关闭了门窗。然后,教官命令大家脱下防毒面具,丢掷了一颗催泪弹。顿时,一团白烟弥漫,小小的房间里充斥着浓辣刺鼻的气味。戴着防毒面具的教官慢悠悠地读着秒表,我们每个人则被呛得泪流满面、咳个不停。
一会儿后,教官下了命令,大家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戴上防毒面具,却不料面具里也沾带上了毒气,人依旧被呛得够受。这时、教官唱起了歌,大家必须接着他的歌词一句一句唱下去。
有人实在受不了,冷不丁防摘下面具,冲出门去。门外还守着几名教官,他们立刻将他推进房去,还劈手夺下他手中的面具,丢到房中,叫他满地找去。
每次规定时间一到,我们还得耐了性子排着队,一个一个如绅士般出门去。而一当跨出了门,我们便撒腿狂奔,冲到水边,不停地洗涮脸面。
训练是科学的,但又相当严酷,有好几期淘汰率都高达30%以上。而我们这一训练排的士兵非常优秀,只有几个人没过关。我在训练中的成绩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付出却最多,因为训练中,特别是上专业课时,语言问题几乎成了我难以逾越的障碍。
我不愿意抽回已经踏入梦境的脚,所以在一整天紧张的上课和艰苦的训练之后,当同伴们疲累得一躺到床上就沉入梦乡时,我还得趴到被窝里,偷偷用小手电筒照明,整理笔记,背诵单词,温习战场术语及医学卫生知识等。
过度劳累,使我在集合时会不由自主地打起瞌睡。有几回,我还偷偷躲进大衣柜里打盹,有一次被逮着了,还挨了罚。但是,我终于过了语言关,令众教官不得不刮目相看。
结束训练后,我来到了夏威夷,安排在侦察排。实战演习中,我和同伴常常成功突破敌方多重防线,深入到敌后,准确掌握信息,及时呼叫火力支援,消灭敌人。
去年的射击汇报中,面对每次出现时间不超过三五秒、有时两三个又同时亮相的活动靶,我在规定时间内用40发子弹击中了40个靶子中的39个,成绩还超过了一名狙击手。
我们的排长受过特种兵的专门训练,参加过十几个军事学校的培训,从空中的武装降落,到地面上的各种武器及通讯器材的使用,样样精通。
在装备上,我们何止是武装到了牙齿,简直可以说是武装到了汗毛:轻骑兵用的是安了镭射夜视观察仪及瞄准器的M-4卡宾枪,比普通美军士兵用的M-16步枪更先进。全排不足二十人,有六部悍马战车,六挺轻机枪,两挺大口径重机枪,还有榴弹枪和两个“陶”式导弹系统,该系统配有美陆军最先进的夜间目标捕捉系统,还有火箭筒和部分爆破装置。所有火力几乎相当于一个正规的步兵营。而当进入阿富汗后,我们就要和特种兵一样,十几个人4部悍马车,编成小分队。
三、
大多数人很兴奋,有一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但我也觉察出了兴奋之余的无奈。毕竟,没有人会喜欢战争,谁也不想将穿梭于弹片横飞的战场当作游戏——战争就意味着血和泪
从分发到手的资料上,我们了解到阿富汗东南部地形复杂,气候恶劣。陌生的环境、多变的情况,需要我们去适应,许多难以预测的困难,需要冷静的头脑和顽强的意志去克服,至于战斗中所会发生的危险,更是对我们的极其严峻的考验。
但是年轻人永远是快乐的,特别是当他们处在同一个群体中的时候。我和身边的朋友们饶有兴致地准备着物品,津津有味地欣赏分发给我们的各类防护用品,如护膝、头盔、护目镜、防生化迷彩服等等。
几样物品是提前量身定制的,但我们还是兴致勃勃地试穿试戴了一回,多半是为了好玩。
近午夜了,我出去在宿舍楼里走了一圈,竟没看到有谁睡觉,有人在检查行装,有人聚一块儿聊天,也有人在写信。大多数人很兴奋,有一点迫不及待的样子。
但我也觉察出了兴奋之余的无奈。毕竟,没有人会喜欢战争,谁也不想将穿梭于弹片横飞的战场当作游戏——战争就意味着血和泪。
而且,我们都听说,阿富汗自然条件相当恶劣:脚掌大小的毒蜈蚣满地爬,身带毒液的蚊虫满天飞,映入眼帘的除了山就是沙尘,还有存心要逼人中暑的高温……
第二天上午10时,我们登上包租来的民航飞机,先飞往纽约,再飞爱尔兰,然后经过土耳其,于两天后的下午来到与中国的新疆西部接壤的吉尔吉斯斯坦,在空军基地里歇下。
基地四周围着一堵一米多厚的沙袋,似乎反恐战争伊始,这个基地就曾遭炮火袭击。听说一个月前空军士兵还在这儿抓获了一批恐怖分子,当时这些人正准备用烈性炸药炸掉这个基地,幸亏被及时发现。
我们原定第二天一大早起程,但昨晚有一架载了几百人的飞机按计划准时出发,却在快到达阿富汗时遭地面轻武器的袭击,飞机受损,被迫返航,他们的行程也就拖延了下来。
不过大家并不在乎多呆几天。这儿很热闹,不少来自美国及周边地区的志愿者在这儿服务,各种设施齐全,甚至还有图书馆,可以免费在电脑房里上网。而阿富汗美军基地里如何,大家心中无底。




[原创]我是美军轻骑兵--阿富汗反恐纪实(2)
第二章 出 师 未 捷 身 先 死
四、
在这儿须枪不离身,若听到警报响,马上躲进防空洞。
这里每50米就有一个防空洞
4月24日晚11时,我们换乘C-130军用运输机,直飞坎大哈。
三个多小时的空中飞行,运输机上熄灭了所有的照明灯火。
浓黑的夜幕中,我们到了坎大哈的上空。
飞行员不熟悉这里的地面情况,飞机低空盘旋着,时而俯冲向下,时而拉高机头,有时机身倾斜就像要翻转过来,我们坐在尼龙绳结成的座椅上,摇摇晃晃,不时发出一阵惊叫。
终于寻着了着陆点,飞机降落了,轮子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震得大家不由自主地往上一颠,还没回过神来,机身往前疾驶,也就几百米光景,猛地刹住,几乎把我们抛离座位。
一阵折腾,我们总算安全到达,这一路上横跨三大洲,全程二万公里。
下了飞机,映入眼帘的是几辆落满灰尘的中巴车,还有一排排厚厚的沙袋。这是由原国际机场改建成的军营,离坎大哈市区有一个多钟头的车程!刚刚放下行李,我们就听说特种兵战士蒂尔曼在军营门外不远的地方遭伏击阵亡。
蒂尔曼今年27岁,毕业于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是橄榄球明星,曾当选为年度最佳防守队员,有“美国小子”之美誉,并参加过70英里的铁人比赛,获得好成绩。他是红雀橄榄球俱乐部的签约队员,2002年5月放弃了三年360万美元的合同,参加了游骑兵部队,和他兄弟在同一个排里。
昨天,4月23日的晚7时,他们外出执行战斗巡逻任务。
乔斯特省的山区,道路崎岖、狭窄,光线微弱。
忽然,枪炮声大作。蒂尔曼当即召呼伙伴抢占有利地形。
猛烈交火了十几分钟,他不幸中弹牺牲,另二名战士也受了伤。
蒂尔曼是一个受尊敬的战士,是一个无私的英雄,我们为他致哀!
一个士官带我们进了大帐篷,介绍有关情况。我们被告知,在这儿须枪不离身,若听到警报响,马上躲进防空洞。这里每50米就有一个防空洞。
接着我们去了所住的帐篷,匆匆洗个澡,上床睡觉。
我排提前一周来的几个人早买了电视、DVD和游戏机,还自己做了柜子、小桌,把这里捣弄得像个家。只是十几个人挤在三四十平方米的帐篷里,床头挂着背包,床底塞满行囊,确实显得太拥挤了。
虽然刚到,我们也没闲着,谁知道哪天上头会忽然下个命令让我们去执行任务。忙着擦拭武器,给战车做检修,晚饭后几个人才有点时间出去走走。
这个军营很大,美国军人在这里占了极大的一部分,还有法、英等欧州国家的士兵,在这里,我甚至还碰上了几个非洲士兵,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来自印度洋西海岸的索马里。
而军营中的服务人员勤杂工则大多数是当地部落的百姓,蓄着大胡子。
听说,在阿富汗,人们的月工资只在45美元上下,而美军付给这些人的工资,每天以6美元计,即使那些部落头领在介绍人进军营干活时也许会抽取中介费,但对于这些穷困的打工人来说,他们还是对拿得到手的那些收入感到相当满意。
由于正处于换防时期,军营中人特别多,干什么都得排上一二小时的队,再加上天气奇热,尘土飞扬,大家颇为扫兴。
回到帐篷时,一级中士埃文斯忽然通知说:明早1:30起床跑步。
大家差一点儿呆住了:如此高的海拔,走路急了点都要大喘粗气,何况是扛了枪跑步?
而且从此刻起,满打满算只能睡4、5个钟头。
有人不由自主叫了声:这下惨了!
第二天1:30时天刚亮(这用的是战争地区特定时间,与当地时间不同。这样只是为方便对部署在不同时区的多国部队进行统一指挥),我们整装跑步。
这鬼地方,空气稀薄又充满灰尘,才跑了几百米,大家就气喘嘘嘘,鼻孔里的鼻涕也全是浓黑浓黑的。我们坚持跑完几英里,又去健身房锻炼。
一路上,到处可见两年多之前推翻塔利班政权的战争中所留下的弹坑和被炸毁的车辆、弹痕累累的建筑物,甚至还有飞机的残骸,满目疮痍,令人不难想象当初战斗的激烈。
大风飞扬,沙尘扑面,十余米以外,声音难辨、物影模糊。
这里的水没经过卫生处理,只能用于洗涤,我们喝的都是瓶装矿泉水,要求每小时至少喝一瓶,以保持体内水分。
在因特网上,我看到一些资料和新闻,听说上个月的中旬开始,一万多联军士兵在阿富汗的东部和南部开展了“山地风暴”军事行动;继英国的Sas特种兵及法国派出的250名特种部队兵员外,新西兰的特别空勤团也在4月1日派出一支能征善战的队员前来阿富汗。
阿富汗,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平民们过的是穷困的生活,落后的礼教陋习限制人们的自由,制约社会的发展,同时,又有人以极端手段制造混乱,不惜滥杀无辜,破坏安宁和平。
冲突、杀戮,这是人类的悲哀;而要制止这悲哀,就不能不拿起枪以暴制暴,这又是历史逻辑的悲哀!
——我想,人类真的应该多一点理解,宗教之间也真的必须多几分宽容!
五、
一个年轻士兵怀抱着一颗随时可能炸得人血肉横飞的地雷迎面跑来,
嘴里呱啦呱啦地说着,一副兴高采烈的神情 ,
空中不时有战斗机一掠而过,也常见直升机盘旋。
白天里热浪滚滚,阳光似乎存心将大地变作大烤箱,我们一天中不知道要出多少身的汗水,从冰柜里刚取出的矿泉水,几分钟内就成了温水。
一到了晚上,军营附近就传来阵阵枪声,我们甚至都能闻到浓浓的硝烟味,有时真就觉得如在梦中。
坎大哈是塔利班的发源地。2001年冬季的阿富汗战争中,塔利班政权倒台,但残余势力依然猖獗,阿富汗伊斯兰国过渡政府成立后,这地区就一直是最不安宁的地区之一。
战争无情。为加强自我保护,下午连队给我们发放防弹板,这是最新产品,合成材料制成,厚一厘米,前后各一片,嵌入防弹背心的内里,可防得住7.62毫米的穿甲弹。但是我们知道,如果子弹撞击力强的话,也会透过防弹板使人骨折,甚至震坏人的内脏。
正在帐篷内忙着,外面忽传来一阵喧哗,间夹厉声的警告。
我们放下手中活,出去看个究竟。
眼前的一幕简直要把你惊出一身冷汗:
一个年轻士兵怀抱着一颗随时可能炸得人血肉横飞的地雷迎面跑来,嘴里呱啦呱啦地说着,一副兴高采烈的神情 ,好像他正为大伙儿办了件了不起的好事。
原来这傻小子刚才在军营门口发现路边有一堆新土,怀疑是恐怖分子埋下地雷。按规定,他要马上在可疑处做上警戒标识,然后尽快报告有关部门,派出爆破专家去处理。但小伙子不知是立功心切还是哪根神经发烧,居然自己动手刨开土,挖出地雷,抱着它跑入人进人出的军营中来向上级报告。
排长大声命令他站住,同时指挥附近的人卧倒。
不大功夫,爆破专家来了,成功拆除了引信。
好一回有惊无险,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那个忘记战时技术要领的士兵是免不了要挨一顿批的,而我们的晚攴倒是多了一道笑料。
一用完餐,我就去了电脑房。等候的人不少,网络速度又慢,2个钟头后才能轮上。
六、
忽然,枪声破空,哒哒哒哒一串脆响,就在帐篷外不上十米处。
我本能地跳了起来,一把抓过卡宾枪
今天,我们全排士兵在帐篷外插下一根3英寸见方的木桩,排里士兵每人各选了一块被削尖了一头的木牌子,在上面标明自己来自何地,然后将这些木牌子钉在桩子上。
不同的笔迹,不同的个性,全排士兵不上20人,竟来自十几个不同的地方。
我拿了笔上前。排长忽然叫住我,提议道:“Chen,你就用中文写吧!”
为方便交流,很多华人来美国后都起了英文名字,但我没有。排长尊重我的民族情结,于是我大笔一挥,牌子上出现了“中国福建”几个方块字,在一堆英文字母中煞是显眼。
伙伴们鼓起掌。我挺了挺身,朝大伙行个礼。
阿富汗已进入夏季,地面上日趋不平静。
4月29日,坎大哈城西南六十多公里处,一群阿富汗政府军的士兵驾驶摩托车外出。半路上,一伙武装分子向他们发动袭击。
政府军士兵虽也进行了反击,但因事出不意,有六人阵亡,其中包括一名部队地方指挥
官。同一天,另一处哨卡遭袭,被用火烧毁,政府军士兵二人死亡。
联军抓紧了部署,加大巡逻力度。
30日早上。依旧是大风呼啸、沙土飞扬。
我们呆在帐篷里,有人聊着天,有人玩纸牌,也有人在闭目养神。
忽然,枪声破空,哒哒哒哒一串脆响,就在帐篷外不上十米处。
我本能地跳了起来,一把抓过卡宾枪。
大家也端了枪,争先恐后向外冲,虽然多数人枪里还没有子弹。
排长动作敏捷,一个箭步跳出帐篷门外。
我们几个紧随其后。
不知道枪响了多长时间,只听有人大叫“医生,医生”。
惨剧发生在我师防空连的住处前。一队士兵上了军车正要出去执行任务,车子还没发动,一挺机枪突然走火,一个士兵倒在血泊中。
枪膛里还有几十发子弹全射向了天空,因为当时一旁有人眼明手疾,出手控制了枪管。
这是一起严重违反操作规定的错误:在营地中,子弹压进枪膛,枪机却未上保险;人体暴露在枪口之前。
伤员胸部中了三弹,血如泉涌,将衣襟染红了一大片;他双目瞪得大大的,显得非常惊讶的样子。
军医对他实施了现场紧急救护,紧接着,他被抬上飞机,送往德国军事基地的医院救治。
看那伤势,我想他大半是活不成了。
年轻的士兵,他可是活蹦乱跳的离开亲人,来到这个原先跟他毫无瓜葛的陌生的国度里——出师未捷身先死,这遗憾,难道只是纯粹的壮志未酬?
回到帐篷,我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沉重地记下了刚才的一幕。
排长进来了,将大家召集过来,再次强调要严格遵守纪律,一丝不苟按规程操作。
气氛很严肃,多半是因为刚才那一事件在大伙心中还残留着一丝阴影。
接下来就是检查枪支,整理军务。
明天是周六,排里早联系好了,要去军营对面的自由集市上买东西,全排都去。
军营中毕竟枯燥了点,购物就成了件有趣的事,而且,在异邦的土地上,集市中肯定少不了吸引眼球甚至吊人胃口的土物产品。
我们提前下班。吃过饭后天色还早,我稍稍活动一下身体,右手撑地,用单臂做起俯卧撑,一起一伏,一口气完成了二十来下,渐渐的就感到气喘不匀。
比以往差了不少,是不是因为这里海拔高呢?

