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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转载:《雪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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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1 10:1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第一章 马卡鲁之鹰
第一节 潜伏


  凌晨五点,月朗星稀,珠峰和马卡鲁峰之间一个山坳里。遍地的冰雪在清冷的月光下幽幽的泛着白光,偶尔一阵轻风拂过,扬起一阵雪粉。整个山坳一片寂静,看不到半点生命活动的迹象。背阴的一面峭壁上,不时有一些石块和雪团滑落,很快又归于沉寂。没有人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一点一点的从峭壁上滑落,慢得几乎感觉不到它在运动。
  杨光很小心的控制着下降的速度,因为羽绒风帽的缘故,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碎石和冰块掉在头顶的密度和强度,只有祈祷山神保佑不要有大于乒乓球的东西落到他的头上,他不想死在这个山坳的峭壁上。对于一个过去的登山健将,现在的山地特种兵来说,死在海拔6000米以上的山里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他的尸体将千百年的存在下去,永远的和山融为一体。但是今天杨光决心要活着回去,从这片从没有探察过的峭壁下活着回去。
  峭壁上方的山坳那边的一个背风的地方,有一顶高山帐,观察员旺加正在撕心裂肺的咳嗽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把最后的一支地塞米松注射到自己的躯体里。这是最后的一支了,如果在九点之前,杨光没有搞到新的地塞米松来,旺加的生命很快就会从这具躯体上消失了。旺加很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杨光可以很轻松的、安全的回到营地,但发现了自己企图的杨光立刻搜走了自己身边的所有武器。在喂自己吃完热汤后,提着狙击枪走了。“明天早上九点,我还没有回来的话,你可以自杀;或者让自己睡过去。”被头疼、肺疼折磨得精疲力竭,悃得快要不行了的旺加拼命振奋自己的精神,绝对不能睡去,绝对不能让冒着生命危险去给自己寻找希望的杨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自己冰冷的尸体!
  杨光终于下到雪地上,迅速地拉紧登山绳,用雪锥和挂片固定起来。向左移动了约50米,杨光找到了一块岩石下背风的凹处,开始构筑自己的狙击工事。在杨光三年的山地特种作战生涯里,曾三次在峭壁上方观察过这个山坳,三次他都看到了阿三的巡逻队。阿三的军队是在5年前借帮助尼泊尔政府清除左翼游击队的名义突然占领了尼泊尔王国的,也是在5年前,中印双方爆发地区性大规模冲突。5年来,双方的巡逻队和特种作战人员在这片广大的生命禁区进行了无数的较量,默默地为终将再次爆发的大规模战斗做着准备。杨光和旺加这个作战小组这次的任务是清除马卡鲁峰侧一个山谷内的所有自动搜索雷达和传感器的,在完成任务的归途中他们看到了无数的战机从这个山谷穿过,中印在21世纪的第二次大规模冲突从这里开始了。不幸的事情也是在那里发生的,就在他们刚踏上国境线的时候,一架回航的飞机突然撞毁在山谷口的一块空地上,杨光被爆炸的冲击波掀了起来,一下子摔倒在一个大斜坡上,发生了滑坠。跟在后面的旺加充分显示了藏族人的天赋和军人的果敢,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近20米,一冰镐拄下去把杨光的背包罩深深地钉在了雪地里,阻止了半昏迷的杨光的滑动。杨光活了下来,旺加却因为这一阵的狂奔,损伤了呼吸系统和透支了体力,不久就开始了严重的高原反应。一阵突如其来的风雪,把他们滞留在海拔6500左右的一个无名山口12个小时,为了缓解旺加的肺水肿的发展,杨光把两个人所有的地塞米松和氧气都集中了起来。直到他意识到,剩余的氧气和药品已经无法支撑着旺加回到5400米的集结地了。当杨光还在思考面临的困境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旺加的喘息声小了很多,抬头一看,旺加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拔出了手枪,慢慢地向头上举去。就是在那一刻,杨光决定违反战场纪律,去伏击印度巡逻队,夺取能挽救旺加生命的药品和氧气。当然,他还要收获两条睡袋,旺加的汗水在地塞米松的作用下,已经使他们的三条睡袋中的一条完全不能使用了。
  天色微亮,已经快7点了。杨光把自已包裹在睡袋里,通过测距仪观察着山坳中的一块开阔地,再次在心里盘算着狙击计划。一支巡逻队应该是8个人,从最后一个开始猎杀,他有5分钟时间来解决问题。如果不能在5分钟内全部干掉敌人,敌人就有可能逃离这一条200米长的开阔地隐蔽起来来,他自己就无法撤退,当然更谈不上去收集药品和装备。阿三的山地巡逻队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决不会放过处于绝地的自己。那个时候,就是比较耐心和意志力的时候了,而旺加的生命也就会在对峙中永远的无法挽回了。
  第一缕阳光刺透迷雾投射到了山谷的某面冰壁上,7:15分,第一个印度巡逻队的士兵出现在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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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发表于 2004-11-25 03:18 | 只看该作者

个人觉得这个很垃圾

如果世界上只有它一篇,我还会看,关键是世界上有太多可看的东西,也有太多一样的垃圾了。


刚看了几篇就看不下去了。主角既然曾经是山鹰社的,表示大学毕业了才参军,至少也是大学中途辍学参军。又成了山地步兵,年龄大了点。在那高海拔地区,就等于参加奥运会,过了20多,大都玩不转了。估计主角混到那个军衔也该快30了吧。 被作者残忍的扔去雪山上遭罪,真可怜。

更可怕的,看到前几篇还提到主角有在英国的太太,他当兵怎么通过政审的。。。。。。。。。。。。。。。。。。。。可怕啊,主角又把解放军给羞辱了一回。
62
发表于 2004-11-23 20:37 | 只看该作者
很好的小说,以前看过,忍不住又看一遍.不要太苛求技术性细节,带给我们精神上的共鸣就行了.
61
发表于 2003-11-20 06:41 | 只看该作者

少见的好文,期待第二部……

60
 楼主| 发表于 2003-11-18 09:30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第8节 花儿开啊,山鹰飞啊

不记得是多少次在机舱的红灯光下环视士兵们的脸庞了,杨光轻声的内心叹息着。这些平静的眼神后面是20岁的青春和未来,可又有几人能看到明天的朝阳呢?
来不及仔细侦察和研究,整个攻击的计划只能依靠几张刚从国内传来的卫星照片来制定。杨光知道,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任何周详的计划都是空想。最可能达成目的的只有:明确所要达到的目的,对现场情况随机应变的处置,和坚定不移、不怕牺牲的行动。所以,16个人,分成两个突击小组,以突击队型进入,每个小组负责炸毁一个发射井,这就是计划的全部。当然,所有的地形建筑、可能具备的火力点、狙击手的藏身所在都已经考虑到了,并制定了相应的对策。但是,激进份子攻击在前,现场究竟会出现怎样的变化,却是真的无法得知了。娜塔莎伸过一只手,轻轻的放在杨的手心里,体会着温暖和情意。出发前。两人曾发生激烈的争执。杨对娜塔莎坚持要以观察员的身份参加这次行动非常不满,他很清楚的知道,所谓的观察,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安全回来的机会几乎是零。然而,对娜塔莎提出的理由,他也没有办法去反驳,1.娜塔莎是美国政府的雇员,杨没有权力去命令她。2.作为情报的提供方,娜塔莎有权利要求对整个突击行动进行观察,这是她的工作。其实,对杨和娜塔莎来说,有一个理由是大家心里都知道,却谁也不愿意说出来,甚至不愿意去想的。对娜塔莎来说,她很明白的知道,因为种种客观因素,她和杨的感情是不会有未来的。而对这个特别的女孩来说,既然不能和心爱的人一起生活,那么就选择一起面对死亡好了。更况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种在生死之间的相守,是娜塔莎心中最美好的回忆了。很多时候,单纯的接受,而无法回报,也是一种痛苦。所以,杨光也不愿意往这个方面去想。于是,最后,两个人就这样握着手,一言不发的进入了午夜,印度那深深的夜空里去了。
伊沙汗躲在仍然在熊熊燃烧的印度守军塔楼边上的沙袋堆里,慢慢的将一个个指挥抵抗的印度下级军官送到了他们的天神那里。他很满意现在的位置,没有人能够从大火中找出他的准确藏身地点,他一个人静静的占据着战场的制高点,等候着逃跑的机会。半个月前,他做了一件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那天,他被偶然卷进了一起激进份子内部因为教派不同引发的打斗,混乱中,他一时失手,用手刀砍断了一个家伙的脖子。事后,他才知道,这个年轻的死者是雇佣他的组织的首领的亲弟弟。虽然,报复没有马上到来,但不久他就被命令来参加这次送死的任务。除了他之外,所有的参加者都是头脑狂热的想在圣战中献身的“勇士”。然而,他却无法拒绝这次任务,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既然已经知道了计划,那么要么乖乖的去参加,要么立刻成为一个永远不会泄露机密的死人。所以,他唯一的机会只有在混战中悄悄的溜走,穿越印度北部的荒原,从此隐姓埋名,离开阿拉伯雇佣军的行业。他知道,他在瑞士银行的户头上存储的钱如果能精打细算,并谨慎投资的话,已经能够让他比较舒服的过完下半辈子了。终于,印度守军的防线垮了,他的观察员也被一颗流弹送去见真主了,他溜走的机会来了。可是,他的望远镜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是那个总也杀不死的东方人!伊沙汗之所以能成为顶尖的狙击手,天生的敏锐观察力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的因素。他从来都能一眼就辨别出每个人的特征,而且永远不会忘记。所以,杨光的身影只是从他红外线望远镜里一闪而过,他就立刻认出了他。“这次一定要射杀他!”伊沙汗一时竟然忘记了逃亡,他的内心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就是他一定要射杀这个唯一的没有成功的狙击目标来为自己的狙击手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杨光无从知道自己再一次成为了伊沙汗的猎物,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激进份子已经基本控制了基地,肃清了印度守军的抵抗。好在,激进份子们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好狙击的力量,也没有想到还会有别的武装力量参与进来。所以,杨光的两个突击小组竟然一下子突了进去,造成了很大的混乱。趁着大部分激进份子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们已经迅速接近了导弹发射井。这个时候,杨光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出现了,长长的导弹已经伸出了地面,白色的烟雾从发射井里丝丝屡屡地冒了出来。他们没有时间去破坏发射控制装置,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后的办法,就是利用绑在身上的威力巨大自毁装置去破坏导弹发射的状态。
杨光感觉到周围的战友不断的倒在,他知道,他们是用身体在替他遮挡敌人发射过来的枪弹,用生命来保证他爆破成功。虽然,在这样的状况下,谁都难逃一死,但主动的被动,先和后,都已经不是仅仅依靠勇气能够来形容了。就在他快要到达目标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到他的右肩部,整个狂奔向前的人一下子摔了出去,紧接着臀部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知道,在这一瞬间,至少有两发子弹击中了他。伊沙汗非常愤怒,不知道是那个笨蛋的子弹先他一步击中了目标,使他再次失去了一发毙命的机会。幸好他这次使用的武器是5.56毫米的短狙击枪,射速比较高,于是他立刻根据感觉,又发射了一发子弹。娜塔莎没有听从杨光的命令,躲在观察员应该躲藏的安全位置,她紧跟着杨的身影向前跑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她必须一步不离的跟着这个男人。当杨的身体跌出去的时候,娜塔莎正好跑在边上,她什么也没有想,猛的扑了上去,抱住杨光软倒的身躯,她只觉得后脖子被猛烈的撞了一下,眼前就一下子黑了起来。杨光感觉到一个身躯猛地贴撞到他的侧背部,一双手死死的抱在他的腹部。借着这股冲劲,杨光侧跌着翻进了发射井。背后的人被甩到了他的面前,在很近的距离里,他看到了娜塔莎的脸,看到了她的微笑,看到了她那对生命逐渐远去的眼睛。在失去意识之前,杨光松开了手里紧握着的爆炸装置的按钮……
伊沙汗遗憾的看到了一个身躯扑到了目标的身上,他终于还是没有亲手射杀这个最后的目标。随即,一道耀眼的火光腾起,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巨大的闪电,夜空被一下子劈成了两半。伊沙汗感到一块炙热的东西突然穿透了他的头盔,在他最后的意识中,是闪电的末端竟然劈开了那个飞腾的火球。
没有知道,那个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整个基地都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所有在场的人员都化做了尘隘。若干年后,有个赶去增援的印度军官和记者说起过这个夜晚的情景,当时他们的部队离那个基地还有50公里左右。他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巨大的闪电,劈开了整个的天空。奇怪的是,我们虽然感到了大地的强烈震动,也看到了类似核爆炸后的蘑菇云,却没有经受到冲击波的影响。”
春天,山花和阳光灿烂的铺满了整个山野。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一个穿着便装的少妇沿着台阶走到了一个墓碑的面前,她的背上背着一个伢伢学语的孩子,手里牵着一个少年。她附下身去,将一朵白色的小花,轻轻的放在墓碑的前面。挽了挽头发,直起身来,侧过脸,看着远山,轻声说:“孩子们,这里躺着的,只是你们父亲的勋章。他的身体,他的魂魄,在那里。在花儿开啊,山鹰飞啊的群山里……“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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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17 11:51 | 只看该作者