第三章 险 情 无 处 不 在
七、
还没说上几分钟,“轰”的一声巨响,就在很近的地方。
有两个正在打电话的士兵搁下话筒跑了出去,
没过一分钟,一架海军的F-14雄猫战斗机从我们头上呼啸而过
5月的头一天恰逢周六,我们全排照原计划到营房大门对面的自选市场上去购物。
市场6点半开门,我们4点半就来了,但这时已有上百人在门外排上队。到开门时,队伍有几百米长了。我们暴露在烈日下,边喝水边聊天,竟也毫无怨言,也许因为到市场购物是大家在枯燥残酷的战争生活中所能享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消遣方式之一吧!
进门后,见大街上设了好多哨卡。街两边,那些阿富汗商贩或在地上铺开塑料布,或搭起简易货架,摆放了货品,把生意做得挺热火。
美国大兵刚刚发了工资。这些年轻人,没钱花会感到无聊,而有了钱不花则简直就是一种自我折磨,况且,在他们眼里,那些琳琅满目的玩意儿,诸如玉琢的杯、碗,富有民族特色的小商品,全都便宜得出奇。大伙儿兴致勃勃地挑拣,毫不犹豫地掏钱。
当地人对这些出手阔绰的顾客最感兴趣,他们比划着手势,说着只有说话人自己才懂的“英语”,精明些的,就在简易计算器上摁出价格。
这里还有款式多样、造型漂亮的手表及各种日用品。我买了几张印有刚被推翻的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头像的货币,也相中了玉琢的国际象棋,一盘才35美元。
而身边的莫布里 则抱了一大堆,说要寄回美国。
就在他刚刚付给阿富汗老头四百多元钱时,不远处忽传来爆炸声。
紧接着是一阵骚乱。
我们立即向排长身边跑去。
袭击却没有发生,一会儿后这里又恢复了买卖的热闹。
莫布里满脸兴奋,好像买着稀世珍品的收藏家,给我看他买到的所有东西。
我一算价钱,告诉说:“哈,你赚了,这些样东西总共值五百元,你少给了老头10元。”
“真的?那我还得去找他!”莫布里绝不怀疑我的心算能力,他赶紧跑去找那老头,把10元钱给还了。
快离开时,我在摊位上买了一台7英寸VCD播放机和几盘光碟。
莫布里不解地问:“你不是有电脑吗,为什么还买VCD机?”
我告诉他,在美国一片光碟不低于15美金,而这里同样的一片才二三美元,显然是盗版的,我不想让我的电脑在播光盘时被损坏。
他似懂非懂地“唔”了一声。这小伙子习惯在规范的商场中购物,来这种集市上,心眼儿是少了些。
喜欢购物的美国人拎袋提包,满载而归,都觉得这个周末过得特别有意思。
晚饭后,我跑向公用电话,跟父母亲通话。
还没说上几分钟,“轰”的一声巨响,就在很近的地方。
有两个正在打电话的士兵搁下话筒跑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是过于紧张,或者只是好奇,而排队等候的队伍前马上有人接上去拿起了话筒。
没过一分钟,一架海军的F-14雄猫战斗机从我们头上呼啸而过。
这军营中,我们几乎每天都听到附近响起爆炸声。这里残留着不少来不及排爆的地雷炸弹,爆破专家常会接到报告,前去引爆那些可能造成人员伤亡的爆炸物。
偶尔,也会有塔利班或基地分子朝营地里发射迫击炮或火箭弹。而这种时候,警报声就会响起,士兵和阿富汗雇员便纷纷跑向掩体。
而这一回我直打完了限定的20分钟,警报声也没响起。
离开公用电话时,我发现,十几分钟前因爆炸声响而放下话筒的一个军士又站在等候打电话的队伍后。
原来,他怕刚才突然中断打电话会使电话那头的父母亲以为出了什么事而担心,所以就再排队等上一两个钟头,给父母打上电话报平安。
天气真热!就近去那温度计前一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晴:摄氏45度(华氏113度)!而这个时候太阳都已经下山了呢!
天哪,如果潮湿气闷,那还得了!
而且风砂这么大,出门不戴防护目镜,就甭想睁开眼晴。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土,即使是在几乎全封闭的帐篷内。风砂让天空变得昏黄,我还发现,就连鼻涕也是黑色的。
有天下午刮起沙尘暴,持续近一个钟头,呆在帐篷里,只听外头呼呼作响,整个帐篷左右摇晃,好像有一个巨人张开大口对着帐篷猛吹,要将它连根拨掉。
我们试着出去看看外头是怎样一副天昏地暗的样子,刚一露脸,风沙迎面扑击,根本睁不开眼,便是背风而立,眼睛也只能眯成一条缝。
这沙尘暴刮得我们人都变了形——此话一点也不夸张,因为这个时侯人在风沙中站也站不稳,衣服内灌满风,鼓囊囊的,体形雍肿,双目不能正常睁开,鼻孔恨不得长上一扇防沙门,同时,大家会不由自主地闭紧嘴巴,却将腮帮子鼓得大大的,原来的脸形全走了样。
我们都戴了防护目镜,但眼前伸手不见五指。这一回我们确是领教了阿富汗沙尘暴的厉害。
然而,气候再怎么能折磨人,训练还得进行,而且是在亳无空调设备的野外。
那一周中,我们三次全副武装越野跑,身上背着几十磅重的东西,跑上几英里,跑得个个气喘嘘嘘,恨不得多生两个鼻孔来进出气。
此外,我们也学习如何高效率使用攀屋逾墙的折叠式梯子,使用砸锁破门的大锤、电锯以及斧头等,这些器械和工具全都性能良好,且制作轻巧,便于携带,就拿斧头来说吧,显得那样小巧玲珑,拿在手上,简直就像玩具;同时,我们也抓紧训练入室搜查时的战斗配合,比如谁踹门、谁剪锁,哪个持枪警戒、哪个破门而入。
我们还被告诫:阿富汗没有禁止居民携带枪支,所以,只有在对方举起枪朝我们射击时,我们才可以开枪反击。