转载-雪绒花-第六章 归宿 第八节 花儿开啊,山鹰飞啊

雪绒花-第六章 归宿
第八节 花儿开啊,山鹰飞啊

不记得是多少次在机舱的红灯光下环视士兵们的脸庞了,杨光轻声的内心叹息着。这些平静的眼神后面是20岁的青春和未来,可又有几人能看到明天的朝阳呢?
  来不及仔细侦察和研究,整个攻击的计划只能依靠几张刚从国内传来的卫星照片来制定。杨光知道,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任何周详的计划都是空想。最可能达成目的的只有:明确所要达到的目的,对现场情况随机应变的处置,和坚定不移、不怕牺牲的行动。所以,16个人,分成两个突击小组,以突击队型进入,每个小组负责炸毁一个发射井,这就是计划的全部。当然,所有的地形建筑、可能具备的火力点、狙击手的藏身所在都已经考虑到了,并制定了相应的对策。但是,激进份子攻击在前,现场究竟会出现怎样的变化,却是真的无法得知了。娜塔莎伸过一只手,轻轻的放在杨的手心里,体会着温暖和情意。出发前。两人曾发生激烈的争执。杨对娜塔莎坚持要以观察员的身份参加这次行动非常不满,他很清楚的知道,所谓的观察,根本没有必要,因为安全回来的机会几乎是零。然而,对娜塔莎提出的理由,他也没有办法去反驳,1.娜塔莎是美国政府的雇员,杨没有权力去命令她。2.作为情报的提供方,娜塔莎有权利要求对整个突击行动进行观察,这是她的工作。其实,对杨和娜塔莎来说,有一个理由是大家心里都知道,却谁也不愿意说出来,甚至不愿意去想的。对娜塔莎来说,她很明白的知道,因为种种客观因素,她和杨的感情是不会有未来的。而对这个特别的女孩来说,既然不能和心爱的人一起生活,那么就选择一起面对死亡好了。更况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种在生死之间的相守,是娜塔莎心中最美好的回忆了。很多时候,单纯的接受,而无法回报,也是一种痛苦。所以,杨光也不愿意往这个方面去想。于是,最后,两个人就这样握着手,一言不发的进入了午夜,印度那深深的夜空里去了。
  伊沙汗躲在仍然在熊熊燃烧的印度守军塔楼边上的沙袋堆里,慢慢的将一个个指挥抵抗的印度下级军官送到了他们的天神那里。他很满意现在的位置,没有人能够从大火中找出他的准确藏身地点,他一个人静静的占据着战场的制高点,等候着逃跑的机会。半个月前,他做了一件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那天,他被偶然卷进了一起激进份子内部因为教派不同引发的打斗,混乱中,他一时失手,用手刀砍断了一个家伙的脖子。事后,他才知道,这个年轻的死者是雇佣他的组织的首领的亲弟弟。虽然,报复没有马上到来,但不久他就被命令来参加这次送死的任务。除了他之外,所有的参加者都是头脑狂热的想在圣战中献身的“勇士”。然而,他却无法拒绝这次任务,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既然已经知道了计划,那么要么乖乖的去参加,要么立刻成为一个永远不会泄露机密的死人。所以,他唯一的机会只有在混战中悄悄的溜走,穿越印度北部的荒原,从此隐姓埋名,离开阿拉伯雇佣军的行业。他知道,他在瑞士银行的户头上存储的钱如果能精打细算,并谨慎投资的话,已经能够让他比较舒服的过完下半辈子了。终于,印度守军的防线垮了,他的观察员也被一颗流弹送去见真主了,他溜走的机会来了。可是,他的望远镜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是那个总也杀不死的东方人!伊沙汗之所以能成为顶尖的狙击手,天生的敏锐观察力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的因素。他从来都能一眼就辨别出每个人的特征,而且永远不会忘记。所以,杨光的身影只是从他红外线望远镜里一闪而过,他就立刻认出了他。“这次一定要射杀他!”伊沙汗一时竟然忘记了逃亡,他的内心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就是他一定要射杀这个唯一的没有成功的狙击目标来为自己的狙击手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杨光无从知道自己再一次成为了伊沙汗的猎物,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激进份子已经基本控制了基地,肃清了印度守军的抵抗。好在,激进份子们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好狙击的力量,也没有想到还会有别的武装力量参与进来。所以,杨光的两个突击小组竟然一下子突了进去,造成了很大的混乱。趁着大部分激进份子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们已经迅速接近了导弹发射井。这个时候,杨光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出现了,长长的导弹已经伸出了地面,白色的烟雾从发射井里丝丝屡屡地冒了出来。他们没有时间去破坏发射控制装置,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后的办法,就是利用绑在身上的威力巨大自毁装置去破坏导弹发射的状态。
  杨光感觉到周围的战友不断的倒在,他知道,他们是用身体在替他遮挡敌人发射过来的枪弹,用生命来保证他爆破成功。虽然,在这样的状况下,谁都难逃一死,但主动的被动,先和后,都已经不是仅仅依靠勇气能够来形容了。就在他快要到达目标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到他的右肩部,整个狂奔向前的人一下子摔了出去,紧接着臀部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知道,在这一瞬间,至少有两发子弹击中了他。伊沙汗非常愤怒,不知道是那个笨蛋的子弹先他一步击中了目标,使他再次失去了一发毙命的机会。幸好他这次使用的武器是5.56毫米的短狙击枪,射速比较高,于是他立刻根据感觉,又发射了一发子弹。娜塔莎没有听从杨光的命令,躲在观察员应该躲藏的安全位置,她紧跟着杨的身影向前跑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她必须一步不离的跟着这个男人。当杨的身体跌出去的时候,娜塔莎正好跑在边上,她什么也没有想,猛的扑了上去,抱住杨光软倒的身躯,她只觉得后脖子被猛烈的撞了一下,眼前就一下子黑了起来。杨光感觉到一个身躯猛地贴撞到他的侧背部,一双手死死的抱在他的腹部。借着这股冲劲,杨光侧跌着翻进了发射井。背后的人被甩到了他的面前,在很近的距离里,他看到了娜塔莎的脸,看到了她的微笑,看到了她那对生命逐渐远去的眼睛。在失去意识之前,杨光松开了手里紧握着的爆炸装置的按钮……
  伊沙汗遗憾的看到了一个身躯扑到了目标的身上,他终于还是没有亲手射杀这个最后的目标。随即,一道耀眼的火光腾起,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巨大的闪电,夜空被一下子劈成了两半。伊沙汗感到一块炙热的东西突然穿透了他的头盔,在他最后的意识中,是闪电的末端竟然劈开了那个飞腾的火球。
  没有知道,那个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整个基地都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所有在场的人员都化做了尘隘。若干年后,有个赶去增援的印度军官和记者说起过这个夜晚的情景,当时他们的部队离那个基地还有50公里左右。他说:“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么巨大的闪电,劈开了整个的天空。奇怪的是,我们虽然感到了大地的强烈震动,也看到了类似核爆炸后的蘑菇云,却没有经受到冲击波的影响。”
  春天,山花和阳光灿烂的铺满了整个山野。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一个穿着便装的少妇沿着台阶走到了一个墓碑的面前,她的背上背着一个伢伢学语的孩子,手里牵着一个少年。她附下身去,将一朵白色的小花,轻轻的放在墓碑的前面。挽了挽头发,直起身来,侧过脸,看着远山,轻声说:“孩子们,这里躺着的,只是你们父亲的勋章。他的身体,他的魂魄,在那里。在花儿开啊,山鹰飞啊的群山里……“
  (第一部完)
  后记:《雪绒花》是我第一部小说,也是我很喜欢的作品。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不足的地方也特别多。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不要让喜欢它的读者过多的等待,但我最近实在太忙了,以至于很久都没有写这最后的一节。作为一个军人,我想不出比战死沙场更好的结局。我始终认为,军人的归宿是战场。但是,第一部作品对我来说,同样是珍贵的,所以,在结局的时候,我牵强的埋了一些伏笔。也许有一天,我考虑好了,会继续这个故事,希望会写得更象样些。很感谢一直以来关注、支持并不断给我提出意见的读者们。我不会停止写作,只会不断的去尝试新的题材和写作方式,我希望能继续得到大家的鼓励和指点。我下一部作品是玄幻军事类的《雪绒花帝国》,首发在起点中文,基本的速度是每周5000字以上,每月2W字以上。同样,新作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写玄幻军事作品,依照我的想法。除了背景是玄幻的之外,依然不会有魔法,不会有鬼神,也不会过度的YY。我希望尽管大背景是虚的,但人物依然是普普通通的人。只是历史创造了伟人,只是时势造就了英雄。
58
发表于 2003-11-6 12:43 | 只看该作者
这个作者本质上应该是个军盲,海拔6000米背着12.7的狙,看来主角的能力8索一般的强,带消音的12.7狙是否能达1200米?而且12.7的不用减装药等手段处理过的弹药用消音器是否有效?以上的内容见第一第二节,其他的漏洞百出,看看也就算了。
57
发表于 2003-11-4 09:50 | 只看该作者
继续贴继续贴!
56
发表于 2003-10-30 10:47 | 只看该作者

有书了?靠靠靠!!!偶要,元宝卖书吧!!!

Originally posted by jammsgeng at 2003-10-29 10:27 PM:
看得不过瘾亚!!!好象出书了!!楼主麻烦你买一本,一次扫完,传上来吧!!
55
发表于 2003-10-29 22:27 | 只看该作者
看得不过瘾亚!!!好象出书了!!楼主麻烦你买一本,一次扫完,传上来吧!!
54
发表于 2003-10-29 20:39 | 只看该作者
咦,粉长时间没进这个版面,虾米时候又有了一篇好文章,收藏之。
53
发表于 2003-10-29 15:32 | 只看该作者
继续继续!
52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9 11:37 | 只看该作者

不是原创....是转贴,宝哥太抬举我了。

雪绒花 第六章 归宿  第7节  意外的重逢
春日的费尔干纳谷地,山花烂漫,雪山的融水给这片干旱的土地带来了难得的湿润。对进行潜伏和渗透训练的中法山地特种兵来说,这个季节却是非常难受的。即使是身为中校的杨光,一样要在灌木掩映的岩石缝里,忍受刺骨寒冷的潮气。灌木丛外灿烂的阳光,明媚的翠绿并不是属于特种兵的。他们永远是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的呆着,等待着天黑。
不过对杨光来说,这样的状况却很让他满意了。上一次趴在这些岩缝中的时候,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完全没有线索,那种无助的感觉是任谁都不愿意再来一次的。现在的自然环境虽然没有一丝变化,但自己却明确的知道,近50名官兵在以自己为中心的十公里内潜伏着,监视着附近每一个可能出现敌人的地方。杨光甚至可以通过头盔里的指挥系统随时切换到每个士兵的观察视角,通过安装在别人头盔上的摄像头看到现场的情况。
耳麦里同时传来了数个呼叫,杨光随即把镜头切换到呼叫者之一的摄像头上。山坡下的小路上,出现了一队毛驴和荷枪实弹的武装份子。杨光通过几个不同角度的镜头切换,核实了汇报上来的情况,一共是12个武装份子,8头毛驴。毛驴上似乎是一些装着武器弹药的箱子,还有一个横趴在那里的人质。应该是股不错的猎物!杨光评估了一番,给出了结论。在手提电脑的电子地图上,规划好袭击计划,随即把配置图和命令传输到了所有官兵的头盔系统里。很快,一个陷阱就在无声无息中构筑而成了。
这种突袭也是训练的项目之一,目的是给参训部队增加实战的经验。不过,这样的行动之后,就需要立刻长途转移或撤回国内。不到万不得已,中法混合特种部队是不会和大股的武装份子起正面冲突的。一方面是为了减少无谓的伤亡,另一方面这种冲突是特种部队的大忌。特种部队的单兵能力虽然很突出,但这种能力并不是用来正面作战的。偷偷摸摸的进入,致命的一击,毫发无伤的远遁,这些才是他们的特色。不过,两个排的特种兵基本也可以在缺乏重武器支持的费尔干纳谷地横行无忌了。据经常在这一带活动的兰州军区特种部队报告,近年来,美、俄特种部队在费尔干纳地区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也曾发生过不少的突然遭遇误击事件。双方都是精锐,装备和战斗力都强得很,也互有伤亡。本来应该由高层磋商出识别的方法,但因为中美俄的关系微妙,也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军事人员出没在这一地区,所以只能依靠直接参与人员自动规避了。这种状况直接提高了特种训练的难度,也对现场指挥官的判断能力要求很高,毕竟和美俄军队误击是完全无谓的行动,徒增伤亡而已。
所以,杨对这次的攻击也是非常小心的,通过多角度、较长时间的观察,完善了攻击的每一个细节,才下达了突击的命令。和通常一样,这种占压倒性力量,而又预谋已久的伏击很快就完美的结束了。杨光的耳麦里一会传来了负责搜索的人员的呼叫,人质是个女的,自称是美国人,要求面见指挥官。
娜塔莎一瞬间觉得时光真的会倒流,仿佛又是多年前第一看到杨光的那个情景。当杨清秀的面庞出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向那个怀抱软倒了下去。经过医官的检查和处理,杨光终于放了心。娜塔莎只是轻微的脱水和极度的紧张、疲劳,并没有其他病症。将她安置在铝合金担架上,杨光收拢了队伍,开始了漫长的转移。
傍晚时分,娜塔莎苏醒过来不久,队伍在一处荒凉的山凹里停顿了下来,那里是约定等待直升机的地点。杨光召集了所有的军官,开了一个紧急的临时会议。在会议上,披露了一个惊人的情报。苏醒的娜塔莎告诉了杨光一个惊世骇俗的情报,根据情报显示,即将发生的事件是万分紧急和严重的。美国中央情报局在费尔干纳谷地等中亚地区有一个十分庞大的情报网,随时监视着当地各武装派别的异动。就在前不久,娜塔莎亲自培养的一个高级鼹鼠提出和她亲自见面的要求。娜塔莎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于是亲自冒险进入了费尔干纳去会面,身为某部落首领的鼹鼠向她透露了一个重大的情报。因为巴基斯坦在印度的攻势中处于劣势,巴基斯坦激进组织联合了费尔干纳谷地的一些原教旨主义游击队,组成了一支由科学家,技术人员和战斗高手构成的突击队。准备通过克什米尔的地下组织配合和印度军队内部的内线提供的帮助,袭击印度某中程导弹基地。基本控制住基地后,由技术人员和科学家共同改变导弹的设置,将导弹发射到中国的城市和军队集结地。以此制造混乱,触动中国的预警和反击系统,将中国也拖入中亚的冲突中来,以次减轻巴基斯坦军队的压力。具体行动的时间就在今天的晚上。就在娜塔莎刚得到了情报的时候,接内线报告的某激进组织游击队对这个部落发动了攻击,好不容易突出了重围的她,不幸被一支走私武器的队伍所俘获,根本来不及把情报通知出去了。
对杨光来说,时间一样紧迫。这里是规定的通讯禁区,除非冒暴露自己的风险,否则是不能和国内联系的。而一直到夜里22:00,约定的直升机才会到达这里。等直升机飞到可以联络上级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采取对应行动了。无疑,最佳的解决危机的方案是,以现有的力量,利用接应的直升机潜入印度的腹地。采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方式。以突击队偷袭的方式,在激进组织游击队基本控制导弹基地的时候,发动突袭,以挫败这个阴谋。但和激进份子完全一样,这依然是一个自杀性的任务。进入印度的腹地,是没有多少全身而退的希望的。所以,杨光并不打算让所有的人员都参与这个行动,尤其是法国外籍兵团的官兵们。之所以,召开这个会议,是为了招募志愿人员,确定突击方案。
作为一个中国人,他一时间遗忘了自己是个外籍人员,遗忘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了,同时他也遗忘了自己是法国陆军中校这件事。他所有的思维都集中在一点,那就是怎样可以成功的挫败这个阴谋。
51
发表于 2003-10-26 22:57 | 只看该作者
Originally posted by 元宝 at 2003-10-26 10:55 PM:
原创哦??

棒。。。。有人写的话我的写作欲望就又出来了。。。。。骑骑。。。。

那还不快写!?
50
发表于 2003-10-26 22:55 | 只看该作者
原创哦??

棒。。。。有人写的话我的写作欲望就又出来了。。。。。骑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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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6 17:44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归宿-第7节突变

很多时候,杨光都会思索,究竟是因为自己参加了过多的血腥战斗,还是真的是扫把星转世。不记得曾经有多少同僚和部下倒在自己的眼前,甚至还有割舍不下的爱人。而每一次,自己却都能死里逃生!站在窗口,看着满天的繁星和沉沉的夜,心中满是酸楚的滋味。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环过他的腰际;一个柔暖的身躯慢慢的贴到了他的背上。夜深了,伫立在窗前的两个紧贴的身躯依然随着轻风微微的摇晃着,风中传来细微的哼唱:“静静的村庄飘着白的雪,阴霾的天空下鸽子飞翔,白桦树刻着那两个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有一天战火烧到了家乡,小伙子拿起枪奔赴边疆,心上人你不要为我担心,等着我回来在那片白桦林,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谁来证明那些没有木碑的爱情和生命,雪依然在下那村庄依然安祥,年轻的人们逍逝在白桦林,噩耗声传来的那个午后,心上人战死在远方沙场,她默默来到那片白桦林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她说她只是迷失在远方,他一定会来,来这片白桦林,长长的路呀就要到尽头,那姑娘已经白发苍苍,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在死的时候她喃喃地说“我来了,等着我在那片白桦林……””
机窗外,那黑沉沉的大地仿佛无穷无尽。幽深的机仓沐浴在微红的光线里,阴影中隐约是一张一张涂满了油彩的脸。良久,通道尽头的绿灯亮了,杨光拉下夜视仪,站了起来。一会,夜空中绽放开一朵朵洁白的伞花,飘荡着落向大地。视野里,依然是熟悉的幽绿。费尔干纳谷地,我回来了。
这一年对中国而言是具有历史意义的。当年10月10日,台湾执政的民进党不顾中共的强烈反对,不顾陈兵海岸的百万解放军悍然宣布台湾独立,台湾共和国成立。第二日,中国宣布在台岛全境举行名为“北伐”的无限期军事演习,台岛全境及周围100海里以内为军事禁区,禁止任何船只、飞机未经许可通过。同日,国家主席发表的重要讲话中指出“台湾是我们固有的领土,我们决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分裂行为。但为了体现中国政府的人道主义精神,我们也不会全面攻击台湾地区。我们不会学习那些不记后果、不顾子孙后代的分裂份子,作出那些丧心病狂的行为。我们决不主动把子弹倾泻到自己的领土上,倾泻到自己的同胞身上。我们会珍惜那么多年台湾地区人民的辛勤劳动,不登陆作战,不毁灭任何基础设施。我们相信台湾的人民和军队终究会作出正确的选择,自主的推翻这个毫无理智可言的政权。”随着电波把这条讯息传播到世界的每个角落的同时,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海军、空军、二炮、天军等军种的各类武器对台岛的机场、港口、军事基地、高速公路等各个战略要地发起了毁灭性的打击。同日,参加演习的海空军各部,击落、击沉了罔顾禁令强行闯关的各类飞行器和船只500多只,显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实力和中国政府的决心。11月,200架在福建、广东、浙江三个省的民用机场接受过检查的飞机被获准降落到台湾,其中大部分是联合国难民署和国际红十字会运送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同月,装载着300万吨粮食的数只船队通过检查被允许停靠到台湾的港口。12月,美国在太平洋西部集结的航母群达到8个,经过苦战,基本消灭了台湾海空力量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和美海军对峙在禁区外围。同月,欧盟的联合舰队造访中国的广东省各个港口,同行的运输船队卸下了中国当年向欧盟购买的第一批军事装备和零部件。
在联合国,激烈的争吵无穷无尽。美国提交的所有不利于中国政府的提案全部没有获得通过。但有利于中国政府的各项提案也因为美国、俄罗斯、印度等国家使用各种手段而遭到流产。虽然欧洲各国强烈要求美国敦促台湾地方政府放弃独立,坐回到谈判桌前来。但所有的所有都被各方势力抵消为一个“拖”字。同年11月,印度军队趁中国政府全力对付台海危机,发动了对巴基斯坦的大规模进攻。在取得了一些进展后停滞在20世纪的军事对峙线附近苦战,不得寸进。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中国军队为避免过分刺激印度,避免两线作战。中法停止了在印度境内的所有军事训练活动。所有的联合训练被放到了中国西藏、新疆两个省的山区和费尔干纳谷地。前几年整军中大量换装的旧式武器和弹药以极低的价格出售,源源不断的送入巴基斯坦。
新的一年就是在这样沉重的气氛中到来的,没有人知道和平究竟还有多远。对无数的阴谋家来说,新的一年是属于他们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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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3 16:56 | 只看该作者
看得头昏目眩。还是前半段比较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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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2 12:34 | 只看该作者
一口气看完!