八、
炸弹专家在阿富汗发现了各式各样的地雷炸弹,
有线的、无线的,还有一种光感炸弹,只要照到光就爆炸



上头给我们配备了新的悍马车,改装的防弹玻璃能抵得住普通的穿甲子弹,底部的钢板抗得住地雷的爆炸。
当然,地雷的弹片伤不着车上的人,但剧烈的震动却有可能让人软组织受伤,乃至骨折。
新的悍马车还没有运到,这一段时间我们就暂时没投入战斗,但每天也不清闲:
周一,进行了几乎累得人趴下地去的晨练,早餐后,检查测试所有的通讯设备;下午,听到消息说,几天前走火事件中的伤员今早在德国不治身亡。接着,又听有人议论说,俄罗斯境内的车臣武装分子已开始训练基地组织成员。
周二,收到了前段时间订购的零部件,就给悍马车更换零件,修修补补。烈日下,我们大汗淋漓,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周三,去营指挥部参加会议,听取各营所负责地区的相关情况。然后,营部的那个韩裔情报官员为我们讲课,介绍当地部落的风俗习惯、宗教文化和各个军事基地的位置情况等。
原来自1979年前苏联军队进入阿富汗后,这个国家就一直战乱不断,生灵涂炭。
我们军队有一笔专款,用于为当地百姓打井、修发电站,建医院、办学校。这些公益事业也使许多阿富汗人对我们感激不尽。所以,他们虽然常会因为受到塔利班或个别部落首领的威胁而疏远,但有时又会担心失去我们给予的帮助而给我们提供某些信息。
周四,又去营指挥部参加一个关于我地面侦察兵与空中侦察连联合执行任务的会议。这样,我们更深入了解了我营空中侦察连的各种武器系统、器材性能及其作战能力,这对今后的协同作战极有帮助。
周五,上了一整上午关于审问技巧的课,因为恐怖分子在外表上与当地百姓没多大区别,我们在搜查时得通过审问来甄别。下午,全排驾车去军营的另一边,填装了几十只沙袋,铺在悍马战车的地板上,这样可以减少地雷弹片对车内人员的损伤。
晚上,排长又弄来了几十片装在防弹背心内的防弹板,准备想法子嵌在车门上。
周日,我们去了靶场,训练之余,我们站在30米外对着一块防弹背心里的防弹合成材料射击。卡宾枪子弹在防弹板上留下一道1.5厘米的弹痕,但没能将它射穿。
后来,我们也练习如何对付在车辆检查站执行任务时发生的各类紧急情况,包括受到不同方向的袭击及自杀性爆炸等。
相关的内容都具有很强的实践意义,因为不少经验来自于最新发生的血的教训。
来这里有半月之久了,我们发现阿富汗人的生活物资确实非常匮乏。那些阿富汗雇员洗澡也只是拿着小小的瓢,舀了水,左边淋三瓢,右边浇三下,从不用香皂,更甭说沐浴液了。
美国大兵常将不喜欢用的东西当作废物丢弃,尽管这些东西有很多都还完好无损。
而被丢弃的绝大多数“废物”在阿富汗人眼中却简直成了奢侈品。
那些军营中的当地雇员从垃圾桶里捡出了香皂、牙膏、鞋子等等,自己还舍不得用,拿回家去卖钱。除了每天的工作收入外,捡拾这些东西的收获也使他们乐不可支。
但后来,军营里就不再允许他们将捡拾的东西带出去了。
有陆军的炸弹专家上课时教我们识别炸弹及其爆炸原理,他说现在恐怖分子利用可口可乐的瓶子或其它东西制造炸弹,本事越来越高。炸弹专家在阿富汗发现了各式各样的地雷炸弹,有线的、无线的,还有一种光感炸弹,只要照到光就爆炸。而恐怖分子买下了美国大兵用的东西,装上炸药,一般人不会对这些东西心存戒心,因此就容易引发伤亡事故。
好几次,我看到阿富汗雇工盯住士兵们丢弃的日用品,那眼神,说不出是垂诞三尺,还是满脸惋惜。我不知道,此刻他们心中是在恼军营的规定,抑或是在恨恐怖分子的作法
[连载][原创]我是美军轻骑兵--阿富汗反恐纪实(4)(5)(6)
第四章 发 现 疑 踪
九、
战争,在部落社会背景中实在只是野心竞逞的工具,
它也许会使一些人的不良居心得到暂时的满足,
但给平民百姓留下的,却是深重的苦难
5月15日,我航空旅与第10山地师的最后一批精锐部队举行交接仪式。师长奥尔森少将在仪式上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自此,25步兵师的4500名官兵成为驻阿联军的主力,开始全面执行任务。
我们目前所在的这个军营相对来说是大型的后方军事基地,除了驻扎有联军陆军部队、多国的特种部队外,还有美国海军的航空兵,配有机场供战斗机起降,至于直升飞机,更是型号多样,往来频繁。
我们连有时也抽调人员,配合步兵在军营内外巡逻检查。
当有雇佣的当地司机开车送货至军营中时,通常是步兵或宪兵先指挥他们停车,接着有军犬上前检查。
这些受过特殊训练的家伙十分机敏,仗着天生的灵敏嗅觉,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有一回,一只军犬对着车后厢狂吠不止,样子焦躁。我们立即卧倒,端起枪。
军士一声令下,它马上钻入车厢,不一会儿,嘴里叼一根引爆炸药用的导线跑出来,那导线也只六七英寸长。
这时,我们控制住了司机,上前将车子整个儿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危险物后,才放行。
还有一次,我们在副驾驶座下发现了三粒子弹,当即对司机进行盘问。
司机解释说,他本来随身带了手枪,因怕进来后惹麻烦,所以先把枪藏在外头,这三粒子弹却遗漏了下来。
宪兵暂时扣押了子弹,在司机进去卸完货离开军营时,才让他领回子弹。
5月下旬。这一天晨练时,我们跑步到健身房,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体能锻炼,然后回去对所有的机枪及瞄准镜、热成像仪等器材进行了检查,下午去领取了弹药,装入帐篷外的集装箱内。
第二天,前往军营外的重武器靶场进行实战训练。
全连二十几辆车,隆隆隆开到军营门口。在这里,一出军营大门就是战场,随时可能遭到袭击,所以大家都提高警惕,将子弹压上膛,向目的地出发。
路面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弹坑,路边有一些残缺毁坏的土房子,还有许多垃圾。
我注意到,就在那些被掀掉了屋顶、炸烂了门窗的建筑物中,有简陋的家具半隐半现、有老人孩子探头探脑——显然,那些阿富汗人就全家栖息在那种破破烂烂的地方。
真不敢想象,当烈日高悬时,当沙尘暴肆虐时,这些人是如何乞求蔽护的!
战争,在部落社会背景中实在只是野心竞逞的工具,它也许会使一些人的不良居心得到暂时的满足,但给平民百姓留下的,却是深重的苦难,
——并且,连老弱稚幼也不放过!
我们出发后不久,就有人指着东南方向说,在前方几十公里外的科塔尔区,前几天,一支美军车队遭到塔利班武装分子的袭击。美军立即以战车作第一战斗线,同时调用重型武器,猛烈反击。
塔利班武装用的是AK47冲锋枪,还发射了火箭弹,而美军更狠,好几挺轻重机枪同时开火,一气连发好几千子弹,压得对方很难抬头。
后来塔利班武装的发言人说,这一次战斗他们有五个人成了烈士。
多次遭受打击,塔利班还是不死心,他们不断骚扰,联军的军力明显捉襟见肘。为保证大选的顺利进行,阿富汗政府军也更多地投入巡逻,维护地方安全。
5月25日晚,查布尔省的首府卡拉特附近,一队政府军车队与塔利班武装遭遇。
由于地形复杂,地面上隐蔽物多,谁都不敢贸然进攻,只用轻武器朝对方开火,双方成胶着状态。
美军的特种兵闻讯赶来,通过红外线夜视仪观察塔利班武装的阵地。
这是一个3人近距离“呼叫空中打击小组”,也即CAS。他们打开Soflam,即激光瞄准器,镜头开始扫瞄,锁定目标后,中士将相关的座标信息输入电脑,并向目标上方发出一束隐形的红外线激光束。
空军的一架轰炸机“轰隆隆”飞临头顶,机上接收到了地面电脑传递的信息。
CAS小组建议政府军往后撤离,然后向轰炸机飞行员发出指令。
飞行员一摁电钮,精确导弹呼啸着飞向激光束所指向的塔利班阵地。
一声巨响,战斗结束。地上留下一个大坑,还有血污和残肢,一些尸体虽然完整,但浑身焦黑,脸上呲牙咧嘴,面目狰狞,令人见了毛骨悚然。
十、
这一套高科技产品就是与众不同,夜间的观察范围可达到10公里,
几公里外一只小老鼠跑过,通过它也能清清楚楚看到,
它还可以捕捉住躲藏在一堵墙后边的人体目标,只要这墙不是太厚。
此外它还可以马上报出目标的准确距离
原先在我们排的战斗序列中,我是和排长、查理斯中士三个人在最后一辆战车上的。但这几天的靶场训练中,连长却将我调到他的车上去。
我们的每辆战车上都有卫星定位系统和一台电脑,而连长的车上还加装了一套软件,可以在车中的屏幕上看到连里,甚至整个联军部队的每辆车和直升机的即时动态位置,并与之直接进行独立的联络。
半个多钟头后我们进了靶场。这里好大一片开阔地,我们有一半战车执行警戒,另一半开始训练。根据要求,我们完成了距离测定、目标捕捉及射击等科目的训练,从车上下来时,裤子屁股上又是湿漉漉的被汗水湿了一片。
天气太热了,一会儿一身汗,虽然风是干燥的,但坐着时屁股部分被捂住了,汗就无法挥发。尽管我们经常用药,也还是有人生了痱子长了疔子,又痒又痛特难受。
下午的训练过程中,生性好奇的莫布里趴到夜间目标捕捉系统前,把它当望远镜,观察远方。
这一套价值二百多万的高科技产品就是与众不同。夜间它的观察范围可达到10公里,几公里外一只小老鼠跑过,通过它也能清清楚楚看到,它还可以捕捉住躲藏在一堵墙后边的人体目标,只要这墙不是太厚。
此外,它还可以马上报出目标的准确距离。
去年我们全师才装备了8套。我们几十个人参加了学习培训,开发该系统的技术项目经理亲自主持。结业考试时,实线操作及理论笔试的总分,我以绝对优势考了第一名,为此,项目经理为我颁发了全国限额的100枚纪念章中的一枚,师长也给了我一块有他签名的奖章。
此刻,莫布里招招手,叫我过去。
我上了车,三下两下操作起仪器。
很快,我们注意到一个异常现象:
二辆越野车行迹可疑,就在不远处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随后停下车,分别下来一个人,朝我们这边观察了一会儿,其中一人掏出手机,似乎向谁报告什么。
我们怀疑那两辆车里的人是恐怖分子的眼线,立即报告上级,并继续观察,见机行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
不一会儿,那两辆可疑的越野车走了。
我们没收到拘捕打手机的阿富汗人的命令,所以只能任他们离去。
夜幕降临,我们打开车灯,小心翼翼地向军营驶去,因为这儿到处都可能有地雷或不明爆炸物。
走了一段路,前边的几辆车忽然停了下来。大家心头一紧,立刻做好战斗准备。
通过无线电,我们得知,只是前头的车走错路了。这也难怪,在沙漠里,到处看起来都一样,更何况是在夜间。
虽说在这儿可以看得见军营内的灯火,但我们又不能直对着目的地行进。阿富汗连年战争,路外边多埋有地雷,即使是在路上头,为安全起见,我们开车时,通常也是压着前面一辆车的车辙走。
此刻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因为恐怖分子极可能已知道我们在这里,若再找不着路,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来袭击!
折腾了近二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路,安全回到军营。
半夜时,有爆炸声响起。那是塔利班武装分子在向我们的驻地发射迫击炮。
通常,他们是不敢接近我们的军事基地。但是,这些人似乎有着一种极其顽强的意识,经常躲在射程以外的地方,将枪炮对准我们所在的军营,即使明知伤不到我们,也要开火。于是,就总有一些炮弹落在距我们军营一二千米以外的地方爆炸,偶尔炸伤的,反而是他们的同胞。
他们还经常将加以伪装的炸药放置于大庭广众之间,引诱联军士兵或平民百姓上当挨炸。他们有时也会伏击我们的车队或力量单薄的巡逻兵。
由于很难从穿着上判断塔利班武装分子与老百姓的区别,而且他们熟悉地形,躲在暗处,所以我们无法估计什么时候会发生袭击。但袭击后一旦正面交火,我们的士兵就可以马上呼唤地面火力增援,甚至是空中火力支持,给他们以重创。

十一、
医生一跳下车,就立即作了现场医学处理,
我也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绷带,唰地一下撕去包装纸,
在孩子的伤口上方缠上两匝,止住了血
阿富汗国土60多万平方公里,人口二千多万。多年战乱,军阀帮派林立。因为安全问题,原定6月份举行的国民大选推迟到9月份。有联合国的统计资料称,至今阿富汗国民登记的选民约有900万。随着大选的逐步临近,塔利班加紧了破坏活动。
前几天,又有一股塔利班武装分子闯入一所学校,杀死了两名正在上学的女孩子。
在塔利班的政治文化中,妇女不能上学堂,违者会被处死;先进的现代科技产品被指为“魔鬼的工具”,就连播放电影,也会被视为大逆不道。
我真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民主,那样顽固地排斥进步的文化,那样丧心病狂地反对人民群众享受现代文明带来的幸福。
难道他们真的认为,人们只有生活在贫穷、落后和愚昧之中,才能抵拒“魔鬼”的诱惑?
为阻止阿富汗九月份的全民大选,他们还宣称要杀死所有参加选举投票的公民,并准备组织相当数量的人体炸弹,实施恐怖破坏行动。
同时,袭击力量较薄弱的政府军和地方警察局,还在北方发动夏季攻势,占领了某个重要城市。
为了遏制他们的嚣张气焰,我们军事基地里抽调了一整营的步兵,于5月中旬乘坐直升飞机,前往北方,与那儿的塔利班军事力量再作一场较量。
我们这边,则加紧了实战训练和课堂培训学习。
在靶场上,我们用木头建造了模拟小房子,里头安放几个靶子,练习搜索房屋。
当地的房子门大多很小,只有半人高、不上一米宽,屋里又是乱糟糟的,东西随意堆在地上、挂在墙上,更显狭小。而美国大兵大多身高马大,在那种环境中,还真的行动不灵便。搜索房内敌人时,谁先发现对方,谁才能掌握机会保住命,不过对我们来说,又不能随便开枪,我们必须先判明敌友,不允许伤及无辜,所以困难更大,我们也就不能不加强这方面的训练。
战火纷飞的岁月中,假日的概念也淡薄了。接下去是周六,我们还是集中起来听课。
讲课的是曾在赫赫有名的美国陆军三角洲特种部队里服役了十年的老战士。他退役后应聘进了一家专为美国军队服务的私家公司。这一回受公司委派来到阿富汗战场,从事某些情报搜集整理、战术效果评估及战斗技巧培训等工作。
这一天的课程中,他教我们如何识别经过伪装的爆炸物并妥善处置,介绍近一段时间发生在阿富汗的典型交战个案,分析战术特点,总结经验,设计应对方案。
内容很丰富。讲课中,他向我们展示了从现场取回的实物,如爆炸物碎片、伪装物等,使我们有直观的印象。
事关身家性命,岂可视同儿戏?尽管占用了我们的周六休假时间,但大家都听得非常认真,就连一向漫不经心的中士查理斯也不例外。
第二天放假。那么热的天,除了将衣物送去洗衣房或去商店买些日用品外,谁也不想走出帐篷半步。
这儿尘土真是太多了,整理卫生就费去我们不少时间。接下来没什么事,有人就打开小小的DVD播放机,趴在床上,观看影碟,也有人在玩游戏机。
没有书桌,我只能把笔记本摊在膝盖上,写了三两页,就写不下去了。
布朗正在整理从集市上买回的玩意儿,他刚解开一个纸包,嘴里就骂了一句:“Fuck!”
我合上笔记本,问:“怎么啦?”
“你看,这只玉杯我都没怎么动它,它就破成好几片了,到底是泥巴还是玉呀!”
布朗大学毕业后在一家保险公司搞计算机编程,他不会心疼买玉杯花去的那几个钱,他只是因为玉杯不该破却破了而大光其火。
来自洛杉矶的格林纳 读完高中后就去当了手机推销员,据说一个月收入二三千美金。这两年美国经济不景气,他那种年纪有那样的收入,可算不高也不低,但更主要的是这种与各色人等打交道的经历养成了他处事不惊的习惯。他转过头对布朗 说:“别发火,伙计!货便宜,又没开发票,就别指望十全十美。瞧,那天我还是仔细挑选以后才买下的,有一只杯子也坏了。”
格林纳的话很实在,马上就修补好了布朗 的情绪程序。
忽然,排长走进来召呼我去执行任务。
我挎上枪,随排长前去,发动了车子,直开到大门口。
刚刹住车,军营医院的急救车出现了。
原来有伤员需要救护——我们驾悍马车护着急救车,直奔出事地点。
公路边的一个小村子前围着一群人。看到急救车,有人跳着招手高喊。
急救车一停,好几个人围了上来,叽哩呱啦说着。我看到地上躺着三个孩子,他们满身血污,脸色苍白,哀嚎着,呻吟着,其中一个八九岁的男孩被炸断了右腿,血肉模糊,双眼微闭,嘴唇轻轻颤抖。旁边两个老人用破布条紧紧扎住孩子的伤口。
原来,这几个孩子正在村头空地上玩耍时,有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用迫击炮袭击村庄,一颗炮弹就在他们身边爆炸,三个孩子被炸伤。
医生一跳下车,就立即作了现场医学处理,为孩子处理伤口;我也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绷带,唰地一下撕去包装纸,在其中一个孩子的伤口上方缠上两匝,止住了血。
我们将那几个孩子抬上救护车,送进军营的医院。
军医立即急救。经诊断,为保住孩子的命,那个孩子的伤腿作了截肢手术。
紧急医疗处理之后,这几个孩子又被送走,因为照规定,军营是不能收留外人的,
不知那几个孩子命运怎么样?
不知他们的亲人会如何的悲伤?




十二、
他们的排长才23岁,但已有了十一年的打仗经验。
阿富汗连年内战,好些战士刚满12周岁就入了军伍,
不少伙伴战死沙场,这些能活下来的,就多是作战老手了



晚饭时,我们听说上级分配给我排一个任务,大家都很高兴,好像英雄找着了用武之地。不过接下来的正式通知是只派A组的人去——我地面骑兵每个排通常分A、B两个组,每组9或10人,配三辆悍马车——这时B组的人就有点不高兴,仿佛贪玩的孩子失去了一次游戏的机会。但大家还是一齐忙碌起来,协肋整理装备,午夜过后才上床。
过了一天,我排接到通知,要远离军营,去部落村庄执行任务,大伙儿顿时兴奋起来。
想起那只用来系在大腿上的子弹袋已旧得不太好用,我赶紧去商店里买了新的。都说美军有钱,但有时侯我们还得自个儿想法解决一些小装备。
接着,所有装备都安放到车上,就连夜视仪也没有漏下。前一个月,第10山地师一队士兵出去执行搜查炸药的任务,青天白日之下,他们进了一个可疑的房间,但这房间里窗户紧闭,帘布挡光,黑糊糊一片。而进去的4个士兵居然没有一人带夜视仪。大约是他们中有谁想点火照明,这一下,藏在房内的炸药爆炸了,4个人当场丧生。
对付意外情况发生的最实在办法,是做好周全的准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再一次做了检查。
天未亮,我们就出发了。
整个车队除我排战斗小组外,还有几位要进村走访当地人的情报官员或特种兵,其中有一位来自罗马尼亚,一个懂英语的阿富汗人给他们当翻译;
此外,一个政府军的步兵排随行。乍看外表,还真猜不出这些当地军人的年龄,但他们的举止言行多少还透着一股稚气。
通过比划手势进行交谈,我听说他们的排长才23岁,但已有了十一年的打仗经验。阿富汗连年内战,好些战士刚满12周岁就入了军伍,不少伙伴战死沙场,这些能活下来的,就多是作战老手了。不过老手却不等于能手,因为他们的训练并不算专业、武器装备也相对简陋。
目前,他们除配合联军执行任务外,闲时就集中起来由美国军官培训。
这个国家真是太穷了。这些在战场上卖命的士兵没能从他们的政府那儿拿到多少报酬。他们用的还只是我们用旧了的退役车辆,对我们送给的食品,他们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就好像在品尝仙果。
队伍出发了,上了4号高速路。
所谓高速路,也就来去两个车道,中间连隔离墩都没有,路面也没有任何交通标识。就这路,在阿富汗也算最好的了,听说全国只两条。
我驾驶着加装了防弹设备的悍马战车殿后。车上除了指挥警戒和防卫的排长外,还有中士查理斯,在车顶部的炮塔中,手握机枪,虎视眈眈。
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不少,从大货车到小出租车,车型复杂,而且车上乘员多带有枪支。为保持车队正常的车辆距离,防止意外,我必须阻止身后任何车辆超车,也不让对面过来的车插入我们车队中间,以免破坏整个车队的最佳警戒状态。
必要时,我要用车去别它,挤它,甚至撞翻它。我这车自身重达5吨,单车门就有400磅,配有强大的马力。
上了公路后,我把车速控制在每小时50英里左右,也即七八十公里。没走出多远,我就从后车镜中发现有辆出租车稍向左拐想超车。
我立即打偏方向盘,驶到道中央。
它又想从另一边过去。
我往右打方向盘,车轮离路缘只有一米。
不知道出租车司机是真急还是想跟我开玩笑,斗车技,他并没放弃超车的努力。
我于是左挡右拐,不让它得逞,而有时碰上对面有车疾驶而来,我又得适当避让。
以往在影视中才见到的镜头,今天我亲自在异邦的土地上实践了。一方面,我要和我们的车队保持一定的距离,另一方面,又得与某些车辆斗技。
这虽然不像玩卡丁车那样有淋漓尽致的疯狂,也没有碰碰车的耽于嘻嘻哈哈的好玩,却另有一番精神高度集中的刺激,带着很厚实的内涵。
因为,我车的疯狂有上限:不可颠翻自己,也尽可能不给对方致命的损伤。
于是,这一场斗车技的最佳境界便在于即将撞翻对方的那一瞬间猛地降速或大幅度变向,让最糟糕的后果成为对方想象中的警告,不损害他的人身安全,只破坏其汗腺功能:出的是受惊吓的冷汗,而不是散发热量的臭汗。
一个多钟头后,我们下了高速路进村去。
这不是个富裕的部落。为抵御袭人的热浪、砭肤的寒流,村子的所有房子都垒的厚厚的土墙。尽管村民裹了头巾披了长袍,但无孔不入的风砂尘埃还是把每个人弄得灰头土脸。
那些孩子更是泥猴子一般,光着脚丫子,踩着地上的泥浆(我不知道,这么热的天,这条村道上又怎么泥泞一片),好奇地看着我们。
有人来报告,一个多钟头前,有武装分子躲在暗处朝村庄射击。
排长察看了地形后,立即布置了警戒线。
第六章 立 体 攻 防 过 险 区
十三、
排长从车上取来足球。孩子们欢呼起来,围在他身边,
笑着,跳着,就像过节那样高兴。
拿到了足球,几个孩子迫不及待地玩了起来。



远离军营的村庄,完全陌生的环境。
草丛、陇坎、乱石岗,都可能是偷袭者藏身之处。
眼界晃过大胡子阿富汗人的身影,看得见他们身背枪支,却猜不透那些枪口可能对准谁。
我在悍马战车旁,身边车门半开。
戴头盔,穿防弹衣,手握压满子弹并打开保险的卡宾枪,半跪在地上,而且这一跪就是大半个钟头。
快中午了,气温高达摄氏45度以上。太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射下来,热浪阵阵,汗流浃背。
但是,我一点儿也不敢松懈。
中国有句古话叫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刻,这种紧张状态虽还谈不上是草木皆兵的提心吊胆,但我倒宁愿去领略战火中正面厮杀的酣畅淋漓。
那些政府军步兵排的战士担任外围警戒,他们要阻止或盘问企图靠近我们的可疑分子。
由此而言,他们的位置更前沿。但是,这些年轻的老战士却显得很散漫。他们有的怀抱Ak-47冲锋枪懒洋洋坐在地上,有的取出我们送给的牛肉干、零食,全身心投入地细嚼品尝,竟不像是在警戒。
事务军官去找村里的头面人物,和他们交谈,送给他们美金。于是他们眉开眼笑,气氛也便融洽得很。
排长从车上取来足球。孩子们欢呼起来,围在他身边,笑着,跳着,就像过节那样高兴。
拿到了足球,几个孩子迫不及待地玩了起来。
排长又取出一大包原珠笔。
想不到孩子们更喜欢,他们一拥而上,包括几个腼腆的女孩,一眨眼功夫,就将原珠笔抢了个精光。村里人告诉我们,这里的孩子一半以上没有读过书。塔利班当权那阵子,书被烧毁,笔也全部没收。
部落首领得了好处,也就好说话了,他们答应组织有选举权的村民注册,参加定于九月份举行的阿富汗大选。
大功告成,我们前往第二个村庄。
这里的路坑坑洼洼,路面上扬起满天尘土,能见度不过数米。车子颠簸着摇晃着,驶入村庄。
这村庄的工作也开展得很顺利。可是当我们上路前往第三个村庄时,半途上有武装分子朝我们开炮。
临近大选,联军方面加大工作力度,说白了,就是深入部落,用金钱收买人心,以承诺构筑憧憬,动员尽可能多的百姓参加投票,早日产生合法的民主政府,在安定的社会环境中建设美好家园;同时,争取民心,为下个月就要展开的大规模清剿活动——“热带风暴”做好准备。
此时这股塔利班分子大约料知我们正执行特定任务,不会和他们较真,居然跑到我们射程以内来开炮了。
我们还真不想和他们纠缠,因为这段时间我们分区域包片行动,每组人马都安排了任务。对这炮火骚扰,我们不想反击,只是加大油门,更快速前进,很快将炮火撂在身后。
在第三个村庄,我们完成了今天的最后任务,过晌午后,就打道回府。
高速路上,我又过了一把车技瘾。
第二天,是二排的官兵执行同样的任务。
而这一回,他们捅着了马蜂窝。
原来,侦察机从空中拍下来的照片显示,二排负责的片区内有一处村落建筑,规模还不小。
分析认为,那儿居民为数不少,于是二排官兵全体出动,准备前去动员他们登记注册,参加投票。
驱车好几十公里,找到了那村落,他们朝修建最好的那间房子走去。
门是紧闭的。士兵上前敲门。
忽然,门扉大开,一下子涌出了三四十个人,手持冲锋枪,怒目而视。
官兵们大吃一惊。空气一下子凝住了。
二排只4辆车,十几个人,虽然武器精良,但事出不意,蓦然间陷身二三倍于己方人数的武装人员中,万一发生冲突,那亏可就吃大了。
不过根据情报,这一带没有大股的塔利班分子活动呀!翻译赶紧现身,找他们的头儿说话。
原来,这房子是当地部落武装的司令部办公室。
这里驻扎着600多名武装人员。
带队军官当即改变计划,不提注册的话头,改谈收缴武器的事。
所谓收缴武器,实则就是政府或联军给地方武装相应的钱,“收购”他们的武器拿去销毁。
司令却也干脆,报上枪支数量,命令部下开出一辆坦克,并说后面还有9辆。
这下子我们的军官傻了眼,因为他没带上足够多的钱。
司令很恼火。庆幸的是他没当场发作,因而也就避免了一场冲突。
双方不欢而散。



十四、
这是侦察加攻击型飞机。每架飞机有2名乘员,
装备机枪、导弹或火箭弹,可混合装配,共2个武器系统。
飞机在空中居高临下进行观察,一旦发现敌情,马上通知地面部队,
也可同时对敌人实施空中火力打击
真不知道该诅咒的是鬼天气还是鬼地方。气温又高,太阳又毒,一出门,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长袖上衣长裤子,把身子遮护得严严实实。
尽管大家都毫不吝惜地大涂防晒霜,但不过一个月光景,较常暴露在阳光下的手背就已像抹了橄榄油一般,与相邻皮肉的肤色泾谓分明。
当密不透风的防弹衣将上身裹得其热难忍时,厚厚的护膝又将膝盖包成了个“大粽子”。地面上尖利的石砾杂物太多了,战斗中,我们不可避免的要采取或跪或趴的动作,必须加强对身体的保护——流汗总比流血好!
而护肘,我们有时就“偷工减料”,不戴它。
只有帐篷里好些,顶部的通风管不断送出冷气,调节气温,否则,这儿的温度不闹个摄氏六七十度才怪呢!
不过,我们每天也只能在帐篷里睡上四五个钟头。隔三岔五的外出执行任务,临出发前一天就需要花很多时间整理包括车辆及武器在内的许多装备,回来后又得清洗上一整天,时间对我们来说确实不算充裕。
周五,我们进行的是看地图的训练。晚上突然有消息说,我排星期天要去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地区执行侦察任务。
这周末全泡汤了,明天我们就得工作一整天,为周日的出发做准备。
周日下半夜,确切说是周一的凌晨,我们在浓黑的夜色中出发了。
由于要经过的多是危险地区,都有可能藏下伏兵,所以我们出动了8辆战车,还有直升机。
我依旧驾驶装甲悍马战车,跟在运兵车后。
队伍上空,我旅的两袈直升机盘旋着,为我们开路。
这是侦察加攻击型飞机。每架飞机有2名乘员,装备一挺机枪,4枚导弹或9只火箭弹,可混合装配,共2个武器系统。飞机在空中居高临下进行观察,一旦发现敌情,马上通知地面部队,同时也可对敌人实施空中火力打击。
可以说,我们这一支联合作战部队拥有安全系数颇高的立体攻防体系。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万无一失,因为我们的敌人是暗的:一是他们躲在暗处,二是他们的身份无明朗标志。
于是有时就会出现一种很奇特的场面:全副武装的士兵与手持武器的阿富汗人傻愣愣地迎面相视,不敢分神,这当儿谁也不想动手,谁又都得防着对方动手。
此外,前进的路上还可能埋有地雷或安装上遥控炸弹,这是防不胜防的。
现在,我们这支战斗力颇强的武装队伍朝坎大哈城方向进发。
没走出多远的路,我们就在公路上遇上路障。
一个筑路工人模样的人对我们比划了几下,好像说他们在修路,要我们绕道而行。
我们心里有点纳闷:两天前我们经过此处时,路明明是好好的嘛!但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停车,因为一旦停下,我们就可能成为活生生的靶子。
眼前的情况又不允许我们硬闯,因为我们也无法认定那人是不是在设圈套。
第一辆战车下了公路,我们紧随其后,加快速度,绕过路障,再上公路。
这期间,直升机一直在头顶盘旋着。
接下去的公路真是糟透了,路面上石裸土浮,车子就如漂浮在桀骜不驯的波浪上,摇晃颠簸,简直要让人浑身骨头散架,一百多公里的路程,居然走了几个钟头,这时,天才蒙蒙亮。
原先名不见经传的坎大哈城因为阿富汗战争和反恐行动而频频见诸报端。据说这是南部最大的城市,但如今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却只有简陋和荒凉。
几堵土墙在原野上圈出一块市区。破破烂烂的土房,破破烂烂的街道,偶尔见到二三处墙体抹了水泥浆,那已称得上是豪华的了,至于在其它城市或者一般的城镇中常可见到的瓷砖、马赛克装修,在这儿就绝对算得上是天方夜谭中的宫殿。
高楼大厦在这儿休想寻到影子,只有为数寥寥的二层楼房在众多平屋中鹤立鸡群。
大部分地区不通电,没有自来水。
在塔利班神权统治下,这里毫无现代化可言。
而百姓生活的贫穷也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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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19 19:07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追 剿 恐 怖 分 子
十五
这里就只有几顶帐篷、几条战壕,那些陆战队士兵全灰头土脸的,
他们这一个月来不但生活枯燥乏味,而且天天晚上遭袭击
这里的土屋子在墙上开着只有鞋盒子大的窗户,里头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而且在这儿即使遭到袭击,也不能乱开枪。上面一再强调不可伤及无辜,所以大家精神都高度紧张。
出了市区后,前面的战车突然停止前进。大家的神经又一下子绷紧了。
前方大约有十来道路障,旁边守着一大群人,手持Ak-47步枪。我们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人,在这里,国家军队,部落武装,还有塔利班基地组织分子,他们并没有各自统一的着装,你几乎无法从外观上判断他们是谁,此外,这附近好几个部落,很难说谁是敌谁是友,他们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谁给钱就替谁办事。
正准备与这一帮人交涉,却见他们开始慢吞吞地挪开路障,让我们过去。
太阳出来了,我们一边前进,一边对周边情况作纪录。途中经过好几个村庄,村民们纷纷走出门,朝我们翘起大拇指。
一路上山连着山,沙土满天飞。天黑后我们才歇下。
次日,按原定计划,天刚亮时就出发,先去了一个规模很小的海军陆战队前线兵营,给战车加油。
这里就只有几顶帐篷、几条战壕,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那些陆战队士兵全灰头土脸的,据说他们都已经在这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不但生活枯燥乏味,而且天天晚上遭袭击,其他的时候则人影儿不见一个,此刻一见到我们来,个个都满怀希望地迎了上来,问我们是不是来换防的,或者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换防。看他们那种惨样,真让人怀疑,如果再在这鬼地方长期驻扎下去,他们是会被逼疯了的。
加完油后,车队继续前进。不久,电台传来信息:有辆战车的刹车失灵。
我们没有这一类的配件,而这条路两边是山,属危险地带,车队不能在此停留,只好返回海军陆战队前线兵营。
前边的路窄得只容一辆车通过。我稍稍加大油门。
忽觉车底部咔嗒一声异响。
车子颤动了一下,蓦然停住,差点儿把炮塔中的中士颠出车外。
原来,车底盘撞上了一块尖利的石头,后轮的一整个齿轮都掉下了,车子没法开动。
隆起的坎儿凹陷的坑,这五六吨重的家伙瘫在这里,就把整条路都堵死了。
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就是没法使它动弹,排长便命令我们在这车周围设起警戒。
天色渐渐暗下去了,莫布里眼尖,他看到有个当地人手持步枪站在对面的山坡上。
这一带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显然我们不能把车单独留在这里。排长最后决定,拆掉与后轮连在一起的所有东西,用其它车子拖着走。
忙了三个钟头左右,最终搞定,将车子拖回到前线兵营中。
天色已晚,路况又差, 当晚,我们就歇宿在这个兵营里。
因为兵营是临时的小型的,所以条件差,我们在地上挖一些坑,钻进了睡袋。
半夜里,一阵炮声将我惊醒。睁开眼,只见半空中掠过一道又一道的亮光。原来是炮兵在发射曳光弹。
看身边伙伴,居然个个睡香梦甜。
炮声过后,宵虫唧唧。夜风不狂,星光闪烁。不知怎的,我忽然记起今日是五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一。这一天为美国阵亡将士纪念日,华盛顿等地会在举行什么样的纪念活动呢?
当人们享受假日的休闲时,我们这些年轻人却正在异邦贫瘠的土地上,风餐露宿,随时准备战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段经历会在我的人生纪录上添上不可多得的精彩一笔,那么,我此刻就有充分的理由感到极度的心理不平衡。
第二天一早,我们马上与大型直升飞机取得联系,排长带几个人留下协助直升飞机将车子吊回去,其他的人开车回军营。
我们动身了,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村庄,临上高速路时,村口有好几个人持枪盯着我们看。
大家悄悄地把手指移到板机上,随时准备战斗。
忽然,那群人向我们挥手问好。
但我们没敢停车,继续前进。天黑时,终于安全回到军营。
我收到了爸爸妈妈从中国给我寄来的信。虽然这些天通了好几次电话,明知这封二十天前写的信不会有什么新内容,但还是很激动,迫不及待地打开信,读了起来——读了不止一遍。
我发现,对家书有如此期待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接着,有人又送来一大堆邮件包裹,竟是全排每人一份。
原来我们排长的一个同事正在德国的美军基地里服役。因为我们在反恐第一线,这位热心的现役军人便寄来礼物表示慰问,尽管我们中的大部分人与他还是素昧平生。
从排长口中,我们打听到他的朋友经济上并不宽裕,因为他还养着三个孩子,于是大家决定每人出些钱,也买上礼物,回赠于他。