看来我们跟阿叉的较量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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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2:36 | 只看该作者
第五节 脱困

  这是一个多么熟悉的场景啊,无尽的雪山、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的雪粉;眼前只有队友依稀可见的背影,和晃晃悠悠的结组绳;耳朵里除了风声就是自己粗重的喘息……
  杨光和其余的7个人都知道,是向另一个方向突围的两个中国班给了自己生存的机会;他们也同样知道,法国排能否突围,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自己这个小组的表现。

  杨光和李东拟订的突围计划是传统而又悲壮的,李东率领两个中国班向东面山区突围,不但要和总部保持联络,而且必须突围得坚决,一定要引起印度军队的注意。由杨光率领挑选出来的有登雪山经验的7名人员直接向中国境内突围,横在面前的是一座海拔达7000多米的雪山,雪山的那一边就是中国。他们的任务是让印度军队以为是另一只部队需要掩护的分队,从而集中阿三们大部分的注意力。而剩下的法国排则在附近潜伏24小时,待印度军队的注意力基本集中到那两支分队上的时候,潜入真正的通道—从雪山绵延下来的冰川里撤回中国。其中,李东的分队是完全没有生还的希望的,他们将用自己的生命为战友争取一些机会。杨光的分队也几乎是自杀式的,他们的装备不足以攀登7000米以上的雪山(7000米是登山界的一道坎,只有极少数人具备上去的素质,这种素质又大多是属于一种天赋,后天的锻炼几乎是没有作用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高山对印度人同样是个困难,他们的追击部队也很难上来。而且印度人的直升机基本无法在海拔6000米以上,气候条件如此恶劣多变的地方执行军事任务。他们甚至不能使用导弹、火箭弹和炸弹。因为万一引起雪崩的话,是要把追击部队也埋进去的。杨光赌的就是这个,他要把印度人的装备和数量优势拉到和自己一样,让他们头疼不已。也只有这样才能吸引住阿三们的注意力,让法国排能悄悄地溜走。

  当夜突围的时候,杨光的分队甚至没有触动到遍地的传感器。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上了6000米。不过,晴朗的天气也暴露了他们的行踪,顺着雪地里清晰的脚印,印度军队追了上来。

  杨光的分队确实给印度人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没有一只特种分队会在携带数日份的武器弹药食品燃料的同时配备完整的登山器材。也没有哪些人会在装备和补给不足的情况下,对一座7000米以上的高山进行无氧攀登。所以,在面向大雪山的山脊上,他们只布撒了大量的传感器,他们没有,也没有办法在那里部署警戒部队。所以,当巡逻的直升机发现绵延的脚印的时候,除了重新部署各山口的包围线以外,只能组织有雪山经验的部队进行追击。印度人的包围圈在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出现了混乱。一部分重新包围了强行突出去的中国分队,并有大量的部队在包围圈内的丛山中进行地毯式的搜捕。另一部分被重新部署在大雪山周围通往中国的任何一个山凹和峡谷,一只数百人的部队被组织起来,并在海拔5000多米的雪线建立了大本营,以次为依托开始了追击。下午的时候,中国人的运气来了,海拔5000米以上的地方开始下雪了,能见度一下子低了下来。天黑的时候,雪还没有停,印度人躲在高山帐里,一边诅咒着鬼天气,一边祈祷着中国人全部冻倒在路上,他们第二天可以安然的上去拖死尸。没有人注意到,一群人偷偷的从身边溜过,躲进了前面的冰塔林。也许杨光建议法国军队进行这样的实战训练真的是一种错误,但他的部下至少学会了一点,就是完全依靠GPS定位和事先标好线路点的电子地图,在能见度极差的时候进行机动。

  天亮了,雪停了,大雪抹去了昨夜所有活动的痕迹。印度的无人侦察机和直升机再也无法看到中国人活动的痕迹,唯一的指望就是开始攀登的追击队员了。而法国人们安然的躲在冰塔林里休整,等待着夜晚的来临。杨光唯一需要担心的只剩下包括自己在内的8个人的生命了。杨光当然无从得知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的消息,他已经变得迟钝的脑子里,思考的只是什么时候雪再下下来,什么时候还能继续攀登。有两个队员已经严重冻伤,无法再走了。他们也失去了再走下去的体力和勇气,看着他们在帐篷口筑起的冰雪掩体,杨的内心充满了歉疚。登山是一种残酷的运动,生存和死亡大多数时候纯粹是运气决定的,但最痛苦的莫过于还能走动的人,看着那些没有生存希望的人的生命慢慢流逝,却爱莫能助。杨不是第一见到这样的场面,无论是在过去的登山生涯还是在铁血战场,他都经历过类似的情况。但一个参与者和一个领导者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当雪粒又打下来的时候,望远镜里已经可以看到印度人的身影了。杨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摸了摸已经站不起来的两个士兵的头,走了。他对自己说,一定要活下去!半个小时后,呼啸的风里,隐约传来自动武器有韵律的射击声,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风镜里,杨光的眼睛湿了。

  这是漫长的一夜,最后和杨光一起沐浴着初升的太阳站在山顶的还有3个人,其余的战友都无声无息的倒在了路上。已经耗尽了体力的四个人,都已经无法思考了,这里的空气是如此的稀薄和寒冷,但每个人都希望就此躺下,再也不要动了。

  几乎是本能的卸下背上的滑雪板,卸下冰爪,套上板子,绑好。杨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一扭身,率先向下滑去,前方就是中国了。三个小时后,杨光在雪线前停了下来,回头望去。只有一个士兵跟他下到了这里,其余的两个永远的飞进了峡谷或者雪窝里了。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山?!那么多活生生的生命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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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2:31 | 只看该作者
第四节 四面楚歌

  杨光一边听着侦察人员的汇报,一边盯着电子地图,脑子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里是中印对峙线,印度防线背后50公里处的一个山凹。杨光有个习惯,每次受训法军中第一批接受高原实战训练的法国小分队都是他亲自带领着深入敌后的,当然这次也不例外。这个山凹是数个敌后集结地之一,从这里一直到中国境内都在海拔5000米以上,完全不适合人类的生存,所以几乎没有印度驻军存在。从这里往印度方向则海拔不断降低,台地、盆地、公路也越来越多,那里则有印度的重兵驻防。军区特种大队一直利用这个地方对印度军队的后方进行特种渗透,所以杨也很愿意选择这个地方来给法国山地特种兵进行训练。当然,这里也是印度训练山地特种部队的基地之一,双方的渗透、反渗透非常激烈。

  杨光带着队伍越过边境六天,在这里则是第四天,跟随他的法军约有一个排的规模,全部来自2REP,和杨光过去在兵团指挥的特种团一样,是法国外籍兵团的影子部队之一。同时参加训练的是兰州军区特种大队的一个山地特种排,科目是特种情况下,中法军队的协同渗透和破袭。两支部队中军衔最高的就是法国陆军中校杨光,当然,如果不注意肤色和语言的话,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两个国家的部队组成的队伍,因为他们穿着的服装和使用的武器都是相同的。

  杨光在二天前就命令断绝了分队指挥部和后方的通话,也禁止分散出去执行训练科目的小组再进行联络。他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在今天晚18:00以前,所有的小组不论是否已经完成训练任务都必须返回集结地。当晚20:00,所有人员必须开始向自己的境内撤退。之所以杨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是因为他在两天前意外的三次看到印度的电子战用的无人机出没在这一地区。印度军队也是一支现代化的军队,拥有很强的电子战、信息战技术,C3I系统的应用也不比中国军队弱多少。杨很明确的知道,一旦印度军队很不记成本的仔细侦察这一地区,他和上级和部下的通讯都会暴露集结地的位置。基于中法高层的共识,法军士兵是不能活着落到印度人手里的,所以,一旦小分队被包围,没有撤退的希望,等待他们的只有两个方法,一个结局。1.是使用中国分队最高指挥官李东上尉背囊里威力巨大的炸弹。2.是被随后发射的战术导弹彻底蒸发。

  杨并不是很有把握把队伍完整的带出危险,已经回来的战术小组和侦察人员报告,印度军队的调动是大规模的,所有的迹象表明,大量的部队已经被机降在这个山区,对他们的包围圈已经基本完成了,甚至还有一个小组报告,看到了印度的军犬部队。看来,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杨光苦笑着。某个印度高级指挥官大约猜到了中国军队里搀杂有法国人了,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确切的证据了。

  纳吉帕中将看着电子地图上的蓝色弧形已经隐约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包围圈,心情很好。几乎可以确定,圈子里有中国部队存在,而且他们绝对还来不及撤走。如果天神眷顾的话,那里应该会有法国人存在吧。

  中国境内的某个军事基地的作战室里,气氛异常凝重。何志远中将皱着眉头,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巨大的电子地图上,一个大大的蓝色包围圈里,有一个红点分外醒目,那里就是杨光他们的集结地,最后收到讯息的地方。那个红点代表着70多个中法部队的精英,其中的一半是绝对不能落在印度人手里的。何志远也没有想到,印度军队居然从紧张对峙的前线抽调出一个山地师,一个机降旅的兵力来围捕这区区几十个人。而且,自己的部队从今早已经进入了前进阵地,作出了进攻的态势。对方的指挥官居然还能不为所动,继续完善着包围圈,胆子也实在大得可以,大概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了。对面的法国军事顾问团团长打破了沉寂:“何中将,按照协议,我们不得不做出最后的选择了。请告诉特种分队,我们的ZOO计划将在今夜0点启动。”何志远点了点头,拿过了放在桌上很久的命令,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好象是自己第二次,看着杨面临自己人挥舞的死神镰刀了……

  杨光看着月亮从黑沉沉的山背后露出了半张脸,耳朵里似乎听到了疾风中传来的直升机旋翼声。他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撤退的机会了,但能不能把握住,多半是要看运气了。

  几千公里外的成都,方含之打开了一所单身公寓的门,小心的把一张化验单放在了餐桌上,用花瓶压住,开心的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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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2:28 | 只看该作者
第三节 陷阱
  杨光的手里是一枚很小的青铜勋章,勋章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座金字塔形状的山峰,和一朵小花。他用修长的手指抚了抚眼前平整的衣料,仔细的把勋章别好,退后一步,看了看,举起右手,庄重的向挺兄昂头的士兵敬礼。

  “士兵们,你们是21世纪第一批在中国执行完训练任务的法国军人;你们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批成建制战斗在世界屋脊的兵团士兵,我为你们骄傲,兵团为你们骄傲。但是,当你们离开中国后,你们却再也不能谈论你们曾经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战斗的荣耀,你们将要恪守这个秘密,一直到坟墓。唯一能够证明你们的,只有这苍茫的大地和严酷的高原,还有这一枚没有文字的勋章!兵团需要你们这么做,法国需要你们这么做,我们的盟友中国也需要你们这么做。我们中的有些人,把他们的生命和你们的记忆一起,永远的留在了这里,尽管他们的事迹也许永远不会出现在兵团的荣誉室里,但他们是英雄,是真正的军人。祝你们一路顺风,我的话完了。荣誉与忠诚!”

  第一批参加高原极限地区作战训练的士兵被轮调回法国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表现得得非常出色,尤其在边境地区和印度军队的实战训练中。虽然,有30多人因为各种原因把生命留在了青藏和帕米尔高原,但得到了这样的一支军队,让法国军界高层兴奋不已。很快,从2REP抽调的两个伞兵连又来到了中国。

  纳吉帕中将捧着茶杯,皱着眉头看着作战室墙上硕大的电子地图,桌子上是一叠新旧不一的报告。接受与中国对峙的东北部战区指挥权以来,自己秉承上级的“保持顽强的战斗精神和态势”的意图,在防区和中共军队不断的进行小规模的摩擦,大肆的进行高原特种狙击、袭扰、破坏作战,但一年多以来却屡遭挫折。中共的高原特种训练搞得非常好,他们的狙击手使自己一线军官的年伤亡率达到30%,并且经常性的在自己控制区域内袭击后勤部队和仓库,偶尔还会深入战线后方破坏自己的重炮和战术导弹基地。即使在和自己的高原特种部队的交手中也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更令他警惕的是,近半年的报告里,有些幸存者居然看到对方的部队里有说法语的黑人和白人。虽然各级报告上指挥官都认为可能是目击者在极度恐慌和疲劳的时候出现的幻觉或误解。而且也没有充足的实物证据来证明这一切。但纳吉帕的直觉告诉他,这不会全部是幻觉的。难道,欧盟、法国和中国的合作已经如此紧密了?这样发展下去,光复国土的行动不是越来越渺茫了吗?昨天,有一个破坏小组在战线后方50KM被自己的部队包围,但没有活口被捉到。其中,有两个人是用手雷自杀的,粉碎的尸骨中,有一张烧掉了一半的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笑容灿烂的西方男子。虽然被俘前使用光荣弹是中共精锐部队士兵的传统,但中国军人的身上怎么也不该出现西方男子的照片,这更使纳吉帕相信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有法国军队秘密参加了中国军队的军事行动。不管法国人也好,欧洲人也好;也不管这些西方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出现在这里;对印度来说都不会是怎样的好消息。如果自己能够抓到几个活口,一定能在政治上为印度争取些主动吧?!至少可以阻止欧洲人继续在前线进行军事冒险,多少能拉远些中欧的军事合作关系。只是,要活捉这些特种人员是极其不容易的,尤其在海拔4000-6000米的高原地带。自己需要秘密出动多少军队才能够形成严密的包围?自己又要为这次行动从艰涩的军费中挤出多少来支撑巨大的后勤补给呢?还有,如果中共军队为此不惜一切发动进攻,自己又将承担多少的政治压力呢?

  做还是不做?真是一个大问题啊!如果成功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指责自己的部队在过去的日子里所承受的巨大的低级军官伤亡和后勤损失,自己还会因此成为近年来军队唯一的亮点。是啊,只要中共军队不会因此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即使行动失败了,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损失。可是,万一……

  纳吉帕的副官在隔壁听到“哐啷”一声巨响,连忙跑到作战室门口,到了一地的碎茶杯,纳吉帕中将背着手站在电子地图前,一言不发。他正要悄悄的溜开去叫勤务兵来打扫。纳吉帕中将叫住了他。

  “通知各军军长和参谋长来于明天晚上19:00前到总部开会。”

  千里以外的希夏邦马峰下,一支部队的驻地里马达轰鸣,旋翼扬起的灰尘遮住了湛蓝的天空。杨光透过机窗玻璃,看着最后的一个队员登上了运输直升机,拍了拍机师的右肩。“走吧。”

  又一支外籍兵团部队的高原特种训练要转入实战训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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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2:24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归宿 第二节 鸡尾酒

中法全面合作协议签署后,双方迅速在各个领域展开了全面的合作。而行事最具效率的军方明显的走在了最前面。高层的探讨结束后,各种各样的专家组、军官团开始互访。随着纸面的工作逐步完成,法国外籍兵团的一个混编团作为历史上第一支和平踏上中国领土的法国陆军部队来到了位于中国腹地的成都军区。迎接他们的是中国陆军外籍顾问团的一个工作小组,负责人就是军官们熟悉的前兵团特种战专家EDELWEISS YANG。
深知杨历史的法国军方显然不想浪费其对中国军事方面的熟悉和军官中层的深厚关系。在杨被军事法庭宣布无罪后,很快勒瓦中将就秘密召见了休假中的杨,向其透露了中欧、中法的全面合作意向。向杨阐述了继续留在兵团的诸多不利之后,勒瓦向杨提出退役去参加中国陆军外籍顾问团的要求。几乎没有多加思考,杨就欣然同意了兵团的这一安排。命运再次和杨开了一个玩笑,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到生他养他的家乡去了,却是以一个客人的身份。
法国政府和兵团通过一系列的技术处理,解决了杨的身份问题,把他塞入了一个陆军军官团迅速送到了中国。而这次没有大国支持的海牙国际法庭的官员们只有对着杨从外籍兵团退役的证明苦笑,杨的塔吉克斯坦身份又被证明是假的,对他的追查也就陷入了死胡同。杨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中国安然的继续着他的军人生涯。
法国外籍兵团一直缺乏一个高原极限地区的训练环境,这次终于能够和中国陆军一起在世界屋脊进行极限训练了。而作为交换,中国的快速反应部队也能够利用法国在吉布提、法属圭亚那等海外基地进行训练了,为军队的全球化建设迈出了一个大步。
结束了为期两周的太白山适应性训练后,杨得到了半个月的休假,随后来到了西夏邦马峰下海拔约4300米的佩枯湖畔。西夏邦马是世界上唯一一座全部在中国境内的8000米以上的山峰,中国军队将侵占尼泊尔的印度军队赶跑后,扶植了一个亲中的政权,这里就变成了不靠近边境的边境地区。这里还有一条不太重要的公路(樟木口岸—萨嘎),能给部队带来充裕的后勤补给。参加这次训练的是外籍兵团的三个山地连和成都军区特种大队的一个特种作战大队,也就是杨光以前曾经指挥的那支强悍的高原劲旅。
杨一个人坐在佩枯湖畔高高的台地上,一边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灰色湖水,一边看着远处西夏邦马被晚霞染红的顶峰。大学时代,他曾是北大山鹰社的一员,也是头一批登上西夏邦马那气候多变的顶峰的北大人之一。他还依然记得在6500米左右看到的多年前殒难的山鹰社前辈留下的路绳,岁月和严寒竟然还没有完全将这一切抹去。人的一生是那么的短暂,有多少经历是能够被完全从记忆中抹掉的呢?依稀记得自己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站在万山之巅,扯着旗帜对镜头傻笑的那个愣小子。可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奔波了半个地球,靠四十岁的憔悴中年了。杨光裹紧了使用了GORE-TEX面料的09款高原作战服,把目光投向了台地下尘土飞扬的营地。中法的合作终于打开了他的心结,他多年以来一直在担心会不会有一天要在战场上面对夕日的战友。他也很高兴有这么一天能够为自己依然深爱的祖国和军队再次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不过,东西方的军队要有机的结合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好象调鸡尾酒一样,弄得不好会变成一杯不知道啥滋味的杂烩。也许自己在外籍兵团多年的作战和指挥的经验会起到些积极的作用吧。明天就要进山了,该去看看指挥官们协调得怎么样了吧?杨光站起身来,掸掸臀部的浮土,走向开来的小型突击车。
一个念头忽然浮起在他的脑海,过去,自己的以色列教官曾经说过,最好的训练是实战。为了检验联合训练的成果,为了彻底的形成联合作战的战斗力,应该把实战也引入训练。回去写个报告吧!阿三这几年又从上次惨败中恢复了些元气,边境的摩擦又多了起来,应该有不少锻炼队伍的机会了吧?!看着远山的深处,杨光送开离合器,点了点油门,车子轰的一声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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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2:19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 第六章 归宿 第一节 幸运的记忆 作者:山野南瓜