十六、
外出执行任务,一天只吃一餐是很正常的。
战争中的现实就是如此,我们又能奢望什么呢、
由于管辖区域大,任务重,我连原有的侦察排由三个调整为四个。这样,我排就只有五辆悍马战车十五个战员了。
在军营里只呆了一天,刚刚歇过劲,6月3日的上午,我们又出发了。
这一次可说是长途跋涉。第一天里,我连续开车13个钟头以上,除了进城及一段高速路比较好走,用了一个钟头外,其它的十几个钟头都是在崎岖不平、险象环生的路面上行驶的。在这种路上,车子最快也只能开每小时三十英里左右,路两旁不是悬崖就是雷区,而我们前一天晚上满打满算也就睡四个小时,天气又热,大家昏昏欲睡,我们都非常努力地去控制自己别打磕睡,有的就在快睡着时掐自己的大腿,也有的人往自己脸上泼水,弄得混身湿潞潞的,不知是汗还是水。即使是这样,很多人还是斗不过磕睡虫,晕乎乎的就睡着了。一打起磕睡,车子就冲出路面,辗到一块石头或什么的,猛一颠,把车上的人惊醒了,赶紧一打方向盘,回到路面上。
到后来,人都麻木了,光凭着直觉踩油门、转动方向盘,遇上意外情况时,会浑身一激灵,赶紧采取应急措施,面额上冒出汗渍。
有不少路段弯弯曲曲,一边紧挨悬崖,路基长年失修,我们的车重,也不敢太靠边行驶。
有时路边有了开阔地,但那里往往又是雷区,地雷埋得密密麻麻的,谁还敢往上面开呢!
这坎大哈省啊,养人的生活物资匮乏,伤人的武器弹药泛滥,通往和平的路途真是坎坷!
我们这一次的任务主要是实地侦察,所以也配备了数码照相机和夜视摄像机,摄录下有军事价值或可疑的目标的图像数据。
随队的还有电子战情报员。他们带着先进的电磁接收、发射装置,简直就是一部流动电台。一路上,他们不断地侦听敌人的无线电联系,截听电码,对捕捉到的无线电信号进行破译,或是分析计算敌人的位置。
同时他们还用电磁干扰器发出干扰信号,破坏某些频率的电波传递,使敌人不能通过遥控引爆炸弹。
为保证安全,队伍上空照样是两架直升机护行。对袭击者来说,飞机最有威慑力,因为他们的行踪在飞机下暴露无遗,而飞机居高临下的火力攻击又叫他们无法防避。
队伍出发几个钟头后,直升机忽然发出一声怪啸,原来机上一枚火箭弹走火,不知射向何处。幸好这附近荒无人烟,大概也就伤不着人了。
由于直升机动作幅度大,易受气流影响,机上火箭弹发生走火事件的概率便相对要高,所以随队的两架直升机都是飞在一左一右,一高一低,以防误伤。
不久,直升机提前返航,据说是气象官员发出了直升机飞行气候警告。
但随即又调来了一架具有全天候飞行能力的空军轰炸机。
听头顶上轰轰作响,我们心中暗自好笑。虽然这家伙身上带有精确制导炸弹,但其爆炸威力可比直升机所携炸弹的威力大多了。要真有塔利班武装袭击车队,那么它投下的炸弹固然会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全打发,而我们怕也免不了会被震伤。看来,指挥官是让轰炸机来吓唬偷袭者的。
一路上威风凛凛(其实我们还是绷紧神径小心翼翼的),行到半路上时,忽觉炮塔上中士转动机枪,如临大敌。
难道有谁敢来捋虎须?我做好了加速行驶的准备。
眼角处瞄到一辆工具车上有个阿富汗老头,也说不定就是个蓄了大胡子的年轻人,正举起了枪。他身边一个人马上意识到这动作的危险性,一伸手将枪拉下。
一触即发的交火没有发生,但肯定有人为之付出满身冷汗。
又走出了上百公里,前头的车不知何故停了下来。我也就选择了一定距离,将车刹住,警惕地注视前方。
炮塔上,枪手也转动机枪,做180度的警戒。
排长和前边通了话,这才知道,加利驾驶第一辆悍马车正行驶间,忽然发现前方路面上出现了一道壕沟,将公路横腰截断。
壕沟宽达二米,正中隆起土坎。加利本是玩过车技的,仗着驾驶技术过硬,竟然懒得停车,调整一下速度,悍马车飞驶而上,凌空越过半边壕沟,再一加油,驱动轮刚好落在沟中土坎上,猛一蹭,刷的一下,又一个凌空飞越,过了沟去。
驾驶第二辆车的莫布里却没有这一门绝技,幸好他反应不慢,一注意到加利的车行驶速度有些怪异,已开始小心起来,等一眼看见壕沟,便小心翼翼将车停稳。
同车的中尉立即通知后面的车队。
全体士兵进入战斗准备状态 。
可是四周平静很很。
判明了情况,我们每辆车上下来一人,带着自备的短锹铁镐,将壕沟填平,继续赶路。
就这么一折腾,好几个人都叫肚子饿。
也难怪,清晨出发得早,也没法上食堂吃饭,现在已是午后了,空看肚子赶了近10个钟头路,要说不饿,那只能是机器人,可是这一带情况不明,排长不安排我们歇下来就餐,这样我们就只能忍着,至多抓一点牛肉干、几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一有东西吃下肚去,尽管少得可怜,但已不觉饿得难受了,又熬了一个多钟头,找着一片开阔地,我们才停了车,取出陆军野战餐,尽管我们对它的味道、口感颇觉畏腻,但还得勉强咽下,填饱肚子。
因为根据经验,这个时候用完餐,接下去就再无正餐可言了。外出执行任务,一天只吃一餐是很正常的。战争中的现实就是如此,我们又能奢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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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19 19:08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血 溅 荒 土 地
十七、
他们一拥而上,那一双双突然间显得格外明亮的大眼睛给我
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真的很难读出其中包含的是期待、乞求还是惊喜



这一带尽是沙漠或山地,偶尔才能见到一丛绿。
蚊虫挺会凑热闹的,蜂蝶却难觅踪影,这鬼地方一点儿都不浪漫。只有那驮了大包小包的毛驴馒悠悠走过时,美国的小伙子才会兴奋起来。
映入我们眼帘的毛驴是迷你型的,很娇小,个儿高点的人跨上驴背,两条腿一垂,那一双脚离地面也就只半尺多高了,看过去让人觉得像是大人骑着童车,真有点儿搞笑的意味。但正因为这些驴子体形小巧,才方便于在崎岖的山道上驮货行走。
而且,这些毛驴特乖,地上随便哪一块比砖头稍大的石头都可以搬来当拴马桩,驴主人只要将缰绳的一头压在这石块下,它就不会到处乱跑,好像被牢牢拴住了一样。
美国大兵将这一幕当作只有古代才会有的奇观,有人还想跑下车去,和毛驴合影留念。
这里的村庄大多建在山坳里,房墙是用土垒的,屋顶也用树枝秸梗抹上土浆,浇筑而成,有点像冀中平原农村中的浇筑顶。土墙上挖个小小的洞口,脑袋稍大一点的怕就钻不进去,那就是窗户了。
很少看到村里栽有大树,水也缺乏,往往是在地面上挖个深坑,用唧水筒把水一点点抽上来,那些饮用水大都浑浊不堪。
村子里留下的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有时也会到附近的野地里刨呀挖的,捣弄些什么。年轻人绝大多数都出去打仗或打工。
我们进了村庄。
突然,一只怪兽从屋角窜出,对着我们狂叫,叫声像狗,体形像狗,个头却比我常见的狗大。它头上不长耳朵,屁股后也不见尾巴,样子却是特别凶。
有村民闻声而出,喝止了那畜生。
一问之下,翻译告诉我们,在阿富汗,狗稍一长大,就要被剪去耳朵和尾巴。再问其原因,翻译也说不清,想了想,解释说,那样可能会使狗变得聪明些。但我倒觉得,那样狗会变得更凶恶。
当我们把车停在村口时,几乎全村的孩子都围上来。我们拿出糖果、蛋糕来分发。他们一拥而上,那一双双突然间显得格外明亮的大眼睛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真的很难读出其中包含的是期待、乞求还是惊喜?
有的孩子抢到零食后,就迫不及待地剥下包装纸塞进嘴里,有的孩子还舍不得吃;每次有糖果或是其他的零食扔出去,立刻就有好几双小手扑过去。经常还会有一大群小孩子为了一颗糖果而争吵撕打。很多时候,还有一些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也加入其中。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允许当地人离我们太近,即使是小孩子,于是当地警察就帮助我们维持秩序,但他们似乎也太野蛮了点,一有人靠得太近,就拳打脚踢,也不管打的是老是少,经常会有一些小孩为了一点零食而被打伤。有时我们实在看不过去,也会适当地制止当地警察。
那情景,常会使我们心中一阵酸楚。
不久以后到了另外一个村庄,却看到这里聚集了不少年轻人,有个人拿着火箭筒,型号是老旧的,但保养得很新。那人虽然没有胡子,但我们也不敢肯定他就不是塔利班分子——塔利班规定男人不能剃掉胡须,否则就处以剁手之刑——因为这小子也许还没到长胡子的年龄呢!
不过这帮人没有流露出动武的意思,我们也就乐得不互相招惹,只是对这里拍了照,交由情报部门去分析。
傍晚时分我们遇见了一条河。
沿河而建的村庄很大,人也多,村民们就在河中洗澡、洗衣,并且从河里取水喝。
进村后,天开始凉快了。我看到有个孩子光着膀子,手拿一台小小的收音机在听。
看他的神情,只觉得他好像连手拿收音机也当作一种享受了。
孩子总有着一种纯真的憧憬,对现代的物质文明产生强烈的好奇,他们会自觉追随更美好的东西。
然而,眼前的这些孩子太不幸了,因为他们的国家是如此的贫穷,连听收音机也成了一种奢侈。
这一晚,我们也只睡了三个多钟头。起床后做好所有的准备,继续上路。
又驱车五六个钟头,完成了所有的任务后,这时我只觉得困意阵阵,上下眼皮直想打架。赶紧取出提神的药,我知道这药片里含有咖啡因,而我平时连烟酒都不想沾,但此刻若不提神,就很难保证不出事,所以只好服下一片。
这药邪门,片刻后,人清醒了,精神亢奋,我集中注意力,驾车前进。
天黑时回到军营,刚收拾好东西,药劲已过,一阵疲倦袭来,人昏昏沉沉的只想马上就上床睡它个天昏地暗。
这一周内,我们在坎大哈省频频出击,狠煞塔利班的嚣张气焰。6月2日,有三百名阿政府军士兵与我师步兵配合,突袭一偏远山区,当场击毙塔利班分子13人,逮捕8人。
6月3日,在喀布尔以西550公里处的巴德吉斯省卡尔卡纳村,国际组织的无国界医生正准备为当地百姓建造诊所,有一股武装分子冲了过来,持枪疯狂扫射,打死了5名工作人员,其中一位是比利时籍的女性,还有荷兰、挪威籍公民各一人。
那三位外籍人员都是志愿者,在罪恶的枪口下,他们的热血洒在了异邦的土地上。
事后,塔利班宣称对这一袭击事件负责,他们说他们当时攻击的是联合国车辆。



十八、
他告诉我们:这是遥控炸弹,刚才遥控失灵,才没有爆炸,
否则你们就危险了。我们一听,还真感到有点后怕
星光闪烁,冷月无声。
军营外,不时传来爆炸声,将夜的寂静打破。
今天是6月6日。六十年前的这个时侯,盟军在法国的诺曼底登陆。
波涛滚滚,千帆竞发。几百万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抢占滩头,撕破法西斯帝国的防线。
一路热血一路歌,我们的前辈在欧亚大陆上打破了第三帝国的神话,以几十万人的牺牲和上千万人的流血,换来了二次世界大战的胜利。
六十年后的今天,我们踏上的却是中亚的沙漠山地,虽然没有直接面对阵势宏大的集团军,却要时时留心躲在阴暗角落里伺机放冷箭的恐怖分子。
6月7日,在中部的乌鲁兹甘省,我师步兵旅第35团2营A连的士兵驾车外出执行任务时遭到炸弹袭击,三人受伤,其中一人整条手臂被炸断,血如泉涌。
战友们将随身带的急救包全用上,还是止不了血。呼唤基地紧急救护,因地处偏远,直升机一个多钟头后才到,而这位名叫弗莱士的士兵已停止了呼吸。
第二天,美国海军陆战队出动清剿,对一股塔利班武装发动了毁灭性的攻击。
在被击毙的敌方人员中,我们发现了一名车臣人,身上带有车臣护照。
塔利班的武装力量中已不单单只有阿富汗本土人了。
这一周我们排在军营内休整,为下周外出执行新的任务作准备。
今天,我被安排和一名步兵监看阿富汗雇员。为防万一,我们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那些当地人,不让他们搞破坏,不让他们将一些危险物品带进军营。
有个雇员剃光了胡子(这在阿富汗并不多见),是个年轻人,很健谈。他会一点英语,说前几年他逃难到了巴基斯坦。战乱期间,阿富汗有500多万难民逃到邻国,现在陆续回来了,他们迫切希望国家尽早有一个稳固的政权,当然,不是塔利班那样的神权,因为塔利班当权时,他们也没有上学的机会,这一点英语还是逃难到外国时才学会的。
见过世面的人较开明,这年轻人就敢于剃掉胡须了。
完工后,雇工要回去,我和步兵一直跟到了大门口,十几米外有一辆卡车,车身上满是尘土。
正觉得这车有点怪,就见从车上掉下一扎东西。上前一看,竟是六个炸弹捆扎在一起。
根据程序,我们通知了值班的宪兵。经调查,宪兵告诉我们,这卡车前天就停在那儿了,一直没人去动它。
过了一会儿,炸弹专家接到宪兵的报告赶来了,将这一束炸弹引爆。
他告诉我们:这是遥控炸弹,刚才遥控失灵,才没有爆炸,否则你们就危险了。
我们一听,还真感到有点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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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19 19:10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战 车 遭 遇 地 雷 袭 击
十九、
几声爆炸响起,一百米外的敌方阵地上有刺眼的火光一闪,

随即大团大团的土块砾石从地面上蹦起,接着又纷纷扬扬落下,

其中还夹有鲜血淋漓的断肢残体

6月10日凌晨,恐怖分子袭击了中国援建阿富汗公路项目的一个工地。

枪声撕裂夜空,帐篷内一滩滩血泊怵目惊心,10名中国工人当场死亡,另有6人受伤,其中一个几小时后不治而死。

更有一些塔利班及“基地”恐怖分子别出心裁,近一段时间内在东南部与巴基斯坦接壤处大肆绑架儿童,向其家长勒索赎金。

对于交不出巨额赎金的,就撕票出卖人体器官,无力保护自己孩子的平民父母们惶惶不可终日。

恐怖分子一方面借此筹资聚财,另一方面又搅乱人心,引起人们对政府的不信任感。

可惜,阿巴边境线太长,且地形复杂,部落关系微妙,而我们兵力有限,无法顾及。

查布尔省和乌鲁兹甘省交界的代赫焦本(Daychopan)山区曾是恐怖分子的老巢之一。根据相关情报分析,这一带至今还盘踞着由塔利班的军事领袖奥尔马的亲信,被称为“独腿司令”的达杜拉率领的500~800名恐怖分子。近一个月时间,单是海军陆战队,就出动了二千名士兵前往清剿。

猫捉老鼠一般的忙活了一阵子,消灭了几十名,但远远谈不上祸患已灭。就在前两天,几十名海军陆战队的队员与阿富汗政府军战士联合执行任务,路经代赫焦本的一处山地时,忽遭一伙武装分子的伏击。

这是些富有经验的塔利班和基地分子,有百多人,他们事先理伏在距离公路二百多米的山梁上。

当陆战队队员和政府军士兵进入射程内时,他们突然开火,除了冲锋枪外,还用上火箭筒和迫击炮。

由于出其不意,当时就有几名队员和士兵受了伤,最前头的那辆政府军卡车被炸坏,动弹不得。

车队中的第二辆是陆战队的战车,当即加大马力,从卡车边挤过,直冲向前好几十米远,突然停下,车上火力射向山梁顶上。

后面的几辆车也各寻地形,摆开阵势,战士们就地反击。

同时,带队军官紧急呼叫救援。

政府军士兵的火力不很猛,陆战队队员却训练有素,虽只有几个人,但射击还算到位,遏制住了敌人的攻势。

敌人显然看到我方有人受伤的那一幕,大受鼓舞,仗着人多,还想再打下去,多占点便宜。

但他们忘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儿距离乌鲁兹甘省的塔林科特美军基地不很远。不过几十分钟,战斗机和直升机就飞临上空。

政府军士兵兴奋得大声欢呼。

那些塔利班武装分子想撤离也来不及了,因为这一带我们都侦察过了,并分区位打上座标,存入电脑,只要输入相关信息,激活储存,飞机的电脑屏幕上就会同步出现信号,武器系统的操作士官发出指令,炸弹便会准确击中目标。

此外,飞机上的重机枪兜头射击,杀伤力也极强。

几声爆炸响起,对面一百米外的敌方阵地上有刺眼的火光一闪,随即大团大团的土块砾石从地面上蹦起,接着又纷纷扬扬落下,其中还夹有鲜血淋漓的断肢残体。

几块飞得远的砾石还落到己方的阵地上。

居高临下的空中火力攻击很快结束了战斗,阵地上留下了二十多具尸体,其中有的残缺不全。

我们的侦察系统是立体的。今天,直升机发现几十公里外的一处山地堆放了一大堆火箭炮弹。对飞行员传递来的照片进行了分析后,上级命令二排前去引爆销毁。

谁也不敢肯定那就不是基地恐怖分子设下的诱饵,所以,为防遭到伏击,二排五辆悍马车全部出动,并带上引爆所需的炸药和引信。

作为装甲侦察兵,也即轻骑兵,我们懂得不少排爆引爆的方法,甚至掌握了安装各类炸弹、炸药的技能。如果是C4炸药,那就必须同时给它加上足够的压力和温度才能成功引爆,其爆炸威力可比传统的TNT强多了;而引爆火箭弹,则相对简箪。

二排官兵到了目的地,安排了警戒,然后,一名中士带两个人搬了炸药,安放在火箭弹堆里,接上引信。准备就绪后,退回安全处。

一声令下,电源接通,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随即响起,天崩地裂一般。几股浓烟腾起,弹片横飞,砾石如雨,飞出百米之遥。

四周安静下来后,那儿的火箭弹全不见踪影了,地面上留下一个深三四米,直径几十米的大坑。

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他们返回营地时遭遇了地雷爆炸,一辆战车严重损坏。驾驶这辆车的罗伯逊居然安然无恙。这位来自马里兰州的特等兵拥有体育专业和刑事司法双学位,入伍才一年,事后他说,爆炸当时他只觉得有浓浓的烟雾冒开,七八秒钟之内毫无其它感觉,等伙伴将他从车内救出、他看到被炸的车并嗅到呛鼻的硝烟味时,才突然有一股后怕涌上心头。

第二天是周日。听说明天我们就要再外出执行任务,可能一个星期后才回来,所以大家也不能歇着,得去检查车辆和其它装备。

走出帐篷,暴露在阳光下,只觉得眼睛刺痛,难以睁开。我赶紧戴上护目镜。

阿富汗的气温就是这么高,阿富汗的太阳就是如此烈!这给人们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也给我们的车辆及武器保养添了不少麻烦。有时忘了戴手套,不小心碰上烈日下的车体,手就可能被烫伤。

我们的车开到大坪地上,那儿停了不少飞机,其中还有二十架左右的阿帕奇。

这阿帕奇堪称直升机中的霸王,它有两套螺旋浆,马力大,机身是装甲防弹的,机上十来个武器系统,比普通直升机多了对地面坦克等的攻击能力。

二十

来到警局后,我们看到院子里有三辆车被炸成了烂铁,墙上弹痕累累。

有两个警察神态漠然,衣冠不整,站在院门边,一副很无聊的样子

上级又给我们调整了一些装备。

我们每人分到了一个新型的激光夜视仪,小巧玲珑,直接装在卡宾枪上。夜间,这瞄准仪会发出绿色的激光束,指哪打哪。

而白天用的还是那种瞄准器,根据瞄准器上的红色光斑捕捉目标。可以说我们卡宾枪上的瞄准器已是全天候的了。

此外,那一支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强光手电筒装的是三粒黄豆大小的小电泡,用二节干电池,但射出的强光束照在眼睛上,能造成对方几秒钟的失明。

有几个人当下也把手电筒装在枪管上。

这一天下班以后,忽然来了通知,说原定明天傍晚出发的计划改动,明天一早就得出发。

这一来我们就得加班了,提前做出发准备。

忙到半夜,还有一扇车门得修理,毛病并不大,只是车门重达三百多斤,修起来挺费劲。花了两个半钟头才全捣弄清楚。冲洗后上床,这时离起床时间也只有两个钟头了。

只觉得迷糊了一小阵子,然后就是在梦中爬起身,整好衣装,到集合时才清醒过来,但困意犹在。

坐进车子,点了火,手一搭上方向盘,这时人忽然就精神了。

我们穿城而过。在城里,经过修补的路面是好多了,可驾车的也不轻松。这条街不大,但好象全城的车都抢着跑这条道。一进城我们的车就一辆紧接一辆,前后距离尽量保持在一二米之内,使得其它的汽车根本无法插入。

但是有摩托车就是要见缝插针,一有空子就硬给挤进去,对他们发出劝警也无济于事。

我们早被告知,摩托车是塔利班分子武装袭击时常用的交通工具,所以格外小心。只因眼下摩托车上的人没有明显的攻击意图,我们也就不能伤害他,只好小心翼翼地扭动方向盘,控制好速度,将几乎要挤入车队中的摩托车逼出。

这路上又没有交通信号灯,开车就全得凭经验。

我们的车马力强,自由加速时间短,所以操作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但有一次还是与一辆试图窜入我车前的越野摩托车轻轻刮碰了一下。

虽双方各无大碍,那摩托车手还是朝我们怒吼着。看他有意挑衅的样子,我们不理会,反而更注意周边的情况。

这一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我们带上翻译,驱车七个钟头,找到办公室设在台林卡村里的警察局,跟局长洽谈合作事宜。

在我们负责的区域内,有些警察和政府军士兵只与我们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由于文化上的差异、语言交流方面的贫乏,我们也不敢奢望他们就能和我们同心同德,有时我真的觉得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实则与我们貌合神离,只是为着钱,才和我们合作。

不过今天我们要去谈判的台林卡警察局局长应该有着很强的合作意愿。因为我们了解到,就在昨天,一伙塔利班分子携枪带炮袭击了警察局,放言要杀死局长。

警局的力量相对单薄,几十名武装警察要对付出没无常的塔利班分子,困难不言而喻。

来到警局后,我们看到院子里有三辆车被炸成了烂铁,墙上弹痕累累。有两个警察神态漠然,衣冠不整,站在院门边,一副很无聊的样子。

局长迎出门,命令手下与我们协同警戒,然后将我们的军官接进办公室。

谈判进行了二个多小时,最终达成了较详细的合作协议。

这合作使警察局受益匪浅,首先,他们有我军作靠山,一旦受到攻击,我们可以尽快提供帮助,这样一来,塔利班武装也不敢如以往那样肆无忌惮地对他们实施袭击了;其次,我们还出资为他们购置制服,乃至车辆设备等,并为他们发放工资。

难怪警察局长送我们出门时会那样眉开眼笑,而一些知情的警察也无不笑逐颜开。

当然,我们也能从合作中得到好处,因为在外出执行任务时,倘若遇上部落相斗、村民争执,或是其它什么可疑情况,我军是不能直接上前干预或劝解的,一忌人权限制,二忌因不了解当地习俗而产生误会。而这些警察能讲本地话,就可以上前盘问,即便他们动手打了人,也没有什么法律部门、人权组织会兴师问罪;此外,他们还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信息。

当天晚上,我们很迟才回到军营。

接下去两天是周末,我们抓紧整理装备,同时瞅空隙休息。下周一凌晨二时就要出发,不知在外多少天,我们得养精蓄锐,储备体能。

我排能执行任务的又少了三个,其中一个调走,另有两个去休假,现在全排只有12人,用4辆悍马车。

从本月开始,我排每个月安排二人休假,假期近三周。与我同车的机枪手迈克,他妻子刚在昨天为他生下了一个胖小子,这个月的假期就给他了,而另一名中士的妻子预产期也在这十天内,他二人便在周日中午乘坐飞机前往德国的军事基地,再转道回国,兴冲冲当新爸爸去了。

有趣的是,我排还有二人将在近几个月内当爸爸。布朗开玩笑说:“我们真是创造奇迹的英雄排,越战人越多……”

迈克走了后,我接他的位置,在炮塔上当机枪手,一等兵加利接替我开车。

晚饭后,我从食堂里多带了几包方便面,丢到车上,然后叫加利一起去搬了五箱矿泉水装上车,再取出其中几十瓶,挂到车前盖上。

阿富汗白天酷热,即使在背荫处,气温也高达摄氏40度以上。我们的车在阳光下经过长途旅行,车前盖上的矿泉水便滚烫滚烫的,不用再生火烧成开水,便可浇熟方便面。

将车上的武器系统再检查一遍,我们才回到帐篷里。

这时,排长又一次向大家展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大胡子男人,为塔利班头目,他带领一股恐怖分子活跃在明天我们要去的地区。这次我们带上他的照片,以便随时辨识,加紧追捕。

睡了四个钟头左右,闹钟响起,大家纷纷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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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19 19:2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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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0 01:53 | 只看该作者
照片!!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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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0 10:00 | 只看该作者

没有完啊

下来的呢?期待下文。楼主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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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0 18:53 | 只看该作者
继续!支持!!!!!刚看上瘾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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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0 19:01 | 只看该作者
汗~他换图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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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0 19:14 | 只看该作者
三十一、
我机枪口射出的子弹已劈头盖脸狂扫过去,且一发而不可收,

他也就只能趴在那儿,甭想抬头射击了。打战就是这样,要果断,

还得动脑筋,一旦逮着机会,就再不能拱手相让,一定要紧紧压住对方

目标出现!