  十月的秦岭深处,太白山南坡附近,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风雪袭击了海拔2500米以上的地区,银妆素裹的莽莽的群山在黑沉沉的天空下愈发显得无边无际。
  理查德.格里森姆绝望的看着飞舞着雪花的原野,踉跄的向着低海拔地区走去,雪地上歪歪斜斜的留下了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迷路已经三天,体力和补给已经耗尽了。攀登过多座6000米左右山峰,有着丰富的户外徒步经验的自己会死在这样一座初级的山峰里吗?不,不能,我一定要活着回去。强烈的求生欲望支撑着已经冻得手脚麻木,意识模糊的他继续挪动着双腿。好悃啊,要是能躺一会,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也许只躺一下不会有事的,也许……
  理查德透过积满了冰雪的墨镜,似乎看到了眼前的雪地忽然动了起来。出现了幻觉了吗?看来我真的不行了。他慢慢的软倒下去,看到了高大笔直的树干,看到了铅灰色的天空,然后是一张脸,一张掩藏在雪白的风帽里,只露出风镜的脸。理查德感觉的自己的墨镜被推上了绒帽,沉重的眼皮被扒开了,在被小手电笼罩之前,他看到了一对近在咫尺的蓝色的眼珠。
  “支点1号,支点1号,小鹰5号发现一名濒临死亡的登山者……”隐约中,理查德似乎听到了法语的声音。我回家了吗?这一定是幻觉吧。昏过去之前,理查德最后的意识认定自己是在做梦。
  隆隆的旋翼声把理查德慢慢唤醒了,睁开眼睛,他看到了两个全身素白的军人正在他身边交谈。左边的那个大概是医官吧?蒙着白色布罩的钢盔中间有一个醒目的红色十字。
  “报告长官,病人情况稳定,可以用直升机运走。”
  “好的,出发吧,一路上注意观察,恩?”
  右边的军人似乎发现自己已经醒了,附下身来,伸出手在自己脖子上摁了一下。脖子上微微一滞,黑暗再次笼罩了自己。理查德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了一张清隽的东方人的脸,那双眼是这样的深邃和平静……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理查德已经躺在成都军区总医院里,他失去了6个脚趾,三个手指。没有人告诉他究竟是谁救了他,所以他也始终没有明白,自己看到的蓝色眼眸,听到的法语到底是不是幻觉。三个月后,痊愈的他回到了校园,疑惑依然伴随着他。
  直到那一天,他去锦江饭店和朋友聚餐,早到的他坐在大堂的沙发里百无聊赖的看着落地窗外来去的人们。一辆养护良好的老款陆虎自由人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口。一个身材匀称的男子走下车来,把钥匙交给了车童,微笑的看着门童拉开车门,一个约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的女子从车里走出来。好漂亮的东方女子啊!有人说成都出美女,真的没有说错。白皙的皮肤,明亮的眼眸,沉静的气质,微笑的眼角似乎有些淡淡的鱼尾纹。站在气质温文的男子身边,这笔挺伫立的一对竟是如此的和谐。随着那个男子慢慢转过身来,天那,是他,就是他。理查德一下子想起了风雪中那张清隽的脸,绝对不会错的,就是这张脸,就是这对深邃、平静的眼。等到理查德站起来冲到走道的时候,这对男女已经走进了电梯间。当理查德再次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安坐在餐厅一角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两个人静静的握着手,静静的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的灯火。犹豫了好一会,不忍心打扰这一幕美丽的风景,终于不能抑制自己内心的好奇,理查德走了上去。
  杨光轻轻握着方含之柔嫩的手,看着窗外的城市。
  “含之,记得当年吗?我们也是在这里……”
  “当然,七年了,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定下这个位置,一个人坐在这里,要一瓶香格里拉藏秘干红……还好,你终于回来了,从此我再也不用一个人喝光一瓶红酒了。”
  “打扰一下…”
  杨光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个西方男子走近了他们,微皱着眉头,他转过脸去。是那个遇险的登山者,麻烦,看来他认识自己。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杨光很平淡的问。
  “我,我想冒昧的问一下。是不是,是不是您在太白山救了我。”理查德看着杨光的脸,黝黑的皮肤,鼻尖和脸颊有些淡淡的黑影,明显是经常在高原和高寒地区活动留下的痕迹。
  “对不起,我想我从来没有去过太白山,也从来没有见过您。”
  看着转过脸去的杨光,理查德深深鞠了一个躬,离去了。也许,他们军人有军人的秘密,并不是自己可以去究根问底的。不过,很高兴,自己终于可以确定那些留存在脑海中的情景并不是一场梦境。他想,不论怎样他永远不会忘记眼前的这个神秘的东方男人的,当然还有他优雅美丽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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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2:15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第五章血染的和平-第8节归去来兮
伊沙汗不情愿的参加了法耶兹难民营的战斗,对他来说,战斗就是战斗,是尽可能的杀伤敌人、尽可能的保全自己。这一点上他比较赞同狡猾的汉狗们的理念,在敌人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适当的保存一些实力是很有必要的。动不动就光荣的去见真主是很愚蠢的,毕竟优秀的伊斯兰士兵不是那么容易培养和成长的。所以,他一听到法耶兹伏击战的计划就非常懊恼,这完全是一个消耗战,而且是倾其所有的消耗战。最糟糕的是此计划的战略目的同样荒谬,制造这样的一起血案,以敌人、自己和平民的血迫使联合国部队彻底退出巴勒斯坦地区,以求得巴勒斯坦人对此地区的完全控制。可就算巴勒斯坦人的目的达到了,又能怎样?虎狼一般的以色列人难道不会卷土重来?拼光了军事力量的巴勒斯坦靠什么去抵抗犹太人的坦克和大炮?失去了整个世界在正面的支持后,哪一天才能在犹太人的经济和军事封锁下重新积聚起力量来?但狂热的同伴们是绝对听不得反对的意见的,如果不想被当作异己清理掉的话,自己最好老老实实的参加行动,然后在行动中找到机会溜出难民营。
好在伊沙汗是个狙击手,在激烈的巷战中比较容易保全自己。15日起,半天一夜的战斗对他来说只是很平常的东西,毕竟他唯一的信念是尽可能的使自己活下去。16日中午,他终于渗透到了维和部队的战线后方。最幸运的是,他看到了一个落单的医疗兵正在给一个重伤的士兵急救。仅仅用一把匕首和三十秒的时间,伊沙汗就变成了一个拖着重伤同伴后撤的法国医疗兵。自杀性爆炸袭击成功的制造了维和部队的混乱,伊沙汗抓住了这个机会,进入了法军的阵地。等待后撤的时候,伊沙汗看到了那个东方面孔的法军中校。他一个人蹲在指挥车旁,离他只有30多米,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电子地图。狙杀他么?伊沙汗习惯性的思考起了暗杀的方案,尽管他知道自己首先要保全自己,但怎么也忍受不了动手的冲动,好象一个猎手看到了两次从自己手里逃生的猎物。绕过去,抵近射击,然后装做急救,撤离。这个方案也许可行,那么试一下?就在伊沙汗决定动手的时候,直升机的悬翼声突然响起了,一时间,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伤员的身上。“医疗兵,医疗兵……”到处都有这样的呼叫传来。可惜啊,伊沙汗看到那个东方面孔的中校大声的召唤着幕僚军官,一边向着这边指点着。留待下次吧,我们还会再见的,坐在快速升高的直升机上,看着迅速变小的杨的身影,伊沙汗感觉这绝对不会是他们之间的永别。
联合国维和部队封锁了这一地区整整一个月,最后终于抵挡不住舆论的压力,对各国记者开放了。他们虽然能够移走所有的尸体,但他们无法重建几成瓦砾的废墟,他们也无法掩盖整个地区的硝烟、血腥的痕迹,更不能阻挡无数的巴勒斯坦人举着亲人的名字、照片的木牌、纸板在法耶兹外围不分日夜的徘徊。随着一些参与攻击的军人忍受不了心灵的煎熬而透露出的消息的曝光,随着一些违纪拍摄的照片的流传,联合国驻军陷入了世界舆论铺天盖地的抨击。各国的民众同时也对本国军队的伤亡惨重大为不满,撤军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终于,在联合国召开了数次对巴勒斯坦局势的紧急会议后,驻巴勒斯坦联合国维和部队的任务被宣布彻底失败,各国部队相继撤离这一地区,所有的防务被放弃了。
坐在开往海法的军车上,杨阴沉的看着窗外激动的巴勒斯坦平民,随着我们的归去,你们给自己带来些什么呢?若干年前,摩加迪沙的索马里人也是这样用石块欢送了联合国和美军的部队的,而这样的快意之后,又意味着什么呢?霸权也好,自由也好,面包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半年以后,欧盟历史性的宣布屏弃意识形态的差异,和在多年的改革开放中大力发展自由经济,开展民主政治改革、逐步淡化极端色彩的红色中国结成政治同盟,为全球、全人类的共同进步和发展发挥积极的作用。而在巴勒斯坦维和行动中有多次愉快的联合作战的中法两国在巴黎签定了两国之间第一个政治、经济、军事上的全面合作协议,并发表联合申明,对全球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宣战。中国和欧洲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友好状态,美日、俄印、欧盟-中国的政治合作和分歧的新状况逐步凸显出来,美国独大的单极世界慢慢的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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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2:12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第五章血染的和平-第7节残阳如血[原创]
小杨光曾经在父亲的日记里看到这样的一段话,“2016年4月16日,纳布卢斯法耶兹难民营,也许会成为我军人生涯唯一的污点。但我并不后悔在这一天,在那里,下达了这样的一个命令。如果,真的有地狱存在,我一定会因此而去那里的。但是,我相信,我的战友、我的部下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那里的。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我救出来的,即使需要再次血流成河,即使需要要毁了整个世界。”
纳布卢斯的法耶兹难民营是被西方称为“激进份子的摇篮”的几个巴勒斯坦大难民营之一。在联合国驻巴勒斯坦的各国部队联合发起指在摧毁整个巴勒斯坦地区武装份子的后勤通道的“面包绞杀机”行动一个月后,这里发生了一起为期三天,但震惊世界的惨案。而杨,正是这幕悲剧的参与者之一。
2016年4月15日,下午5点。根据线报,一支加拿大特种精锐部队和美军的一支特种分队在直升机的支援下,深入法耶兹难民营内部抓捕正在开会的“阿克撒烈士旅”的军事领袖们,企图一举摧毁这个强硬的激进组织的指挥中枢。但谁也没有料到,这竟然是一个陷阱。下午5点30分,数十名特战精英,被包围在预设的战场。损失了约1/3的人员后,他们巩固了一块小小的阵地,开始坚守待援。5点34分,负责支援的4架轻型武装直升机遭到了先进的肩抗式地空导弹的袭击。三架被击落,一架击伤逃回。6点05分,第一批支援的美军部队一个连在进入难民营以后,又陷入了苦战。同时,整个巴勒斯坦地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骚乱。尤其在美军控制的地区,不断的出现武装人员的破坏和自杀性爆炸。以至于美军无法抽调足够的机动兵力去解救被困的官兵。依照事先的协定,美军想联合国维和部队总指挥部求援。至晚8点15分,中国军队、法国军队、英国军队、俄国军队都向这一地区派出了增援的突击部队。估计有几千名武装份子坚守在这个难民营,他们已经囤积数量很大的武器弹药,更有不少威力巨大的小型防空和反装甲武器,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顾忌到难民营中大量的平民,各国部队都没有使用大口径的武器,坦克和装甲车辆也多被用来做掩护使用,所以一直到午夜,也没有能取得理想的进展。被包围的那只分队依然在抵抗,但报告的伤亡人数却一点一点增加着。杨是在黎明的时候,带领着增援的三个连到达法耶兹外围。看着漫天飞舞的曳光弹的弹道,杨诧异的叹息,这些巴勒斯坦人疯了吗?
早上10点,一支中国突击队率先攻到了伤亡惨重的加、美被困军队的所在地,虽然他们带去了一些补充的弹药,但损失了不少战斗员的他们也无力再杀出一条血路把人救出来。
战斗还在继续着,随着时间的流逝,联军器材和兵员素质上的优势逐渐体现出来,战场的局势出现了逆转。大约在中午12点左右,大量的老弱妇孺从难民营中心区域涌了出来。各国联军习惯性的对他们进行了疏散,攻势因此而减弱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经过美军指挥车巴勒斯坦妇女率先引爆了捆在身上的炸弹。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彻了法耶兹难民营的外围地区,巴勒斯坦人用这些捆绑着威力巨大的炸弹的老弱妇孺重创了处于进攻态势的联军部队。这些爆炸发生的时候,杨正好目睹了自己的一个部下抱起一个摔倒的小孩,离开街道,然后就是一声巨响,血肉横飞。
趁着爆炸的混乱,巴勒斯坦武装份子发起了反攻,夺回了几个重要的路口,联军苦战后取得的优势丧失殆尽。各支部队都在忙于抢救伤员,恢复联络,查明情况。如何对待平民的问题被立刻反馈到了联军指挥部,又从联军指挥部直接反馈到联合国总部。没有新的命令下达,渐渐稳定下来的各国部队都在等待着,通讯器材里不断传来被围困部队呼叫支援的声音,折磨着每一个现场指挥官的心灵。所有的官兵都能听到,法耶兹难民营深处的枪炮声依然激烈。杨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他知道,不可能很快有新的命令下来的。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一旦被摆上了桌面,不会有多少官老爷们会勇于承担责任的。那么,那些还陷在难民营深处的士兵们会面临怎样的命运?那么,那些为了营救而倒下的勇士们的价值又都在哪里呢?
不管了,有什么责任就由我来承担吧!杨已经无法再思考下去,死都不怕,还怕承担责任吗?他清了清嗓子发布了日后“臭名昭著”的“屠杀令”(《纽约时报》语):“我命令立刻恢复攻击,并取消对重武器使用的限制,允许自主决定摧毁一切可疑的目标,包括人类。”
在法军恢复攻击后一个小时,各国的指挥官相继投入了攻击,不过这次攻击的先导,不再是步兵,而是杀气腾腾的武装直升机、主战坦克和推土机。所有战地指挥官下达的命令都是一样的:“为掩护孤军深入的法军,立刻恢复攻击。”
那个晚上,整个纳布卢斯地区的人们听到了炒豆子一般的枪声和隆隆的炮声响了一整夜,法耶兹的上空火光一片,滚滚的黑烟笼罩了整个天空。
杨是在17日傍晚进入法耶兹难民营的,看着遍地的瓦砾和尸体,杨不由得想起了非洲的那个小镇。夕阳把残垣断壁和车辆的残骸染得通红,也把杨欣长的身子染得通红……
三个月后,杨在军事法庭上作了如下陈述:“我接到的命令是发动攻击以解救被围困的友军,一直到战斗完全结束,我才接到撤退的命令。因为在这期间没有任何停止攻击的命令下达。所以,我不认为,我16日傍晚恢复攻击的命令是非法的。另外,我从来没有命令部下对平民进行屠杀,我的命令是允许自主决定摧毁一切可疑的目标,包括人类。”
一年以后,海牙国际法庭指控法国前陆军中校EDELWEISS YANG犯下了反人类罪,但法国政府宣告杨已于半年前退出了现役,离开了法国,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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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2:07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第五章血染的和平-第6节梦想与现实
自上个世纪50年代朝鲜战争以来,联合国还重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尴尬过。巴勒斯坦地区和整个阿拉伯世界的这种不抵抗下的抵抗策略,把这个地区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烫手山芋。美国是这些年来和恐怖主义斗争最频繁,最激烈,当然也是最有经验的国家,当这种比当年占领伊拉克时所遭遇到的更棘手的状况出现时,他们也依然束手无策,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竟然完全无法在当地人中间找到盟友,当然更无法把敌人从平民当中辩识出来。某陆军将军曾开玩笑的说,如果是成吉思汗的时代,也许屠个个把的城市能很快起到震慑的作用。可现在是21世纪,任何平民的伤亡都会引起无穷的麻烦和抗议。
相比美国来说,其他的一些国家在心理上承受士兵的伤亡的能力要略微强些,但所有的士兵都在问自己,我们明明是来维和的,为何我们维护的这些平民却如此仇恨我们呢?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这种情绪象瘟疫一样在维和部队里蔓延着,严重影响着各国部队的稳定性。
亨利少将是至今为止维和部队阵亡的最高级的军官了,法国政府大为震惊,驻巴法军的压力可想而知。考虑到杨丰富的特种作战经验和对当地情况的熟悉,他被终止了情报和联络方面的职务,暂时担任突击部队的指挥官,而且他的部队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外籍兵团的一些擅长城市作战的部队以连级的规模被调派到他的麾下。
杨静静的躺在星空下的一个阴影里,身躯下的房顶板似乎还带着点白日阳光的温热,空气却已经清冷了,暴露在外的半截手指尖有些僵硬了。杨把脑袋从夜视潜望镜下挪开,收紧了手指,靠在一边的墙角。只有在这样的状况下,自已才真的觉得自在吧。杨之所以选择了做一个狙击手,大概是喜欢这种潜伏在黑暗中的孤独的感觉。
杨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从小到大的生活都很优越和平淡。即使有些什么想法,迟迟早早也能想到办法去实现。惟独他从小就喜欢关于军事的一切,一直梦想着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人,叱咤沙场这件事,他一直觉得和现实的距离太远,需要舍弃的东西太多太多。而且,中国是一个缺少尚武精神的国家,军人在大多数人的眼里看来,并不是一个崇高的职业。在普通老百姓眼里,军队只是两类人的去处,一类是寻找出路的农民、一类是考不上大学去混兵役的差生。所以,杨虽然一直在内心追寻着那种西方式的荣耀与骄傲,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改变生活。读大学,工作、结婚,一直到她的太太去英国。他才再一次考虑起这个儿时的梦想,既然自己不可能选择去英国和太太一起生活,无牵无挂的自己为何不试着去实现这个梦想呢?于是,当有一天他死里逃生的从梅里雪山下来以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人生苦短,趁着年轻,就去经历一次吧!辞去了报酬优厚的工作,毅然报考了军校。从此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只有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军人,他才知道,现实和浪漫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天赋和机会成为优秀的军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活着做一个英雄的。不过,对于一个优秀的登山运动员来说,能够迅速的面对现实和强烈的责任和使命感是两个必不可少的素质。杨是个高水平的登山家,既然雪山并不是眼中所看起来的温顺和柔美;从军当然也不会是想象中的那么浪漫的。那么把军人的角色演绎到和梦想中一样完美的使命感和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走到底的责任感就成了他军人生涯的精神支柱。登山是一个寂静而又专注的运动,几乎容不得一点错误。杨在长期的山地运动里,养成了沉默寡言,细心大胆的个性,这使他很容易就成长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他很喜欢做一个狙击手时的那种重压下的宁静,每次的任务都象是攀登一座未知的雪山,默默的进入,静静的等待,悄悄的退出,危险虽然无时不在,但还是能让他有机会去尽情的体味。
然而,他真正了解到光荣和骄傲背后的东西,是他阴差阳错的加入了法国外籍兵团以后的事了。这是一支纯粹的军队,没有宗教、没有信仰、没有值得为之献身的崇高理想,唯一需要他们献出忠诚的只有军团,唯一需要他们献出关爱的只有同僚。在无尽的厮杀之后,是无穷的对自我人性的质疑。除了坚守着光荣和骄傲,还有什么能让这些优秀的男人继续面对生活?KITTY死去后,杨深深的感受到了无助,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小人物,虽然可以不去在意命运一次又一次的摆布,但眼看着同僚和部下的牺牲,甚至连近在咫尺的亲人都无法保护。什么光荣、什么骄傲?还有多少意义呢?
来到了巴勒斯坦地区,面对着“街头艺术家”和“平民暴徒”,面对着从老人和妇女的背后射出的子弹,面对着孩子们的石块。杨不止一次陷入了迷惘。军人啊,你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在国家和民族面前,正义算得上什么,正义又到底是什么呢?
观察员轻轻触了一下杨的袖子,打断了他的思绪。“敌人出现了,中校。”
杨把眼睛凑到夜视仪前,诡异的绿色背景下,一支驮满了箱子的骆驼队伍出现了。
“各单位注意,三十秒钟后实施A计划。”
又一支走私武器和武装人员的伊斯兰激进人员的队伍落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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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2:04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第五章血染的和平-第5节

苍鹰的眼

那天突然爆发的自杀性攻击只是一个开始,从此整个巴勒斯坦地区变成了一个血腥的泥沼,不时的吞噬着联合国官员和维和部队成员的生命。没有班以上火力的保护,巴勒斯坦的街头和乡村根本无法通行,自杀性攻击和狙击手的暗杀层出不穷。但巴勒斯坦方面的执政机构和安全部队却没有半点异动,凡是由他们控制的地区异常的平静。而且,只要是巴安全部队执行的支援、攻击等任务,都能够极顺利的完成。为联合国工作的巴勒斯坦平民也没有特殊的举动,甚至连一点消极的状况都看不到。只是,在街头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平民们自发的掩护着袭击者们,迟滞着维和部队的军事行动,经常使维和部队的行动劳而无功。这种做法在过去的中国被称为“人民战争”,胜负的关键取决于“民心”的向背。但加入了宗教和恐怖主义后不但威力和破坏力变大了,更让人头疼的是,根本找不出一个妥善的应对方法来。杨和所有的情报官一样,被巨大的压力和繁重的工作搞得精疲力竭。唯一比较可靠的情报来源竟然只能依靠在这个地区经营了多年的以色列人,但以色列人的情报也比较片面。依靠他们的情报而进行的行动往往最终被证明是换了执行者的“定点清除”。组建这支维和部队的几个大国,从政治、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向巴勒斯坦周围的阿拉伯国家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但效果很不好。武器和人员还是不断从一些存在了千年的秘密小道上渗透到了这个地区,毕竟这是一场规模很小,成本极不对称的冲突。巴勒斯坦执政当局从表面上做得无懈可击,没有一点可指责的借口落下,实质上却没有给联合国一点帮助。
阿卜杜拉.伊沙汗是第三批被派入杰宁的武装份子,他的任务很简单,尽可能射杀驻巴维和部队的中高级军官。伊沙汗是志愿参与这次在巴勒斯坦的行动的,他早已经厌倦了在费尔干纳谷地的无聊日子。他并不是激进的极端份子,也根本不相信那些领袖们滔滔不绝描绘的未来伊斯兰世界的辉煌,甚至于对他来说,有些厌恶那帮痴心于恢复曾经统治了半个世界的伊斯兰文明的家伙。时代早已不一样了,民族和文明的没落首先是经济的衰落,伊斯兰文明需要彻底的变革才有可能重新积聚起与其他文化抗衡的力量。而那帮蠢货却整天梦想着倒退,以为纯粹的教义是无往不利的武器,以为只要心灵和信仰的纯净就能凝聚起决定性的力量,靠着前赴后继的“街头艺术家”就能对抗敌人的航母、导弹,飞机、大炮。但比起那帮老朽,他更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异教徒,不可一世的愚蠢美国佬,奸诈下作的无耻犹太人,厚颜无耻的贪婪俄国人,虚伪卑鄙的狡猾中国人。所以,他仍然一直不断的为伊斯兰世界的众多梦想战斗着,况且相对平静的生活,他更愿意选择高空走钢丝一样刺激的狙击手生涯。也许是这种良好的心态,也许是真主对他特地的恩赐,伊沙汗从来没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过一点伤,而且日益成长为伊斯兰国际战士中最著名的杀手。伊沙汗端详着瞄准镜里的院落,半个院落都在他枪口的控制下,射距表已经填好,就在一边的观察员手里,他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目标的出现。他不管配合的人采取什么方法,他只知道,街上所有的行动不过是为了让目标出现在这个院落,出现在自己的枪口下。
巴勒斯坦法国驻军的最高指挥官亨利少将为鼓舞不断衰落的士气,不得不时常亲自到各个哨所,检查站巡视。此时他坐在装甲指挥车里,心不在焉的考虑着究竟应该怎样给国内写报告,是建议增派接受过城市战训练的部队来这里,还是索性建议把所有部队从这个泥潭里退出去。根据杨中校的报告,局势只会越来越严重,而所有的国家都拿不出解决的方案来,怎么办呢?
杨坐在一辆突击车上,抱着一把FA MASII突击步枪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动静。他的老毛病总是改不了,只要一进入战斗的气氛里,他就会很自觉的把自己加入战斗序列。不过,眼前的街道似乎还比较正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显然不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
“轰”的一声巨响,杨眼看着先导的轮式步兵战车被威力巨大的反坦克地雷炸成一团火焰,飞舞的碎片飞得到处都是,整条街乱成了一团。他飞快的跳出突击车,半倚着车辆,寻找着袭击者的踪影。这个时候,爆炸声接二连三的想起,殿后的一辆轮式步兵战车和夹在车队中间的指挥车也被四五发RPG同时击中,顿时趴在那里不会动弹了。几个人从指挥车中钻出来,压低着身子飞快的跑向街边。一些突击车上的士兵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以半圆的掩护阵型掩护这些人撤退。杨的眼前到处是乱窜的手无寸铁的平民,可就在他们的身后,就在他们的缝隙里,不知道有多少的武器在喷射着致命的金属流。杨跟随着不断有人倒下的掩护阵型进入了一个院落,这里明显比街道上容易防守些。大家都知道,只要坚持十来分钟,援军就会赶到了。
杨一边向亨利少将靠拢,一边警惕着观察着四周。他的第六感再次告诉他,这次的袭击不是普通的偷袭,亨利少将很可能是对方真正的目标。混乱中,他已经接近了亨利少将,正准备用自己的身躯去替代一个倒下的队员。一发子弹准确的穿透了钢盔的后沿击中了亨利少将的后脑,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同时迸绽开来。顺着弹道的方向,杨一眼就看到了袭击者的位置,“1点钟方向,狙击手!”他大声的喊叫,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步枪。但偷袭得手的伊沙汗一边漠然的看着院子,一边已经收起了武器。杨只来得及看到一双苍鹰一样锐利的眼,一晃而过……
伊沙汗迅速走出了作为狙击点的屋子,脑海中似乎有点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那个大声喊叫,第一个发现自己方位的法国军官竟然长着一张东方人的脸。那个侧影,那个侧影,对了,不就是多年前,在塔吉克斯坦从自己枪下逃生,而且还掩护了另一个女人的那个人吗。有意思,自己这次的任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更有乐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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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2:00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 第五章 第四节 街头艺术家 作者:山野南瓜


  驻巴勒斯坦地区的联合国维和部队各国驻军军事情报联合会议是在一片压抑和恼火的气氛中进行的。会上,驻巴美军和俄军分别通报了前些日子收到的来自车臣叛军和巴基斯坦—阿富汗—费尔干纳谷地极端份子聚集地的异动情报。虽然,与会的其他国家驻军情报官员立刻对此表示了极大的不满和愤怒。但美国和俄国的与会人员马上表示,他们也忽略了这些情报,也遭受了同样的损失。会议秩序这才恢复,得以继续。随后,CIA在整个中亚地区的情报主管娜塔莎,进一步对巴基斯坦—阿富汗—费尔干纳谷地的情报进行了比较详尽的介绍和推断。从去年起,一些来自中东地区的代表就进入了那一地区。随后的日子里,那一地区出现了由联络人牵头的派别和组织会议,并且不时有些小规模的武装冲突发生。到今年年初,收集情报的工作突然变得异常困难,有些情报来源在失去联络前发出了一些零星的警报,主要的内容是:1.当地各派别好象突然有了默契,加强了互相之间反谍报和反侦察合作,清洗了一些中间份子。2.各派别和组织的武装敌对状态在减弱,有很多人被不知道哪个势力抽调走了。而最近的两个月前,有一份最关键的情报被忽略,据说,有不少人从那里出发通过各种途径前往了中东。事后,把这些情报串起来和巴勒斯坦地区24日、25日发生的事放在整体上看起来,似乎可以从中看出些蹊跷来。但任何一份情报单独的看,都没有非常特别的地方。而且,CIA的中亚组织从上半年起已经加大情报收集的力度和投入,也不断在对态势进行分析,但直到“巴勒斯坦圣诞事件”发生,也没有来得及作出明确的判断。俄罗斯方面在车臣所碰到的情况也大致如此。所以,至今能确定的情况只是1.有至少一个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整合了伊斯兰极端份子的势力,并训练和抽调力量进入巴勒斯坦地区。2.巴勒斯坦地区的这次事件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局势不容乐观。会议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结论的情况下结束,各国的情报负责人协商进一步加强情报的交流,并配合驻军搞好整个巴勒斯坦地区的军事监控和支援工作。

  娜塔莎爱怜的数着分别后杨身上新出现的伤痕,一边向杨解释自己当年的苦心,倾诉着这些年对杨的思念。杨俯卧在床单上,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感谢还是仇恨这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女子。良久,他长叹了一声。过去的已经无法挽回了,再去追究对错,还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换作自己是她,也许也会这样去做吧?他和她选择的命运是如此的相象,谁也不知道突然哪一天就会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为了事业,不敢去担负一个家庭,为了事业,甚至不敢去接受别人的爱。面对同一个命运的她,何必还要去说些责怪的话呢?也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们两个,能真正体会对方内心的无奈和痛苦,能够互相给予慰藉了。杨感受到娜塔莎温暖柔顺的身躯慢慢的覆盖到了自己的身躯上,闭上了眼睛,握住了娜塔莎手……

  鉴于局势的动荡,驻巴勒斯坦的中国维和部队禁止了所有非军事人员的外出活动,杨也给方含之去了电话,告诫她局势的严峻,不许找借口出去找他。并许诺在情况好转后,亲自去接她去东耶路撒冷逛市集。但是,杨却每天都在街头活动,观察着民情的变化。杨的东方面孔显然比他的法国身份更适合于这个工作。巴勒斯坦人对中国人的敌意还不是很明显,多少会有些人愿意和他做一些交流。但和以前与方含之在街头游逛的时候不一样的是,现在更有些人愿意问他这样的问题:“你们为什么不让东突厥斯坦独立?”杨上交的报告越来越忧虑,他认为,某些情绪正在酝酿于巴勒斯坦人之间。而所有的外军和情报人员都被隔离在外,根本搞不清楚即将发生的是什么。

  那天,杨拜会了耶路撒冷以色列驻军里的老朋友出来,闲坐在街头的咖啡座里,慢慢在内心整理交谈中,朋友透露的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眼睛漫无目的的扫视着街头来去的人群。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男子的眼睛,浑身的血液顿时凝固了。这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气息,只有身经百战的士兵才能感受到。这是一种视死如归的无畏,这是一种蔑视死亡的冷酷,杨下意识的拔出九毫米手枪,连发三枪击毙了这个人。他这才发现,这是个身穿美军制服的男子。随即,他被五支加利尔突击步枪包围了。如果不是他身穿法军的军官服和长着一张纯粹的东方面孔,他可能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了。街头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尖叫和混乱同时爆发了,就在这一瞬间,倒在地上的尸体突然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大约在同样的时间,一个身穿英军制服的男子走向了俄国维和部队的检查哨,在接受盘查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整个岗哨被炸飞到半空,5名俄国军人当场阵亡。同样的事情,在西岸的数个城市同时发生了,巨大的驻军人员伤亡和损失再次震惊了整个世界。当晚,半岛电视台播出了一盒录象带,录象带里的男子庄重的读出了一份宣言,声称巴勒斯坦人民已经不能忍受异教徒的占领和侵略,他们将在真主的指引下,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继续圣战的道路,直到赶走所有的异教徒。录象带中的男子并没有说明自己属于什么组织。

  杨再次幸运的逃脱了劫难,爆炸发生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以色列士兵正好挡在他的身前,收取杨手中高高拎着的手枪,他身上的防弹衣挡住了大部分飞溅的钢珠和铁钉。杨被这个士兵飞起的躯体撞翻在地,仅仅受了一点挫伤。

  (感谢起点中文网的“里克德姆”先生,我第一次看到有人使用“用TNT+钢珠表演的街头艺术家”这样优美的语言来形容“人体炸弹”这样残酷的事物,极端强烈的对比非常符合我内心对此的感觉。所以,引用在标题。特此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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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56 |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血染的和平-第3节异样的宁静