我们这部原先殿后的战车现在处于追击的最前沿。排长一声令下,加利很利索地掉转了车头,穿过村子,向山那边疾驰而去。

另一辆悍马车跟在我们身后。

我在车顶的炮塔上,看见前方六七百米外有4个人一路狂奔,然后斜刺里跳过陇坎,一蹦一蹦的,如惊枪的野兔一般,窜到山坡上的乱石堆后。

我们停了车,除枪手在炮塔上紧握大口径重机枪外,所有的战斗人员均下车追寻。

这里坡面极大,我们没追上人,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山洞。地面搜寻小组立即向洞口那边冲去。

这地方海拨七千多英尺,也即两千多米,紫外线照射强烈也就罢了,空气还显得稀薄,他们几个人跑上十几步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速度也明显慢下来。

我紧紧盯住前方,一刻也不敢放松。

排长和加利最先到达洞口一侧。但是洞口只留下几把枪和一些子弹,人却逃走了。

大家只好回到车上。

九辆车汇集后重新上路。

依旧是我们这辆车殿后。加利刚刚和前面的车调好距离,准备加速,忽然,有火箭弹朝我车队发射。一颗炸弹落在我这辆车右前方二十多米处爆炸,几块碎石击在我身上。

紧接着,一阵机枪扫射过来,我清楚地看到几发子弹打在警察乘坐的卡车上。车子猛地一停,警察们纷纷从车上跳下地,趴在地上。

电台里马上传来排长的声音:“有埋伏!”紧接着电台里又传出一片乱喊乱叫的声音,大家都在同一时间内向排长报告情况,排长大叫一声“EVERYBODY SHUT UP(大家都闭嘴),一个一个来!”大家这才冷静下来。事后一回想,这跟电影里的战斗场面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些警察似乎无暇动脑筋去判断敌人在何处,除一个人朝天打了一梭子弹外,其他人抱住了枪一动也不动。

这样倒好,也免得慌乱中盲目射击误伤友军。

枪炮声乍响之际,我心猛一紧,只觉得浑身的肌肉也都绷得硬邦邦的,但似乎也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我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心态,脑子反而转得更快了,凭着在平时的训练中练就的本能,判断袭击位置。

忽一阵子弹朝我射来,从身边、头顶嘘嘘飞过,悍马车上也发出“咣咣”响声,我浑身一激灵,本能地伏下身子,而这一来就难以在弹雨中挺起身。

不过这时我脑子还很清醒,暗暗数着对方射击的节奏,估算着他们该换弹匣的空隙,猛地探直身子,转动重机枪的枪口,眼明手快,扣动了板机。

等对方换了新弹匣,我机枪口射出的子弹已劈头盖脸狂扫过去,且一发而不可收,他也就只能趴在那儿不敢动弹,更甭想抬头射击了。

打战就是这样,要果断,还得动脑筋,一旦逮着机会,就再不能拱手相让,一定要紧紧压住对方,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受到任何威胁。此刻我掌握了主动,便开始不紧不慢地射击,并且有余暇扩大观察面。

这时,我发现左前方一块平缓的山坡上出现了几个人影。这些人边移动边开枪,有子弹“嘘”的从我耳边飞过。我立即转动枪口朝那儿扣动了板机。

我注意到,轻骑兵和空降兵们最先也是一脸紧张,但一当发现目标,进入战斗位置,把手指搭上了板机,那时所剩下的就只有兴奋了。

这兴奋导致的是枪声大作,一阵猛似一阵,一会儿后又有人想过把瘾一般,发射起枪榴弹。

目标所在的山坡上顿时碎石飞溅,硝烟团团。

我也注意到,在震耳的枪声中,我车上的那个年轻翻译吓得脸色发白,蜷缩成一团。

我一边射击,一边说了句“这车是防弹的,很安全”。

加利和排长巳跳下车了。照战术编排,每辆悍马车上有驾驶员,枪手及联络指挥三人,作为一个作战单元,交战中,枪手留在车上掌控炮塔中的重机枪,这机枪射程达六千米,用的是大口径穿甲弹;而另外两个乘员则下车一左一右,形成三百六十度的警戒面。在这个单元中,火力攻击任务主要由枪手担负。

战斗一打响,大家都很快进入状态。忽然,排长大声命令卫生兵下车。

这小伙子是营部派来的,也配有卡宾枪。但不知是害怕还是另有其因,他没有下车。排长板起了脸孔。他这才从车里钻出,在排长指定的地方趴下。

看得出,他很紧张。

我发现的目标有六七个人,在四五百米外朝我们射击。我盯住一个正奔跑的人影,“哒哒哒”几发点射。子弹在地面上击起几团白烟,我便根据白烟,调整枪口,捕捉目标 ——狙击手要在射击前仔细瞄准,力求一发中的,而机枪手则讲究快而猛,哪有空暇慢条斯理地去瞄准呢?

我前面那辆悍马车上的重机枪响了几声后突然哑了火,也不知是枪支出了问题,还是枪手操作不当。

原来这机枪最好是连射五发或七发子弹后稍顿一顿,再连射五发或七发,保持射击节奏,否则容易出故障,无法连发。

败翅的凤凰不如鸡。这机枪要是只能单发,还不如一把卡宾枪。枪手便舍了重机枪,从车上拖了一挺轻机枪,继续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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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0 19:24 | 只看该作者
三十二、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几十分钟,出现在我们视线中的也不过七八个人,

但我们共发射了几千发子弹,还有48颗枪榴弹

我们的火力压得敌人根本无还手之力。

坡地上有一团灰黑的东西,我怀疑有人伏在那儿,便连开了几枪。

果然,一条人影从地上蹦了起来,直向附近的一块大石头后跑去。

我把枪口对准了他,扣动枪机,一条条火舌飞窜而出。

人影一跃,闪入了大石头后。

我的机枪继续扫射,在石头四周打出一个火力圈,子弹飞泄,那直径两三米的地方便冒起团团白烟,碎石四溅。

排长无暇开火,他用望远镜观察敌情,指挥战斗。见我盯住了目标,朝我说声“OK”,就跑到另一头,命令其它的火力点另寻目标。

我一口气打完了一盒子的子弹,将石头打飞了一角。

卸下空弹盒往车里一丢,加利却也手脚麻俐,立即又给我递上沉甸甸的一盒。

这时排长又出现在我身边,他认为,大石头后的那个塔利班武装人员非死即伤,没有了战斗力。我便抄起了卡宾抢,对另一侧实施警戒。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几十分钟,出现在我们视线中的也不过七八个人(当然,还有人隐藏着没被看到),但我们共发射了几千发子弹,还有48颗枪榴弹。

我想,这一场战斗的意义与其说是消灭了几个敌人,倒不如说是在向塔利班残余分子展示火力。

驱车回到昨晚歇息过的那个部落村庄。

一进村,就觉得这里气氛有点沉闷,与部落武装人员见过面,隐约觉得他们脸露沮丧。

原来,白天里我们在那一头仗打得正热闹的时候,他们这些民兵不知起了哪方雅兴,将我们的劝告置之脑后,开了三辆卡车,几十个人自行出去。

半路上遭遇塔利班分子,却是中了伏击。一辆车被火箭炮击坏。

估计这股塔利班武装也知道我们这几天就在这一带,与部落民兵交火十来分钟后就匆匆撤走。

排长了解了情况后,便通过电台与军营取得联系,报告了今天的作战经过及相关情况。

上面显然很重视,指示我们继续对这一地区进行搜寻清剿,第二天,还派来了直升机,给我们送来两门迫击炮,又飞来了空军的轰炸机。

这轰炸机携带的炸弹每颗少说也有几百磅,投一颗下来,便是惊天动地,会将几十平方米大小的山头炸平,我们看了,总觉得这似乎有点像是挥舞牛刀找小鸡来宰的阵势。

更叫我们惊奇的是,两架阿帕奇直升机随后也来了。这黑灰色的“空中坦克”可不轻易出动啊!

这一天,我们就漫山遍野跑开了,但塔利班分子像有意躲开一样,再不和我们打照面。

直到下午,我们终于发现有十多个人慌里慌张地翻越山梁而去。

要追赶这一群人,我们必须沿着半山腰的路绕个弯去堵截,但那样的话不知要赶多长的路,而我们车上的油料已不多了,整个车队便只好回去。

尽管我们相信我们已给了当地的塔利班武装极大的震慑,但这天晚上歇息时我们还是轮班警戒,饱受了一夜的寒冷与困乏,每一个人只断断续续地睡上三四个钟头。

天亮后,气温很快又升高了,顶着烈日,在热浪中行驶了几十公里,路经一个村庄时,有人报信,西南方二十多公里处的山脚下有塔利班分子出现。

据称,里边有一个是塔利班地区头目。

大家一下子提高了精神。

这是一条我们曾经走过的路,但路面上出现了一些刚刚被破坏过的痕迹。大家不由得紧张起来。

五六辆悍马车直开到一排房子前,我认出了,这就是几天前曾有塔利班分子驻扎过的废弃的小学校。

这一次,塔利班分子又是闻风而逃了。但我们看到屋子一角新竖了一块大牌子。

后来叫翻译过来认看了,原来这是塔利班竖的,牌子上记下了塔利班阵亡战士的名字,墨迹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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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0 19:27 | 只看该作者
很吊人胃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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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0 19:2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五章 重 创 塔 利 班 武 装
三十三、

仁慈是一种善性,在中华民族的文化中,对弱者挥动拳头不会被视为英雄——但是战斗一经打响,我们面对的就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

而无须讲究谁死谁活的理由。

人在战场,别无选择

我排出来执行任务有六天时间了。

这一次驻阿美军发动了代号为“闪电决心”(Lightning Resolve )的大规模清剿行动,打击塔利班及基地恐怖分子,确保阿富汗大选如期举行。

今天是7月18日,按原先计划,我排还得在这一带继续执行任务。而我和威尔曼中士的度假时间从21曰开始,我俩至今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旅行做任何准备。早饭后,排长安排我们两个乘坐直升机飞回军营。

在食堂里吃了午饭,顺路去商铺买了三套衣裤以备旅行途中之用,回帐篷时路经电话亭,想想有一周多时间没和家里通电话了,也许爸爸妈妈正惦挂着呢!于是打通了国际长途,很兴奋地告诉老爸这几天的战斗经过,像遇上知音一样,讲到精彩处不由得眉飞色舞。

这时,电话那头一阵奇怪的沉默。我一时间也没在意。

搁下了话筒,几天来,那场战斗给我留下的兴奋状态因为通过电话的尽情渲泄而渐趋冷静。我记起当讲到我用机枪狠狠扫射向大石头后躲避的塔利班武装人员时,电话那头并没有出现我预期的那种热烈反应。

莫非我不该击毙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处于劣势中的人?

我的心有点沉重。

仁慈是一种善性,在中华民族的文化中,对弱者挥动拳头不会被视为英雄——也许,我们可以放过他们那几个人?

但是,9·11事件中,近三千名牺牲者可是没携带任何武器,也毫无杀生意图的啊!面对遗址,一向冷情的老爸当时不也写下了“恐怖活动不得人心”的留言吗?英雄同胞邓月薇和曾喆的事迹我至今记忆犹新!

此外,一个多月前我曾送去求治的那个被炸断了腿的阿富汗小男孩,为恢复阿富汗战后重建或救治阿富汗难民而被杀死的国际救援人员,他们也全是无辜的啊!

而当时的那些塔利班分子,他们不但带有武器,而且还朝我们开火呢!

战斗一经打响,我们面对的就只有你死我活的结局,而无须讲究谁死谁活的理由。

人在战场,别无选择!

我到洗浴间去,拧开水龙头,痛痛快快地涤净身上的污垢,然后上床睡上一觉。

梦中,我到了纽约。一下飞机,先安排好旅馆,随即迫不及待地上街找到一家中国攴馆,点了一盘又一盘的中国菜,大快朵颐。

来阿富汗几个月了,从没吃过中国菜。在夏威夷时,我有时还能去中餐馆搓上一二顿,即使不很地道,却也多少有些中国味,而在这儿,中国菜是可想不可求,真把人给馋死了!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帐篷里多了三个人。是中士埃文斯他们那一个小组。

我惊讶地问:“你们怎么也回来了,不是说计划再过一周才回来吗?”

埃文斯说:“你们前脚刚走,我们那辆车就出故障了,后来用直升机吊运回来。”

悍马车重5吨,坏在路上,就得派重型直升机去,垂下4条负荷力各为2吨的钢索,扣住车体四角,吊到半空,飞回军营。

埃文斯还告诉我,排里的人还要继续到村子里去,协助建立投票站。

我随口说道:“那过一两天他们也会提前回来的。”

过后一天,我们轮到休假的十几个人去营部开会,听取安排,并领到了机票。回帐篷时,半路上碰上埃文斯,他大声说:“CHen,你真成神探了!”

我莫名其妙,但毫不流露心中的疑惑,这倒似藏高深莫测于不动声色之中。

埃文斯接着说:“你说中了,排长他们刚才提前回来了!”

原来是这事!我心中暗笑:想得到和没想到竟会产生见识上的差距。其实,想得到的那事也是有目共睹的,整个车队坏了一辆车,原先的计划当然就可能随之调整,因此排长他们提前回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而埃文斯却是一时没往
那上头想,于是便当我是神探了。

国际社会对灾难深重的阿富汗关心有加。中国虽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本身不很富裕,但也表现出了大国风度,除承担了一些援建项目外,还在喀布尔市捐助20万美元建造二所小学。

国际救援部队的负责人显然注意到中国的大国地位,正式表示希望中国政府向阿富汗派出军事维和人员。

听到这消息,我便很希望中国尽快答应这一邀请,派出部队。那时,能在异邦土地上,看到亲切的黄皮肤,听到熟悉的乡音,与分属不同国家的军队中的同胞并肩作战,倒也算得一大趣事。

不过,冷静下来,我也觉得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国际维和部队是盾牌,主要任务是维持安全秩序,而我们还兼作刀枪,要主动出击,摧毁妄图破坏安全局势的恐怖势力。

不知是塔利班的破坏或其它武装的骚乱影响了我们的后勤补给,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原先一周运送一次的伙食供应中
断了。

接连三周没送来新鲜食品和饮料,食堂只能用那些备用品。不料,在前线各临时兵营执勤的海军陆战队这几天又陆续回来休整,整座兵营一下子增加了三干多人,每到开饭时分,食堂前就排起了长队。

原先食不限量,现在每餐却是定额供应,品种也渐渐减少,到今天,只发给方便面了。而饮料,也只有百事可乐一种,我惯用的果汁一滴也没有。

加利正排在我前面,左手捏着纸餐盘,右手拿了只勺子,敲打着,卟卟作响,嘴里发牢骚说:“这样饿下去,我们要饿成标本了……”

食堂值班的那个和善的胖老头听到加利的话,开口道:“年轻人,后勤供应处的那些老头们比你们还着急呢!”