多年以前,当杨还是一个城市青年的时候,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假期的时候和几个朋友去到遥远的雪山,在灿烂的星空下、在清冷的空气里享受难得的宁静。这种习惯直到杨成为了一个特种山地狙击手,才慢慢的改变。对于一个特种山地兵来说,宁静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反到是城市的喧嚣和多彩,更能成为一种放松。
这一年的巴勒斯坦地区,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没有了抬着担架游行的激进份子,也没有了隆隆开过梅卡瓦坦克。来自世界各国的军人们筑起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线,死死的把两个不共戴天的仇敌隔离开来。以色列也开始有限的开放边境,让一些巴勒斯坦劳工能够进入以色列境内打工。联合国和海湾国家的援助资金慢慢的注入,巴勒斯坦的清理和重建也在一步步的实施着。但让杨不能享受这些宁静的是,这样的状况却没有给整个巴勒斯坦地区带来应有的活力,整个地区都没有呈现出热火朝天改变生活的情景。宁静之下酝酿的是什么呢?杨充满忧虑的报告并没有引起上层足够的重视,所有的联合国维和国家都陶醉在这种多年未见的和平景象之中,有些国家甚至开始减少常驻应急突击部队的数量。无人理睬的杨只好每天上午穿梭在各国情报官之间,每天下午在大街小巷体会巴勒斯坦人的日常生活。
不过,对方含之来说,这样的宁静简直是多少年来上苍赐予的最好礼物了。她很乐意在不值班的下午陪着杨在耶路撒冷在西岸那些充满了古老历史的地区闲逛,听杨讲述发生在遥远的过去的故事,或者看着他和街边形形色色的阿拉伯人闲聊。在遇到杨以前,方含之是个喜欢热闹,喜欢被众人围绕的人。但是,她遇到了杨以后,她也开始慢慢变得沉静,变得可以坐在某个破败的台阶上,静静的看着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山去。她知道,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自己已经长大了。多年以前,她怎么也不可能象现在一样把对杨的疑问放在心里,不去问个究竟,而是耐心的等着杨想说的时候,自己说出来。杨虽然从来不和她说感情方面的事,但方含之依然觉得幸福。杨不喜欢说话,却是个非常细心和体贴的人,总是把身边的女伴照顾得无微不至,很多事情,不用你说出来,他就会感觉到,一早按照你的意图去作好了。所以,他们就这样结伴走遍了整个巴勒斯坦地区,彼此慢慢成了一种习惯。
刚开始的时候,杨对方含之是有些感冒的,他非常不愿意每天面对着一个这样美丽的女子的痴情。一想到故去的KITTY,他的心里就会告诫自己,再不能将厄运带给任何一个无辜的女子了。但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方含之的陪伴。尤其是当他发现,每次方含之在的时候,不论是那些认识自己的以色列军人还是满街上随便聊上的巴勒斯坦人都会变得非常亲近和多话,这对他的工作无疑是大大的有利的。他于是只有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朵美丽的花,也小心翼翼的对她保持着距离,生怕走得太近的话,当有一天环境的突然变化会使自己成为她的伤痛。而且,他也知道,这种美丽的宁静绝对不会太久,自己终究还是要投入到残酷的战斗中去的。
这年的下半年,在洛桑举行的巴、以、美、俄、中、法等多边会议上,巴勒斯坦谈判代表突然提出了耶路撒冷最终地位问题,使会议陷入了一片尴尬中。第二天,巴勒斯坦方面宣布退出会议,紧急召回此代表团,代表团所有的成员在到达的当天就被隔离审查。圣诞的前夜,继阿拉法特后担任巴解组织执委会主席的温和派领袖库尔兰,鹿特丹协议的缔造者之一,被汽车炸弹炸死在拉马安拉街头,没有任何国家和组织宣布为这次暗杀事件负责。当天,在巴勒斯坦销声匿迹很久的大小武装组织都纷纷发出宣言,发誓要向刺杀库尔兰的以色列军阀讨回血债。12月25日,数十万巴勒斯坦人走上了街头,要求联合国找出刺杀库尔兰的凶手,游行中,突然出现了“归还圣地耶路撒冷”、“外国佬滚出去”、“圣战到底”等激进的口号。还没有等各国维和部队作出反应,游行已经演变成暴力冲突。无数的石块、燃烧瓶飞向了外军的军营和外军控制的路障,一些来不及寻求庇护的西方人在摄影记者的镜头前被活活砸死在街头。美、英、法、中等几个国家的军队迅速出动,用催泪瓦斯和橡皮子弹驱散人群,在一些抵抗激烈的地区甚至发生了枪战。全世界有几十亿人口通过卫星电视看到了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杨在看到库尔兰被暗杀的电视新闻后,嘴里嘟哝了一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看到这里的和平的。”之后,紧急约见了法国维和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要求进入最高级的警戒状态。这个建议使法国维和部队避免了最初的慌乱,在随后处理危机中占得了先机,并保住了法军驻扎的杰宁及周边地区所有联合国工作人员的生命。
12月26日,在拉马安拉举行的联合国维和部队和巴勒斯坦安全部队的联席会议上,杨在驻巴勒斯坦美军的情报小组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随即他的嘴触碰到了一个温暖而又湿润的东西,“我亲爱的东方情人,你好吗?”。杨搂着娜塔莎柔软的身躯,恍若隔世。从他个人角度来说,这是个甜蜜的重逢;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场合看到一个来自中亚地区的美国人,这绝对是个不详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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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52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 第五章 第二节 似是故人来 作者:山野南瓜

      走出美军的营地,杨的心情非常复杂。作为个体,他实在没有办法去仇恨美国军人。他所接触到的美国军人都是一些专业素质很高,恪守职业道德,工作认真,热情洋溢的个体。美军的强盛不只是流于表面装备的精良,整个军队内部都是扎扎实实按照战争的要求在思考、在训练。这一点,在整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以色列军队可以在整体上和他们媲美了。但是,从个人感情上来看,特别看到这支职业军队背后的操纵者们,杨的心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在这个庞然大物在世界的横行中,多少的无辜无声的倒下,这其中包括着自己的爱人,包括着自己的袍泽。杨曾经研究过新教伦理,能够从很深的层次上去理解美国的精神。但研究的越透彻,他越讨厌新教文化的这种强迫性,越可怜普通美国人的那种自以为是,自以为应该以自己的努力去推行上帝赋予的责任-把“正确”贯彻到全世界。殊不知“正确”的标准并不是只有一个,很多时候,别人宁愿选择尊严,也不愿意接受这种强横的“正确”。就象这些街边的巴勒斯坦人,他们的“正确”只在于宗教领袖们对〈〈古兰经〉〉的诠释,没有一个人会去理会远隔重洋的扬基佬固执的唠叨。中国人有句老话:“花无百日红。”谁知道若干年后,强盛一时的美国会变成怎样的一般田地呢?

  面对着中国维和部队的驻地大门,杨的内心波澜起伏,忐忑不安。驻地驻扎的是成都军区快速反应部队的一个轻型装甲旅和作为城市和特种作战支援用的军区特种作战大队的三个中队。当年的同僚们不知道还有多少还呆在老部队里,自己又该怎样去面对这些昔日一同金戈铁马的弟兄呢?按理说,经过这些年的生生死死,自己应该已经看得很淡了。感情这种东西,投入的越多,伤害也就越深。自己从事的这种职业,实在是不适于有私人情感存在。可是为什么早以为成了死水的心会跳动的那么厉害。难不成还是怕当年的老上司,中国驻巴勒斯坦地区维和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何志远少将。

  前来带路的上尉以一种极其诧异的目光呆呆的看着身着法国陆军中校军服的杨,一时忘了该说些什么。杨苦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个似乎有些面熟的人,低声的提醒他:“何少将正在等我。”

  如梦初醒的上尉赶紧补了一个军礼,朗声说:“请跟我来。”

  杨笔挺的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仰在行军椅上的何志远少将。沉默了很久,何志远突然坐直了身子,瞪着牛眼盯着杨:“你给老子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说不清楚,老子何志远了不起不要这顶乌纱了,立马就毙了你个叛徒”。

  杨摘下帽子,开始慢慢的叙述这些年的经历,末了,加了一句:“我的合同明年可以到期,如果国家还需要我,还可以接受我,我愿意回国效劳,从一个士兵重新开始。”

  良久,何志远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桌子底下捞出两个杯子和一瓶五粮液,满上后,一口饮尽。“其实,你说的这些我大都也已经知道了。来,先喝了这杯,很多年没有喝到这样够劲的好酒了吧?……不是国家不需要你了,而是制度上已经没有可能了。杨光这个人已经不再存在于中国的大地上了,也从来没有在中国军队出现过。我没有能力改变制度去接受一个名叫“EdelweissYang”的法籍华人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你不会不知道,如果你以杨光的名义出现的话,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你难道愿意你的下半辈子的生活是审查、审查、再审查;然后是长时间的关押;更长时间的监视居住;还有永远的歧视。你这样做,不但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还会给军队,给国家造成无数的麻烦。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一旦出了错,就只有永远的错下去,不会再有挽回的机会了。你是我最好的部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对此也无能为力。我知道你热爱军队,我也知道你离开了军队就会不知所措,所以我不管你参加的是什么军队,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两个,一个是当个最称职的职业军人,另一个就是不要忘记你是一个中国人。你刚才说你前些日子回了一趟国是吧?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把你当逃兵和叛徒来抓你吗?那是因为你是一个名叫“EdelweissYang”法国人!明天起,我的联络官就会和你开始正式的合作,记得每次来这里都要来看看我,这对你收集情报很重要。这瓶五粮液就送给你喝了,还有你最喜欢的两条中华。是软壳的,老子出国特供的,便宜你小子了。现在捞上东西滚蛋。不要哭丧着脸,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外面有人等你。”

  杨揉了揉脸,戴上了帽子,敬了一个中式的军礼,转身走了出来。外面是一群神色复杂的昔日的同僚,默默的看着杨。杨面对着他们,缓缓的举起了颤抖的手敬了最后的一个中式军礼。然后,大踏步的离去了。

  他的吉普车旁,伫立着一个身材修长的东方女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你是军人,我也是军人;你可以来维和,我也可以维和;你会玩失踪,我也会玩突然出现啊。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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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46 | 只看该作者
春秋整理合集 《雪绒花》作者:山野南瓜
雪绒花-第五章血染的和平-第1节欢迎来到地狱

     卢旺达行动后整整半年,杨才再次回到一个职业军人的正常生活。军团给他安排了很长时间的休养和心理辅导,甚至曾经主动提示他可以提前结束合约,光荣的退出现役,但被杨拒绝了。杨以无可挑剔的表现通过了种种测试,回到了部队,他的军衔再次得到了提升。卢旺达战斗的惨烈,使杨赢得了军团上下的尊敬。除了更加的沉默,再也无法从杨的身上看到一点惨痛过去留下的痕迹。
    杨利用休假,去英国的寄宿学校接出了孩子。第一次仔细的看小杨光,小家伙和母亲一样白皙、聪明,和自己一样长着笔挺的鼻子和大眼睛。小杨光看到杨居然很不陌生,象个男子汉一样伸开双臂拥抱了蹲下来的杨。当听说妈妈已经去世的消息后,他居然死咬着嘴唇,忍住了盈眶的眼泪。后来,他才告诉杨,每次当他哭的时候,KITTY都会指着杨的照片告诉他,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他,爸爸是个男子汉,杨光也是个男子汉,而男子汉是不哭的。一周以后,杨带着孩子回到了中国。海关的官员看到这对持着不同护照,而又象得不得了的父子时,惊奇得发了好一会呆。随后的日子,杨带领着孩子沿着他父母的足迹走遍了半个中国,一路讲述着过去的生活。最后,他们一起站在了东海之滨的一座小城的古老炮台上:
     “这里就是你母亲的家乡,也是我认识了你母亲的地方。根据你母亲的遗愿,你在18岁以前,每年必须有一半的时间呆在这里和你的外公、外婆在一起,在我和你母亲的母校,学习我们祖国的语言和文化。18岁以后,我会带你回到欧洲,那个时候,你应该有能力自己选择是和我一起生活在法国或者独自生活在英国。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没有一个职业军人会是一个完整的父亲。你很不幸,你的父亲恰恰是一个职业军人。你可以恨我,但你还是不得不一个人去面对生活,也许有一天你会理解我。”
     就这样,杨告别了自己的孩子,又回到了外籍军团,继续着职业军人的生涯。
这一年,中东的以色列和巴勒斯坦这对冤家终于感觉到了互相撕咬的疼痛,达成了鹿特丹和平协议。以色列从占领的巴勒斯坦地区全面撤军,由联合国维和部队负责这些热点地区的防务。五年之后,如果和平得以延续,秩序能够建立,联合国维和部队将逐步撤离上述地区,把防务交还给巴勒斯坦安全部队。这个行动对联合国维和部队是个巨大的挑战,因为他们仅被授权“使用有限的武力,来保障地区安全。”而面临的确是两个互不信任,时刻准备抽冷子给对方一下的生死对头。在这个地区还有很多背后摇晃着一些国家黑手的政治势力和武装派别在活动,况且维和部队来自世界上10多个军事强国,每个国家又都有各自不同的小算盘。谁都不知道这样的和平究竟能够存在多久。
     法军派出了有丰富行政管理经验的1RE参加这次维和行动,所属的特种作战大队4个连作为突击力量给予支援。法国负责的防区是约旦河西岸的小城杰宁及其周边地区,这是一个曾经被誉为“人体炸弹制造工厂”的城市,情况是非常复杂的。卢旺达行动后,杨已经不再负责特种作战大队的指挥。他的最新职务是法国维和部队的情报和联络小组负责人。杨精通军事业务,能熟练的使用中文、英语、法语、俄语、希伯莱语等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又经过一段时间的阿拉伯语特别培训,无疑是这个职位的最好的人选。
     杨目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破败萧条的街景,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思考。从法国到以色列,又从以色列到巴勒斯坦,这是一个从天堂到地狱,从和平宁静到压抑恐怖再到绝望愤怒的旅程。民族仇恨是世界上最没有理性的东西,一旦被点燃就会毫无节制的燃烧。前南斯拉夫、车臣、印度尼西亚、中非、巴勒斯坦,似乎永无止境的破坏和屠杀,一次一次的反复上演着。人啊人。KITTY活着的时候,既不喜欢犹太人,也很讨厌阿拉伯人。她是个从事国际商务的人,所以对犹太人很是感冒,总觉得他们有时太过精明,对钱和利润的那份执着让人无法忍受。而对阿拉伯人也没有好印象,理由居然是看起来很懒散的样子(估计和KITTY一样,大多数中国人对阿拉伯人的印象不是爆发户的样子,就是恐怖份子),而且商业信用不太好。杨曾经在犹太人的军队中生活过半年,对他们的职业素养非常佩服。因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也和不少人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他并没有觉得犹太人到底有些什么缺点,因为他接触的都是真正的职业精英。也因为这样的历史,杨一直对这个灾难深重的民族抱着很深的同情。但是,当他在西岸呆的时间越长,他的内心就越觉得悲哀的加剧。这是怎样的一个不可调解的矛盾啊?甚至连同情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分配。一个是用发射枪弹来抵御着内心的恐惧;一个是用散布恐惧来维护自己的尊严。杨只有日复一日的疯狂工作,极力希望能为和平多做一点努力。
    汽车快要进入营房了,一幢残存了半边的楼房的墙壁上,用英语和阿拉伯语刷着一行白色的标语: “欢迎来到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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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4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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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来自天堂留言
  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明媚的晨曦中,中非腹地某处的天空中飘满了洁白的伞花。隆隆的飞机悬翼声打破了原野的寂静,盖过了所有的鸟鸣虫叫。法国的现代化军事机器,势不可挡的出现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迎接2REP的官兵们不是敌人的枪弹,不是兄弟的拥抱,而是一片死寂,是一堆散尽了硝烟、没有一点生气的灰烬。

  端着枪的士兵们迅速布置好了警戒,建立起防线。越来越多的部队赶到了,天空中到处是直升机,地面上遍布了轻型装甲车辆和吉普车。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几支集结完毕的部队开入了曾经是法国士兵们坚守的小镇,唯一的武器是手头的折叠工兵锹。第一具兵团士兵的尸体被挖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士兵们的热泪开始忍不住掉落在湿润泥泞的土地上。虽然在随后的几天里,工兵部队逐渐赶到了,但所有参加救援的官兵们都拒绝使用机械进行挖掘,他们宁愿用手去抠、去掏,也不愿意冰冷的机械损害战友的躯体。越来越多的躯干、四肢和尸体被挖出来,每天都有装满冰块的直升飞机从这里起降,唯一等候在一旁的几架医用直升机却始终停留在新开辟出来的着陆场,没有一点动静。外围警戒的士兵们每天都紧盯着天空,希望能看到有一架刷着十字标志的直升机腾空而起。

  第5天傍晚,突然间,一阵阵“荣誉与忠诚”的吼声从警戒圈内传出来,随着一架医用直升机腾空而起,所有的法国官兵们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自觉的面对飞向夕阳的飞机庄重的敬礼。飞机上是刚从一个尚未完全坍塌的地下室里挖掘出来的三具昏迷的躯体。

  二个月以后,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东方男子坐在法国南部某疗养院滨海的露台上,久久的凝望着地中海的波涛,凝望着海的尽头——那里的大陆上埋葬他的战友、他的爱人。小镇的救援行动已经结束了,被挖出来的时候,发现还有呼吸的,只有三个人。他们是朗诺中校、杨上尉、达瓦索那上士。朗诺中校最终没有挺过来,在运回法国的途中永远停止了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年经常活跃在高原生命禁区的缘故,因为震伤、缺氧等陷入昏迷的杨和达瓦索那分别于获救的第8天和第11天醒了过来,而达瓦索那上士的智力始终没有恢复到成人,将在荣军院里了却残生了。只有杨,慢慢的恢复了起来,成了唯一的真正的幸存者。

  其实,杨的内心里并不希望自己能够生还。身为一个骄傲的军人,做一个唯一的幸存者,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尤其对一个指挥官来说。失去了所有带去的部下,失去了所有守护的平民,留下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要在未来的几十年里默默的承受这种伤痛,这实在是太残酷了。

  杨的手里是刚刚收到的KITTY的遗物,是从现场整理出来的。一枚0.8的钻石坠子,两张放在钱包内的纸条。一张是杨写给KITTY的遗嘱,一张是KITTY写给杨的留言。

  “亲爱的杨:

  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重逢,这些年,尽管在我的心中设想过很多种相聚的场面,却料不到会在非洲这个陌生的土地上再次看到你的背影。你知道吗?虽然你选择了你理想的生活,虽然我曾经恨过你,但我始终还爱着你。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已经快要成为一个大人了,他的名字也叫杨光。我现在已经相通了你说的那句话,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走自己的路。是的,当初你用这句话鼓励我移民英国,我曾很深的误解你的意思。当初,看到你身穿军服的时候,我恨这句话到了骨子里。我认定你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我发誓要看着你失败,要看着你失落的回到我的身边。直到面对死亡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我其实应该感谢你。没有你的鼓励,也许我一辈子都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古人说:“两情若在相悦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国籍算得了什么?距离又算得了什么?可是,我相通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次真的难逃一劫了。你每时每刻都在外面为我们进行着生死的搏斗,我甚至没有机会和你单独再呆一会。我想,你从小命大,如果我们中有人最后能够活下来,那一定就是你。如果我不幸去了,我想你去英国把孩子接出来,送到中国我父母那里,那个我们相识的海边小城去。我希望他能接受一些传统的中国教育,希望他记住他自己始终还是一个中国人。直到他18岁的时候,再让他回欧洲上大学,至于生活在法国还是英国就由你决定吧。对了,因为孩子出生在英国,所以他是英国国籍的,回国读书什么的可能会比较麻烦,需要你多费心了。我的财产方面的遗嘱都在我的律师那里,继承人是我们的孩子,你有完全的支配权,所有的帐户密码也是过去我们常用的那个。最后,我想告诉你。过去,因为你,我曾经憎恨过职业军人。但是,在我经历过非洲大地的这种战乱和屠杀以后。我不再这样想了。这个世界只要还有利益存在,就会有战争。而只有你们这样的职业军人才能维持有限的秩序,才能把战争对平民的伤害减少到最小。光,我为你自豪。

  多希望还有机会在你怀里熟睡……

  爱你的KITTY”

  地中海温暖的海风吹拂,此刻的杨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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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40 | 只看该作者
春秋整理合集 《雪绒花》作者:山野南瓜
雪绒花-第四章三天部队-第7节毁灭之夜


       杨一个人伏在一堆碎石块中间,用潜望镜观察着前方的情况。对方的情形有些古怪,持续了整天的进攻竟然在傍晚天气凉快的时候停了下来。犬牙交错的阵地一片寂静,听不到一点枪声。对方的狙击手也似乎停止了活动,自己安排的一点引诱的小伎俩竟然起不到半点作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肆无忌惮的敌人在小镇外围的远处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往日应该开始喧嚣的发动机声,口令声都消失了,只有呼啸的风雨依然在肆虐着。
      回到了掩蔽部,杨召集了所有残存的军士以上级别人员,听取情况的汇报。情况已经是完全绝望了,几乎所有的弹药都已经消耗完了。如果敌人再发动一次进攻,兵团的士兵们唯有使用刺刀这一最后的武器来抵抗了。杨看着部下们被泥水掩盖得面目全非的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天气依然没有转好。很明显,我们无法支撑到后援的到来。再做抵抗的话,只能增加我们和平民无谓的伤亡。我们的力量再也没有办法保护这些平民和完成任务了。我想我们唯一的出路只有投降,这样至少能暂时保存这些我们守护的人和残存比利时士兵的生命。我决定,让比利时士兵带领这些平民投降。你们可以选择和他们一起走。我绝对不会因此怪你们,兵团也没有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依然不能投降的规定。历史上,至少在奠边府,我们的前辈们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军团也从来没有因为他们的投降而歧视过他们,因为在投降之前,他们和我们现在一样进行过英勇无畏的战斗。我个人不选择投降的道路,我宁愿以战死来延续卡麦农日的容光,我不赞成你们都选择和我一样的结局,但我不会下命令来干涉你们的选择。给你们半小时时间来决定你们,包括你们的士兵的选择。请把我的话传达给每一个还活着的战士。半小时后,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决定。现在,解散。”
      杨戴上钢盔,来到了比利时士兵和平民们躲藏的几个掩蔽部。在那里,他找到了比利时部队的马尔廷中尉和联合国的官员们。杨蹲下身子,面对着他们,低声说:
      “马尔廷中尉,很荣幸能和勇敢无畏的贵部士兵并肩作战那么多的日子。现在,我们面对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们坚守下去。为了这些平民的安全,我命令你率领你的部队和平民们投降。如果,我的士兵们愿意选择和你们一起投降,我将把他们划归你指挥。请你立刻安排人手去接洽投降的事宜。”
       杨站起来,对着众人,默默的行了一个军礼。
找到了KITTY,杨递给了她一个纸条。
       “对面的部队应该是正规军,你们投降后,生命和财产大致上可以获得保障。我和一些士兵将留下来战斗到最后。这是我写的遗嘱,军团帐户上的一些现金,全部留给你和孩子。军团的抚恤金也一样。国内的一些财产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收回了,房子钥匙、存折等收藏的地方我也都写在遗嘱里了,密码还是我们常用的那个。如果你有机会回家,可是试着去处理一下。我这一辈子,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孩子了。我不奢望得到你的谅解,但我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能够快乐的生活,不要因此在生活里留下阴影和遗憾。我走了……”
      杨转身离去,不敢再看泪流满面,说不出一句话的KITTY一眼。他知道,这一去就是永诀了。
      乌干达志愿军的指挥部里,美国顾问们已经整理好了行装。为首的蓝德公司专家们正依照上层的命令给乌干达志愿军指挥官下达最后的命令。他们的上司们已经知道了詹姆斯的被俘,但风暴马上就要过去,没有时间再作出营救的安排。他们决定首先撤离美国顾问,然后所有的炮兵把所有的炮弹倾泻在这个小镇,力争炸死所有的人,包括被俘的詹姆斯。其余的军队在午夜后撤离。
      马尔廷中尉举着白旗,站到了遍布障碍和瓦砾的街道上,向着镇子的外围的火光走去。忽然,一阵铺天盖地的呼啸声传来,一发155MM口径的榴弹瞬间把他撕成了碎片。随即,无数的炮弹把整个小镇再次淹没在火海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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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38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三天部队 第6节 抓捕
杨召集了为数不多的士官们,他想到了一个极为冒险,却又值得尝试的计划,来对付敌人的狙击手。
  “我们的对手躲藏在我们火力范围之外,又占有兵器上绝对优势,从正面我们无法和他们进行对抗。现在,我们唯一的机会是利用小镇地下室之间的一些秘密通道,。况且,我们目前的力量已经无法支撑这样的一个圆形防线。我决定,把战线收缩,放弃小镇周边的阵地,把敌人引到废墟中来,这样敌方的重武器也将失去作用,平民们的危险会减轻。我们从背后钻出去,消灭他们的狙击手,再拖延一些时间。军团和我们的联系已经恢复,只要天气转好,我们的后援立刻就会出现的。”
  下午,雨势转小,一轮炮击后,进攻又开始了。一个小时以后,乌干达志愿军的步兵突入了小镇。不过,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依然活在这些废墟里,战况一直在小镇内部胶着。在装甲车开不进去的地方,抵抗依然非常顽强,只有不断的把兵力投入进去,才能一点一点扩大着占领的区域。
  杨和达瓦索那从红色的泥水中钻出了脑袋,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这里是小镇边缘的一幢房子的地窖口,现在已经属于敌方突击部队的后方了。枪声在这里变得异常稀疏,只是不时有伤兵从这附近被抬走,有新的兵力从这里附近进入小镇的核心区。确认了安全后,杨打打手势,和达瓦索那消失在一条灌满了泥水的壕沟里。
  詹姆斯中尉很满意自己的射击成果,他的小组已经干掉了3个对方的狙击手和两个机枪员,帮助非洲人攻入了小镇的纵深。阵地前移后,又有两个对方的人丧生在自己的枪下了。不过,在突入了小镇后,他看到了一具身着法国制式军装的尸体。这具尸体使他感到很大迷惑。难道和自己怀疑的一样,对面的敌人是自己国家传统的盟友-法国?难怪对方的显露出的战斗力那么强悍,完全不同于那些鱼腩一般的胡图族武装,而使用的武器发出的声音又明显是法制突击步枪所发出的。虽然,这些年美国和法国在法语非洲的暗斗非常激烈,但直接的军事接触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华府和蓝德公司的那帮疯子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不过,这样看来,自己接到的撤退命令也变得合乎情理了。从感情上来说,詹姆斯是很不愿看到白种人之间互相的杀戮的。但他也是一个军人,一个以绝对服从命令为己任的精锐职业军人,他必须执行命令,即使这样的命令令他深恶痛绝。看来,自己很有必要在回去后申请调离海豹突击队,那样就不会再有这些绝密的阴暗任务来挑战他的伦理观了吧?耳机里传来后方的呼叫,撤退的时间提早了,残局让非洲人来解决吧。詹姆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剩下的交给遗忘吧!
  同样感到困惑的是杨和达瓦索那,5米前的狙击掩体里,竟然趴着两个穿着美军制式迷彩服,说美式英语的家伙?!杨以前也听说过,卢旺达图西族政府军中有美国的军事顾问。但依照传统,美国军事顾问一般在军事行动之前就会撤离,而且从来不会亲自加入到战斗中去。毕竟,美法的利益争端多体现在政治上。法国和美国的绝大部分利益还是一致的,至少在军事和防务上,他们依然是盟友。杨用手势和达瓦索那进行了交流,确认了行动的方案。主狙击手由杨负责抓捕,观察员则由达瓦索那解决。他们在泥水中静静的等待,等待一个最好的动手机会。
  詹姆斯联络了其他的狙击小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后,开始拆除枪械,整理好以后,慢慢半跪起身体,准备撤退。突然间,眼前一黑,脖子被一根细细的带子紧紧的勒住,除了荷荷的呻吟,发不处一个音节来。随即被半拖着进入了泥水里。达瓦索那用伞兵刀割断了观察员的脖子,收集了狙击器材,跟着半拖着俘虏的杨消失在雨雾中。
  杨冷冷的看着低着脑袋的詹姆斯,考虑着对策。对面捆绑着的这个男人也是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的人,被俘以后,不论接受怎样的拷打,都不发一言,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本来,杨可以利用东方式的疲劳询问法打开缺口,但他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这样做了。他还要继续去消灭那些狙击小组,挽救自己部下的生命。
  外面的枪声又激烈了起来,杨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既然你什么也不愿意说,那么就陪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吧。”
  说完,命令部下把詹姆斯送到平民们的掩蔽部去,自己提着M82A6改溶入渐渐降临的黑暗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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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36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第5节 泥泞中的挣扎
朗诺中校的出现对外籍兵团这支先遣队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他们终于恢复了和“家”的联系。然而,中国有句古话叫“祸不单行”。就在法国政府决定出动空地武装对先遣队进行支援的时候,一股贴着非洲东海岸南下的热带风暴突然转向,冲入了中非腹地。至少24小时之内,法国空军和第11空降军不可能从空中给予先遣队任何帮助了,准备从扎伊尔和坦桑尼亚同时突进的地面部队也因此暂时取消了行动。
  天虽然亮了,但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整个大地依然是灰蒙蒙的,突如其来的闪电不时劈开黑幕,在瞬间把大地映成惨白的一片。敌人的炮群开始轰鸣,和隆隆的雷声响成了一片。杨和士兵们躲在地下室改建的掩蔽部里,感受着房屋的倒塌,一边诅咒上苍的无情,一边祈祷着出口不要被瓦砾掩埋掉。
  兰德公司派出的美国军事顾问们接到了上层传来的秘密情报,鉴于法国为首的欧洲联军可能会在天气转好后采取军事行动,他们将在天气转好后立刻撤离。当然,撤走前最好能够帮助非洲人拿下这个小镇。狙击顾问詹姆斯中尉率领的另外7个美国狙击手是现役的海豹突击队人员,被临时指派到卢旺达帮助兰德公司执行顾问任务,他们也接到了和兰德公司的顾问们一起撤离的命令。不过,当詹姆斯中尉了解到对面的守军有极其优秀的狙击手存在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希望能和对手较量一下的。自从几年前从伊拉克撤离以后,他和他的部下们一直就没有得到过实战的机会。经过和兰德公司的专家们讨论后,他们决定在下一次步兵进攻中,仰仗M82A6改的超长射距,由美国狙击手进行远距离的狙击火力支援。当火炮停息的时候,整个小镇几乎已经被移平了。大雨哗哗的倾泻了下来,冲刷着废墟一般的小镇。杨和部下们躺在冰冷的泥水里,准备着对方步兵的攻击。杨和部下们都知道,他们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弹药已经不多了,雨水也污染了仅有的两口水井,即使他们挡住了进攻,也会因为失去水源而失去战斗力。不过,卡麦农日的荣光是每个兵团士兵所不会遗忘的,他们的字典里没有投降这个字眼,每个士兵都作好了战死的准备。
  雨稍小一点的时候,乌干达志愿军的步兵们上来了,轻武器的射击声瞬间盖过了劈里啪拉的雨声。几度突入,几度反击。中午的时候,风雨又大了起来,战场暂时又还给了呼啸的热带风暴。杨清点了部队,一半多的士兵再也回不了法国了。而且,作为对抗对方中距离火力和装甲的狙击手几乎已经全部阵亡。杨观察了几具尸体后,得出结论。对方的队伍里,有一些使用M82A6改的优秀狙击手。这是一个全新的结论,因为在前些天的战斗里,对方只有一些使用俄制7.62毫米狙击枪的狙击手。而且,这些狙击手的技术很一般,几乎不能对外籍兵团先遣连造成什么威胁。但现在的对手明显不一样了,M82A6改是杨极为熟悉的反器材枪,他喜爱这种武器的程度超过了现在配属于军团的FR-F2和PGM。M82A6改的优势尤其体现在射程和威力上的对抗上,怎样才能消灭这些扎在自己要害的钉子呢?杨躺在泥水里陷入了沉思。
  欧洲的各大媒体在这一天陷入了疯狂,被法国政府悄悄泄露出去的小镇照片和比利时孤军的资料成了整个欧洲最热门的新闻。成千上万的人们停止了手头的工作,走上了街头。“救救我们勇敢的孩子!”的声音淹没了每一个欧盟的城市。比利时、法国等国家的政府发表联合申明,强烈要求联合国立刻授权在卢旺达执行类似于当年在科威特所进行的那种军事干预。并且强硬的表示,如果在24小时之内得不到联合国的授权,欧盟的军队将独立实行这项任务。同日,比利时等国政府呼吁美国等国家立刻利用和卢旺达图西族前政府的特殊关系施加特别压力,要求其立刻停止军事行动,并释放扣押的人质。在安理会紧急召开的特别会议上,比利时代表把一叠照片扔在喋喋不休的阐述美国政府要求利用谈判等手段和平解决危机的美国代表脸上,大声的吼叫:“这个时候,奢谈和平等于犯罪!”,愤而离场。
  而这一天,非洲的卢旺达依然被风雨和血腥所笼罩着。杨的部队还在在泥泞中做着英勇而又徒劳的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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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21 11:34 | 只看该作者
不错,后面的还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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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33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第四章三天部队-第4节僵持[原创]
“上尉,上尉。对方开始进攻了。”
杨被士官长叫醒的时候,夕阳已经把整个天空都染红了。图西族的武装通常在早晨和傍晚天气比较凉快的时候发动进攻。不过按照比利时部队提供的情报来看,他们的攻击并不坚决,火力也不强,通常在造成一定伤亡后就会退却。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些武装应该是大量的部族武装配合小股的正规军队实行牵制和包围。当然,因为缺乏装甲和机动车辆,突围并不现实,可这样的骚扰却在不断的消耗着防守方的弹药。杨最担心的是,如果三天以后,自己的部队的弹药消耗完了,依然得不到军团的支援,再好的工事和战术素养也挡不住那些黑色的人流。而且,图西族武装驱赶着胡图族平民和俘虏作为冲锋的先导,自己的士兵不断的射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同类,这种心理上的冲击,实在是太沉重了。
杨不知道的是,在乌干达志愿军的帮助下,图西族前政府武装已经稳住了战线。法国等欧洲军事部队虽然大量的集结在扎伊尔、坦桑尼亚等国家的边境,但由于和美国等国家依然没有取得政治上统一的立场,至今还没有得到攻击的命令。法国政府虽然知道自己有一个连队在卢旺达失踪,但没有办法确认失踪部队的地点,更没有办法宣布这件事,因为至今整个西方世界和联合国还在争吵不休。随着别的战线的平静,杨的部队渐渐的引起了图西族和乌干达部队的注意。他们迫切的需要消灭这一股最后的西方抵抗力量,以使自己在谈判桌上处于更有利的地位,也可以减少法国等国家立刻动武的借口。于是,一些乌干达志愿军的主力部队,开始被调集到小镇的周围。
已经是第三天了,杨的部队开始出现了伤亡。因为对面的敌人加强了进攻的力量,不但火力得到了支援,进攻的士兵的军事素质也不再同于前两天的武装份子。杨呆在前沿的掩体里,观察着对面的动静。在前一次的进攻里,敌人使用了老式的俄制步兵战车和82重迫击炮。自己的防线已经很难在占绝对优势的敌方火力下支撑住。30毫米机关炮的连射非常厉害,作为火力支撑点的半永久式掩体里的士兵伤亡增大了。敌人似乎进一步得到了加强,杨从隆隆的发动机声里听到了熟悉的T72坦克的声音。军团的支援啊,到底几时才能出现呢?自己的部队会不会在这个中非的小镇全军覆没?
这一夜,杨的部队承受了对方4次有装甲车辆支援的攻击。杨命令部下分散、后退,除了装备反器材枪的狙击手外基本放过对装甲车辆的抵抗,集中打击跟进的步兵。幸好这个小镇有大量的殖民主义者修建的石制建筑和地下室,才使得杨度过了艰苦的一夜。
法国空军的战机这几天加强了对卢旺达的侦察和威慑飞行。清晨,一组侦察机排回的照片被放在了法国派遣军司令部的会议桌上。照片清晰的显示,在卢旺达的某个小镇上,仍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而且,还有大量的部队正在朝这个方向集结。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那只部队在那里抵抗?那里的抵抗还能够持续多久?中午的时候,法国国防部召开了紧急会议,议程是,是否利用这个切入点作为法国对卢旺达进行军事干预。傍晚,一道命令从巴黎下达到位于扎伊尔的法国派遣军司令部。命令上指示,派出有经验的武装情报人员,携带远程通讯工具,空降到那个小镇,去搞清楚那里的状况。
2REP的情报主任郎诺中校带着一个5人的情报小组于凌晨2:00登上了C-5运输机,他被选中空投到卢旺达的某个小镇进行联络和考评。军团特别给予了他在处境绝望的时候,自主投降的权力。当然,对郎诺来说,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投降的字眼,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接受这个任务的。朗诺唯一的愿望是,依然在抵抗的部队是失踪的那批外籍军团士兵,这样不但自己可以得救,整个欧洲联军都可以找到一个动武的借口。只要确认还有部队在抵抗,法国政府应该可以不再理会一直在安理会叫嚣着和平谈判解决问题的美国佬,毅然出兵,重新在世界上树立起强国的威望。
黑沉沉的夜空下,无数的军人围绕着这个地处非洲大陆深处的无名小镇奔忙着。无论是台前,还是幕后的参与者,都在争分夺秒的实施着自己的计划。当夜0点左右,一个拖曳式105榴弹炮营和一个拖曳式155榴弹炮营赶到了小镇附近,立刻在美国顾问的督促下开始构筑阵地。同时到达的还有一个班的美军狙击顾问,携带着5支12.7毫米口径的M82A6改反器材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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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31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 第四章 三天部队 第3节 我不需要上帝的宽恕