社会上大概有种普遍的看法,认为年轻人总关心自己,不大会考虑别人。加利也许听出了胖老头的弦外之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我说:

“你小子真幸运,就准准儿拣中这样的日子去度假!”

饭后,我和轮休的直升机飞行员Grogan准尉去营部,在那儿与轮到休假的几个国民警卫队士兵一齐上了飞机。

经过三个钟头左右的空中飞行,傍晚时分,我们降落在伊克拉南面的科威特。

科威特堪称世界上最富的国家之一。几年前伊拉克的入侵毁掉了几百口油井,使这个国家蒙受了难以估量的损矢,但地底下的石油资源却如藏于万无一失的保险库中一样,是偷不去掠不尽的。科威特可真是躺在金子堆上的一个国家了,源源不断的石油换来了用之不竭的外汇,科威特便也凭空产生了无数的富翁。

科威特的城市确实很漂亮,宗教建筑与现代化设施交相辉映,豪华中不乏雅静。

街上行驶的都是高级轿车,可想而知,科威特人的家庭装饰也必有着财富的大量积淀。我们下榻的旅馆装修高档,足可印证我的推想。

本以为阿富汗就热得像火炉子了,没想到科威特气温更高。走在街上,作个深呼吸,很明显地感到一股热浪通过气管输入胸腔内,并要逼向全身。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使我恍然置身于桑拿浴房中。

不同的是,桑拿浴时光着身子,而这时我衣冠楚楚,严格按照陆军的着装要求。

花了半天时间才办妥了出入境的繁琐手续,傍晚时分乘飞机抵达德国,再转机飞纽约。

当地时间23日中午,飞机降落在纽约市拉瓜迪亚机场。这是美国航班。舱门一打开,乘务员立即要求乘客让我们这几个军人先下飞机。

没人起哄,乘客们很客气地纷纷让道。

站到纽约的土地上,我颇多感慨。当初,我就是在纽约市参加考试,通过体检,穿上了羡慕已久的军装。日月如梭,如今,和我一道来到纽约的老爸已回中国老家,我在纽约连一个亲人也没有。

很想利用这次难得的半个月长假回中国一趟,但是不可能。周一上午,我去了曼哈顿,找到位于42街最西端的中国驻纽约总领事,。申请有效期为一年的签证。

我想,半年多以后我们部队就要回夏威夷,那时马上会安排我们十多天的休假,可是夏威夷没有中国领事馆。办签证,去最近的洛杉矶或旧金山,也得花八九个钟头飞越半个太平洋,再加上办理签证的间,还不把我的休假耗光?而我这一回先办了签证,明年上半年就可以一休假马上飞回中国与爸爸妈妈相聚。

可以说,办签证,就是我此次飞越半个地球来纽约的最主要目的!

但是,签证官先生拒绝了我的申请,说只能给我签半年期的。

意识到回家一趟很麻烦,我的心情糟透了。

次日起,去各处游玩,还买了咸李、果冻等零食,寄往阿富汗。

从硝烟不尽的阿富汗走出,来到繁华的大都市,感受现代生活带给人们的舒适、快乐,我更领会到了和平的弥足珍贵。

这里交通便利,商品齐全,没有残杀,没有恸哭;人们品尝美味,和睦相处,清闲时还可旅游观光,领略自然美景。而灾难深重的阿富汗却劫后余波,血腥不息。我越来越渴望世界上所有人的心中都能流淌着理智的清流,共同努力,以和平的方式创建和平的道路。

祈祷吧,让我们共同祈祷,为世界的和平,为人民的幸福!

三十四、
沙利一个箭步窜进战车,抓起一件防弹衣,想给中尉送去。

但是他刚打开另一侧车门,一阵子弹狂射而来,击在车上,咣咣作响

八月上旬一过,我休假期满回到坎大哈。

进了帐篷,我看到床铺上有两盒包装精致的中国茶叶,这是排长送给我的。他母亲在美国本土开了联锁美容店,年初听说我们要开赴阿富汗,就委托排长了解每个士兵需要什么,她的许多顾客要寄礼物到阿富汗送给我们。

这些日子里,我们不断收到包裹。来自朋友、家人,甚至是不相识的陌生人。而我爸爸妈妈从中国给我邮寄过来的一大包零食,经过一个多月的辗转,也终于被我收到了。

我刚刚将行李收拾清楚,外出执行任务有一周之久的战友们也正好回来了。

这些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个个满脸污垢,浑身尘土。他们身上的迷彩服都多了一些白色的斑迹,那是汗水湿透衣服后,水份蒸发、盐份沉淀留下的痕迹。

由于任务重、时间紧,有时人特别疲倦,所以我们通常只顾得上洗衬衣,而无暇顾及外衣。

当晚大伙儿分享了我爸爸妈妈邮寄来的中国造牛肉干等零食,美美地睡上一大觉。第二天,开始整理武器,维修车辆。

一走近我的那辆悍马车,我就发现备用轮胎不翼而飞,仔细一瞧,车厢外壁上有七八处弹痕:或是子弹击中,或是弹片划过。

加利告诉我,前两天,我们排在坎大哈以东一百公里外的一个村庄中协助选举委员会办理选民登记工作,后来在转赴另一个村庄的路上发现了几具当地人的尸体。

就近进行了调查,有村民哭哭啼啼地诉说是塔利班袭击了村庄,掳走了他们的亲人,将他们杀死,横尸于路上,威胁人们不准参加选民登记。

排长了解了那伙塔利班分子的去向后,驱车追剿。

但那伙人仗着地形复杂,和我们玩开了捉迷藏。

不久以后,他们躲进山中,难觅踪影了。

我们随后去了当地另一个村庄,按计划继续与一支民兵武装洽谈合作维护安全之事。

天将黑时,我们就在村头找块地方歇下。

我们万万没有想到,有一伙为数不少的塔利班武装早已盯上我们。他们见我方只有4辆车,十几个人,又赶了一天路,正准备休息,便悄悄埋伏在村头对面的那一片斜坡上,利用沟坎和石堆石块的遮护,伺机偷袭。

那时,我们照例是4辆悍马车设好警戒点,除每车留一人外,其余的10人就地休息。

这时,中尉排长因觉内急,就走开去,寻个避静处大便。

敌人肯定看到中尉离开大家,但猜不透他要干什么,而当他蹲下身大便时,敌人也许以为美军派出人员隐蔽了身体,必然要采取什么行动,于是急忙开火。

枪声大作,有冲锋枪的连射,有机关枪的欢叫,紧接着又有迫击炮弹飞来,有火箭弹接连爆炸。

这些敌人是有备而来,集中了优势兵力,从火力上判断,人数起码是我方的五六倍以上。

而且,他们目标明确,枪口就对准着我们的车、我们的人,炮弹也在附近爆炸。

激烈的交战,在眨眼之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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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0 19:29 | 只看该作者
三十五、

地空配合,协同作战:地面部队以防弹车及猛烈的

火力形成良好的自我防御,接触敌人,在战斗中,在对峙时,

拖住敌人,侦清方位,呼叫空中火力,予以毁灭性打击

当枪声骤响,子弹嗖嗖嗖往他藏身处射来时,中尉还没忘记用手纸揩净屁股,同时一手抄起枪来反击。

他身上没穿防弹衣,处境危险。

一等兵沙利一个箭步窜进战车,抓起一件防弹衣,想给中尉送去。但是他刚打开另一侧车门,一阵子弹狂射而来,击在车上,咣咣作响。

他急忙将自己一米九十几的个儿整个儿缩进车里,关了车门。

敌人的火力瞄准上了这辆战车,他被困在车内,无法出去。

战场上硝烟弥漫,阵阵枪声爆响,大家必须扯开喉咙大声喊叫着,才能互相听见。

4辆悍马车的炮塔上,重机枪开始狂吼了。

对方的嚣张气焰似有些收敛。

忽然,又是几发炮弹飞来,其中一颗就在我那辆战车的右后侧爆炸,竟将一只车轮子炸飞。

而庆幸的是,近在咫尺的炮塔上,特里森中士只是被气浪震得晃了一晃,那弹片从他身边纷飞而过,甚至在他身后的挡板上留下了弹痕,而他居然毫发无损,愣是给我们的陆军部省下了一枚紫心勋章(美国军队惯例,凡在战斗中负伤的军人,就会被授予紫心勋章)。

特里森没被震昏头脑,他立即捕捉住了目标,扣动板机,枪口吐出一条条火舌。

莫布里抱过火箭筒正要找个地方来发射,不料刚一现身,就招来一阵子弹,他奔跑了几步,子弹击在他身边的地上,卟卟卟,冒起白烟溅起土末,他跳到一株小树边,想不到子弹就象长了眼睛似的又击到他身边,这下他可火了,大骂一声“他妈的,该死的”,又跑到一辆悍马车旁,也不瞄准,就以最快的速度按下了发射按钮,没想到奥勒克中士就坐在车内,这一发火箭弹震得他的耳朵嗡嗡嗡得响个不停,他破口大骂。

排长——这一个是中士排长,按陆军编制,排里设军官排长和士官排长各一名——照例是用望远镜统观全局,及时指挥,布置火力,同时呼吁空中火力支援。

我方的4挺机枪齐声怒吼,其他士兵或警戒不同方向,或寻找目标开枪射击。

大家发现,对方阵地上的敌人全躲在陇坎下、石头后,只把枪口伸出来射击。这样,尽管枪声依然猛烈,威胁却大大减少。

中尉排长那边便得以喘一口气了。

布朗取下火箭筒,眯着双眼算了算,瞅准目标,发射了一枚火箭弹。这小子眼神儿准,那火箭弹击中目标,炸开了一块大石头,躲在石头后的4个敌人吓得起身狂逃。

特里森的机枪立即盯上,哒哒哒,几个连发,而另有两三支卡宾枪也朝那4个倒霉鬼射出了子弹。

那4条人影像是被飞石击中的稻草人一样,蹦了一蹦,倒地不起了。

4挺重机枪继续发威,交换角度,交叉射击,一串串大口径穿甲型子弹打得碎石四溅,白烟朵朵,让人感到那些石头陇坎也不再是绝对安全的遮护物了。

几十分钟后,我们已经完全摆脱了突如其来的袭击所带来的被动,能在枪炮声中从容对阵,而敌人再不敢肆意暴露身体,以致于我们至多只能看见他们的枪口,却见不着他们的人。

排长便命令枪手调整火力攻击点,不求杀伤敌人,只要封住他们的退路。

除炮塔上的机枪手外,其余士兵三人一组,进入指定地点,成扇形,组成有效火力网,切断他们左右两边的后侧。

也许对方已有人识破我们的意图,想冒死逃离,但只要他一露头现身,立刻就招来一阵子弹,有我们射出的,也有他不满于临阵脱逃的同伙送给的。这样,他们就只能和我们对射着。

僵持了一会儿,也许是几十分钟,也许有一个钟头 ,我们加大火力压住他们,使之断绝蠢蠢欲动的念头。

不过,对方肯定明白了我们的意图,乘着夜色找机会撤离。透过夜视仪,我们看到有一伙人拥着一个头目往山后头跑。

那边地形复杂,而且我们的人数毕竟少了点,无法另外组织力量截击,虽然朝那些人进行了长距离射击,也打倒了几个,但头目模样的人还是让他给跑了。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空军的轰炸机应招而至。

这些天来,我们一直在搜寻恐怖分子,今天这几十个塔利班武装分子竟找上门来,不难想象,军营里的指挥员得到排长的报告会如何的如获至宝。他们派出的不止空军轰炸机,还有我营两架侦察直升机和两架阿帕奇直升机。每架阿帕奇直升机上单火箭弹就有几十枚之多,还有其它武器系统,火力之强可想而知。显然,飞机出动,志在必得。

不知是枪声太紧,盖住了空中飞机的轰鸣声,还是他们根本就是被我们的火力压得动弹不得,剩下的这一伙人竟没有一个现身逃命。

方位早已标好,只是动动拇指,将一束激光送出,轰炸机上的军士长便轻而易举地发出指令,执行轰炸。

一颗500磅的炸弹飞落敌方阵地上。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使地面上的所有枪声戛然而止:对方已没有谁想再朝我们开枪了,我们也没有必要扣动板机。

这一战打了两个多钟头。天色已黑,当大家意识到战斗已经结束时,心里猛一放松,竟忽然觉得浑身乏力,有人双腿打颤,平日里上车如猴子般敏捷,刚才作战时也生龙活虎,此刻却一下子虚脱了似的,摇摇晃晃攀扶着上了车,返回军营。

第二天,我们发现跟排长说话他都听不清,要对他大喊才行,他想跟别人说话也大喊大叫的。起先他以为是我们逗他玩,故意话说得很小声,让他听不清,后来一想,昨天那一战打得太急太激烈了,他居然来不及用上耳塞,当初也不觉得什么,今天耳朵却出了问题,一直到了晚上,听力才恢复正常。

这一次战斗,以塔利班雄心勃勃志在必得的偷袭开始,又以塔利班的损失惨重结束。我方无一伤亡,只有一辆战车受损,但还不至于毁坏。

交战中,我方采取的依旧是行之有效、百试不爽的战术,地空配合,协同作战:地面部队以防弹车及猛烈的火力形成良好的自我防御,寻觅敌踪,接触敌人,在战斗中,拖住敌人,侦清方位,呼叫空中火力,予以毁灭性打击。

当然,战争中情况瞬息万变,主动和被动不是绝对的。有备无患永远是保护自己、消灭敌人的经典原则。

但我们又不能不相信“运气”的神奇精妙。

在这次战斗中,那股塔利班武装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时机发起攻击,退一步说,他们也可以因为我们的强大而偃旗息鼓,避免伤亡,可是我们的中尉别无他意的举动居然迷惑了敌人,使他们不得不仓促开火,过早暴露自己,从而拱手让出主动权。

客观地说,中尉非常成功地发挥了“引蛇出洞”的作用,而实际上他又本无“引蛇出洞”之意;一次屙屎,改变了一场命运,你说,这不叫运气又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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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2 23:27 | 只看该作者
这文章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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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6 01:51 | 只看该作者
楼主辛苦,请继续贴完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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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6 11:36 | 只看该作者
支持楼主,但系图睇唔倒,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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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6 14:23 | 只看该作者
弄个图床来,我把陈哥照片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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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26 15:42 | 只看该作者
这么多字,兄弟辛苦了
俺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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