  

检视完防线后不久,杨召集了他的三个排长。
“我们和机场的通讯已经断绝了好几个小时,我的判断是那里出现了重大的变故。我们可能需要以目前的兵力作较长时期坚守的打算。所以,目前我们首先需要处理一个问题,就是遍布小镇的尸体。我打算在今天上午把所有的尸体收集起来,全部焚烧掉。而且,在以后的战斗中阵亡的兵团士兵,也将如此处理。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意见。”
这也是杨从东方军队带来的一个改变,任何任务命令下达前,都要召集下一级军官进行沟通,以求得对任务目的的理解。当然,依照军团的传统,即使对命令有异议,只要指挥官坚持,部下依然要不折不扣去执行。(这一点所有的军队要求都应该是一样的)
“包括比利时士兵和平民吗?”二排的排长提出了问题。
“是的,所有的尸体。”杨回答道。
“按照军团的传统,我们需要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去。”士官长提出了异议。
杨点了一支烟,缓慢而又坚定的说:“为了所有还活着的人,我们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还需要在这样一个潮湿炎热的地方坚持多久。我们会把阵亡的孩子带回家的,不过只能是军牌和骨灰。回去后,我会把我的命令写进报告,现在请你们每个排安排10个人来执行这项命令。”
十点的时候,杨得到报告。执行命令的士兵和比利时士兵们发生了武装对峙,比利时士兵坚持不交出阵亡士兵和平民的尸体。
杨赶到了事发现场,走到了和自己的士兵们对峙的比利时人和那些平民面前。他看了看脸色激动的人们,停在马尔廷中尉的面前。冷冷的说:
“中尉,你现在隶属于我的指挥,怎么可以阻挠我的命令的执行?你们这样大规模的集中在空地上,万一遭到对方迫击炮的轰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身为一个军人,一个指挥官,我很质疑你的职业素养。也许,你们的军队有尊重死者的传统,也许你们的宗教和民族的习惯是不能进行这样草率的集中处理。但是,为了水源的清洁,为了防止这个地方发生传染病,为了能够让活着的人继续活着,我不得不这样做。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劝告,30秒钟以后,你们必须分散到各自的掩蔽部去。”
“孩子,你是来自东方的人吧?你不会理解我们对同胞的感情,你不会理解的。我宁愿死,也不会这样抛弃我的同胞的。上帝不会宽恕你的。”人群中一个老者大声的喊。
“在我的心里,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包括你、包括我、包括这些死去的卢旺达人,你的同胞不见得比这些死去的卢旺达人高贵。我的责任是尽可能的保障你们的安全,所有危及活着的人安全的因素,我都会尽量避免。我不需要上帝的宽恕,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责任。”杨拔出手枪说:“现在,我命令你们回到自己应该呆着的地方去!”
在杨严厉的目光逼视下,人群散去了,留下了一个女子,呆呆的看着愤怒的杨。
“囡囡,你怎么会在这里?”杨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和自己的前妻的重逢会在这样一个地方,会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
握着KITTY熟悉而又陌生的手,杨开始述说这些年的经历。KITTY也没有想到,杨真的就是昨天晚上站在教堂台阶上的那个背影。多少年朝思暮想的人儿,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比起眼前可贵的相守,自己当初的理想是多么无谓啊。直到重逢这一刻,自己才意识到,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
疲倦的杨在KITTY的怀里睡着了。看着杨安详的脸,KITTY的眼泪一颗颗的滴了下来。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为了自己的理想,放弃了家庭和富足、安全的生活,生活却和他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玩笑。当他恢复记忆,又是怎样熬过那种深层的绝望呢?当他在冷雨中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爱人、看着以为是别人的自己的孩子,却不敢相认,是怎样的心情呢?
杨低低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囡囡,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绝望。我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深爱的部队去了,我成了一个没有祖国、没有国籍的人。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以为是我背叛了祖国,背叛了军队。命运是这样的残酷。除了军团,我别无选择,离开了军团我就什么也不是了。我只希望,如果在我能够活到退休的时候,能再回一次中国,再去看看我生活的地方,再去看看我曾经服役的部队。为什么我现在不回去?因为,我不愿意被人指着脊梁说着叛徒过完我的下半辈子。军团是我最后的家,只要它依然和现在一样,进行着维和、反恐这样的任务,我愿意就这样继续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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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29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第四章三天部队-第2节血腥屠场
E连的空降显然是个意外,不论是对比利时维和部队的残部还是卢旺达图西族武装来说。所以,在夜幕的掩护下,杨集结了队伍分为三个突击集团迅速突入了被包围的小镇,没有遭到丝毫的抵抗,他们甚至有时间把几乎所有的降落伞都收好,带入了小镇。比利时部队的警戒哨在瞬间被控制住,杨的100多个士兵犹如水银一样渗入了小镇的每条道路,每幢建筑。半个小时后,被一支FA MASII突击步枪指着脑袋的比利时部队的指挥官马尔廷中尉在被充当临时指挥部的天主教堂内见到了比利时联络员和法国外籍兵团上尉杨。
杨看着头上裹满了肮脏的绷带的马尔廷那憔悴的脸,轻声说:
“对不起,中尉。请你将防务情况通报给我们,从今晚开始,我的部队将接管你部的防务。你的部队在得到休整后,将作为预备队使用。你们的盖德上校派来了两位联络员,他们会向你传达转交指挥权的命令。另外,我为我的部下对您的失礼表示歉意,并对你部的英勇战斗表示崇高的敬意。”
杨以一个标准的军礼结束了自己的语言,随即开始呼叫所部的三个排长和几个资深士官来教堂开会。
卢旺达的夜晚依然是炎热不堪的,杨站在教堂的台阶上,看着露宿在门廊下、空地上的伤员和白种平民。空气又湿又闷,充斥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世界上为何永远都有战争,为何永远都有我们这种人的生存空间呢?同样都是人类,为何要千百年的这样互相残杀下去。
KITTY LEE蜷缩在门廊的木板上,虽然疲倦得要命,却怎么也睡不着。几乎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夜晚没有睡好了,从那个火光突起的那个夜晚开始,没有了淋浴、没有了空调、没有了床,剩下的只有逃亡、血腥、恶臭、蚊虫。真后悔自己居然异想天开参加了这个商务援助团,居然想借此搭起来这个中非小国发展商务的桥梁。想到寄养回中国的儿子,眼泪悄悄的湿润了眼眶。模糊的泪眼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光?!那消瘦落寞的背影真象自己的前夫啊。KITTY随即否决了自己的发现,自己的前夫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官,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卢旺达的大地上。
杨没有安排部下休息,所有的士兵都在忙着构筑工事,他们要在黎明到来之前挖掘出无数的掩体、壕沟、隐蔽部。按照杨的要求,所有的石制房屋都是火力支撑点,而所有的支撑点之间都要有交通沟和各种射击掩体。中国的军队有举世无双的土工作业水准,历史上,他们依靠这个优点曾经无数次的创造出战史上的奇迹。杨把这个特点带给了外籍兵团的特种团。第一次,在黑非洲的土地上来验证这种战术。杨亲自勘察了每一个防御点,安排了机枪阵地、迫炮阵地,特别的布置了使用FR-F27.62毫米狙击枪的狙击手和使用12.7毫米P G M反器材狙击枪的狙击手的位置和战术。杨知道,防御的关键在于己方狙击手对对方重火力点的打击和装甲突击装备的摧毁。中非洲一带的军队特点是一但得势,会非常疯狂,对对手的生命十分漠视,习惯于无节制的杀戮,但非常不专业,缺乏很好的组织和协调,一旦受挫后,韧性很差,不能承受己方过大的伤亡。只要,自己的部队能够始终保持对其重火力的打击,及时摧毁对方数量稀少的装甲突击装备,利用重重的工事迟滞对方的攻击,一定能挺过白天的攻击。即使在白天丢失一些阵地,到了夜晚,具有充足夜视装备和丰富夜战经验的E连也能够轻易的恢复防线。
天渐渐的亮了,杨不详的预感再次出现了。他们和卡贝农机场的联系在午夜1:00左右被切断,再也没有能恢复。按理说,卡贝农机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得到外籍兵团至少6个连和部分重装备的支援。难道,出现了意外?!
卢旺达的图西族武装出现了在贯穿小镇的公路上,前面是赤裸着上身的胡图族人,有些人的身上绑满了炸药,缓缓的被驱赶着向小镇走来。其后,就是端着步枪的图西族武装人员了,此起彼伏的嚎叫打破了黎明的平静。“轰”,第一发迫击炮弹落入了小镇。05:28分,杨下达了不区分俘虏和敌人,只要超过警戒线一律射杀的命令。约上午9点,E连很轻易的击退了这次试探性的攻击。大堆的尸体混乱的倒在公路上,招来了大群的苍蝇。
杨安排了一个排值班监视,另两个排退回镇中心附近休息。躲藏在教堂地下室的伤员和平民也被叫出来透气。杨很有信心守住这里三个整天,因为这里有原难民署存放的部分食品,也有一些比利时军队存放的弹药,还有两口水井。
太阳越升越高,空气中的血腥和腐臭味道也越来越浓,几乎让人无法呼吸,连硝烟的味道都被完全掩盖。10:00杨的一道命令引起了法国和比利时部队的严重对峙……
25
 楼主| 发表于 2003-10-21 11:26 | 只看该作者
雪绒花-第四章三天部队-第一节燃烧的大地
法国外籍兵团的官兵们,有时候会自我解嘲的把自己的部队称为“三天”部队。因为他们通常是法国第一支投入战场或者危机的部队,而当局势稳定下来,至少是机场、码头等战略要地巩固了以后,他们才会被其他部队所替换。这个过程一般在三天左右。表面上,2REP通常是三天部队最早投入战场的一支武装力量。实际上,一些特种影子部队往往在法国政府正式宣布军事行动开始之前就已经潜入目标区域进行侦察或者突击任务。
2010年8月1日,索兰萨尔空军基地(Solenzara airbase)。杨带领着特种团E连的142名官兵坐上了飞往卢旺达首都基加利卡农贝国际机场的军用飞机。
一个月前,卢旺达的胡图族政党人民解放阵线在大选中取得了胜利,但执政的图西族政府拒绝承认大选的结果,疯狂的内战和屠杀旋即爆发。历史是惊人的相似,但却又不完全一样。1994年是反政府的图西族的部队军事上压倒胡图族的军队,而今完全相反。不过,种族屠杀的血腥和残酷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当2010年7月25日,军事上节节败退的图西族政府突然扣押了控制区域之内的约1000名西方人,公然要求国际社会派出军队帮助他们平息叛乱,否则就“无法保护这些西方人的生命安全。”这个行动顿时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渲然大波,所有的国家都没有料到会遭受如此丑恶和无耻的讹诈,一时之间乱成了一团。尽管整个西方阵营仍然没有就这个问题达成一致,为了维护自己在整个法语非洲的政治地位和尊严,法国政府率先秘密开始了军事干预行动。整个卢旺达只有首都基加利卡农贝机场及其附近的一小块区域还在尚未撤走的联合国比利时维和部队手里,杨的部队成了法国、甚至是世界上,第一批到达卢旺达的干预部队。
1日晚22:00,已经连续30多个小时未休息的E连,到达卡农贝机场。运输机卸下了一些补给品,补充了一些油料,再次带着杨的部队起飞。杨得到的最后命令是,到达目的后,自主决定投入到最危险的区域。而飞机一着陆,他就接到比利时指挥官的请求,最新消息传来,还有两个排的比利时维和部队士兵监守在距首都50公里的一个小镇上,保护着约50名西方人,其中大部分是联合国各机构及一个商务援助团的成员。这支部队损失很大,几乎已经弹尽粮绝,急需要救援。而交通已经断绝,比利时维和部队也一时之间抽调不出足够的军队突破包围前去解围。唯一在目前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请这支法国部队空降到那里去,也许还能挽救那只部队和被困平民。决定权在杨的手中,仓促之间,杨一直没有办法联络到上级。看着比利时指挥官焦急的脸,听着不远处基加利方向传来的阵阵枪炮声,杨终于同意了比利时人的请求。留下了一个排为后续部队的到达做准备,带上了两个比利时联络员再次出发。
飞机再次腾起,杨看着部下们疲倦的脸,又拿出了中华烟,先给自己点上,然后把剩下的递给他们。黑忽忽涂着伪装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没有人搭理杨递去的烟卷。一会,叮叮当当的打火机声音响起,一明一暗的火光闪耀,机舱里又充满了各种烟草的气息。不知道是谁率先笑了起来,一群大兵傻忽忽的笑成了一团。
后仓盖渐渐的掀起,杨站在机舱口,看着闪耀着火焰的大地。回过头来,对着耳麦大声的吼到:
“士兵们,为了人类生存的权利,我们的先辈们曾经在这里战斗。今天,我们又来到了这里,为了同一个目的。我唯一要对你们说的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为了保存我们自己的生命,我们要消灭我们所看见的每一个敌人,不留俘虏,不接受投降。直到我们的后续部队的到达。荣誉与忠诚!”
“荣誉与忠诚”。
黑暗的天空中,绽放出了一朵朵洁白的伞花,慢悠悠的飘向这片燃烧的大地。
20分钟后,两架战斗机在夜空中发现了飞向扎伊尔的这两架运输机,四颗空空导弹随即击中了目标。这两架运输机的机组人员成了法国在这次事件中阵亡的第一批军事人员。同时,驻守在基加利卡贝农机场的比利时维和部队遭到了乌干达志愿军大约50辆T72坦克支援的大量步兵的攻击,机场跑道也被155榴弹炮封锁。随后赶到的特种团的另4个连和带着2REP两个连和一些重装备的运输机无法降落被迫飞往坦桑尼亚。战斗持续到2日晨6点,比利时维和部队指挥官在所属部队遭受重大伤亡后决定投降。由于乌干达军队的秘密参战,法国的整个部署被打乱,杨的部队和上级的联系管道彻底断绝,孤零零的落在敌人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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