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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被忘记就记住谁(对越战争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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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切特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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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 21:18 | 只看该作者

不能因为第一次飞翔遇到了乌云风暴,从此就怀疑有蓝天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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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j* N5 \* j  j* G    我们应当正视现实,不必以海市蜃楼里的绿洲,去覆盖地上的沙漠。5 k0 M8 j& c- Y' J6 H8 E

6 [' l, D# l# i; s. g: n2 i& l    几天以后,这位步话机员为自己所作的预言竟成了事实。5 u/ F4 {6 [' a* N) q9 _1 b. f8 B
 
$ w/ j" e( P  t1 e    九四一部队基地指挥所,设了伤员和烈士遗体转送处。烈土遗体要在这里进行登记,清洗过了,换过新军服,然后上汽车送回国。转送处人员不多,主要是九四一部队文艺宣传队的女同志担任这项工作。总机距离这儿不远,女电话兵们下了机也常来帮助照料伤员,清洗烈士遗体。0 S0 S' i( ?3 K( j: ]

6 d6 E. p( C; X- j5 Q4 V( f    这天,陶坷、路曼、小肖几个人又到转送处来了。见刚抬下来—位烈士,他的担架上放着一个军用水壶。水壶背带是断过的,打了一个电话兵们所熟悉的丁字结。路曼和小肖一惊。烈土的脸几乎整个缠着绷带,无法辨认。跟担架的一个小战士,失神地蹲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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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 g7 v( @+ X+ ~) T    “这个水壶,是他的吗?”路曼问小战士,见他点点头又问:“他是不是当步话机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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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2 W0 @# J; _, w: ^; c  “怎么,你认识我们步话机员?”小战士反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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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曼和小肖抚弄着水壶背带,好久不言语。随后她们向小战士问起这位烈士姓名。0 j- p% w* T!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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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刘毛妹!”小战士回答说。, p1 b" r. x8 m0 f7 C: Z1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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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名字,站在后面的陶坷禁不住倒吸气口气,几乎叫出声来。大家连忙让开,陶坷扑上去,凑近脸去看,极力要在这张缠满了绷带的面孔上,辨认出她所熟悉的某些特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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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坷和刘毛妹从小住一个院,相互看着长大的。在户口本上,刘毛妹登记的并不是这样一个十足女性的名字。因为生得白净,头发鬈鬈的,又是那么文静,活活象个小姑娘,院里的人都喜欢喊他“毛妹”,喊来喊去成了正式的名字了。同院还住了几个干部,几家的孩子都很要好,连小人书都是一起商定了买的,交换来看,决不会买了重样的。粉碎“四人帮”以后,小陶和妈妈到原先住过的院子里去看,住户们全都不认识。一群孩子用惊疑的目光瞪着他们,问他们找谁,母女俩没说话,回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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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s8 c5 W5 W! m! K    以后打听到,毛妹的爸爸刘伯伯死得很惨。让他烧锅炉,他从几十米高的烟囱上跳下来,五脏俱裂。刘伯伯搞过白区工作,在国民党监狱里表现很英勇,是党组织想办法营救出来的,如今他们硬要打他是叛徒。其实,刘伯伯的问题,只要他自己能撑下采,也就没事了。问题出在毛妹的妈妈苏阿姨身上,苏阿姨不但不安慰刘伯伯,鼓励他坚持斗争,她还以毛妹两兄弟的名义写标语贴出来,表示坚决和“大叛徒’倒清界限。非刑拷打可以忍受,骨肉亲人加给的打击和侮辱,是难以忍受的。不是这样,或许刘伯伯还不至于走上绝路。陶坷小时候觉得苏阿姨一向待人和气可亲,早晚见面总是笑着,不想她是这么一个人……  5 H: b1 l* x-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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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坷同幼年的朋友一直没有联系,入伍到了新兵团,意外地遇到了刘毛妹。第一次见面,部队在集合,只匆匆握了个手。小时候他们多少次脊背贴着脊背比过个儿,始终不差上下。现在毛妹一下蹿到了一米八二。小陶觉得,刘毛妹除变得人高马大以外,其余什么也没有变。和她握手,涨红了脸,还象个怯生生的女孩子。随后又有几次见面,小陶才感觉到,同她一起长大的这个年轻人变得完全陌生了。那一对眼睛,朦朦胧胧的,失去了原有的明澈光亮。当孩子的时候,衣服总是整整齐齐的,现在倒很不讲军风纪,常常是解开两个钮扣,用军帽煽着风。抽的是五角以上一包的烟,一连串地吐着烟圈。无论说起什么事情,他都是那样冷漠,言语间带出一种半真半假的讥讽嘲弄的味道。不象小时候,对任何事情都有着强烈的兴趣,有着十足的热情。谈起小学的同学,某人某人现在搞什么工作,刘毛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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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T/ E) S6 M4 b1 Q1 v/ x    “无所谓,我的看法是干什么都行。因为什么都不干好象是不行。”" P6 \$ g8 n0 o+ t1 n; k$ f

. ^# H; q0 z" F$ M: [- E. i  小陶问他:“既然这样,你何必一定要到部队上来呢?”1 `# ^) o9 R/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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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可以来,为什么我不能来呢?”* Y/ ^+ F. K/ h;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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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谈起了争取入团、入党的事情,刘毛妹感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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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团,二年党,三年复员进工厂’在知青点上的人和那些没有着落的社会青年看来,这当然是很够羡慕的了。其实又有多大的意思,没劲!”- R& b  h9 z4 [' v4 D7 T+ [- R0 e

5 _6 Y1 j/ J; E  小陶有几次试着给她幼年的朋友一些劝告,她说:4 ~" H" _2 O; ?+ }) P! U

8 b$ l7 M6 D2 c) w    “我看见一篇文章上讲,‘不能因为第一次飞翔遇到了乌云风暴,从此就怀疑有蓝天彩霞’。你就是这样,因为不相信有蓝天彩霞,干脆剪掉了自己的翅膀。毛妹!别太悲观,我们需要振作起精神来。”# \& k& s. Q4 Z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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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在报上看过一篇文章,上面说‘请正视现实,不必以海市蜃楼里的绿洲,覆盖地上的沙漠。”刘毛妹逼视着小陶。( Z: _/ a5 @+ z2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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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妹!瞧你的眼睛,别那么盯着我好不好。我不是样板戏里穿一身大红的女主角,‘站在高坡上,伸手指方向’,教导你‘向前看,再向前看!’我并不是让你缩成一团,胳膊肘拐一下,生怕碰着了谁。你心里有岩浆,喷出来好了……”. W- j" h- w( N& ^1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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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毛妹打断了小陶的话:“恐怕现在需要的不是岩浆,是温吞水,六十来度,还赶不上二锅头的度数。看来,我们这些小字辈的还是尽可能‘正统’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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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s: k$ t4 f  @% b6 G$ m  “经常听人讲到‘正统’这个话,究竟你是指的什么呢?”陶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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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Y  T4 m% h) f    刘毛妹想了想说:“确切的意思是什么,没考证过。所谓‘正统’思想,别人一定可以作出种种美好的解释。不过照我看,这似乎是意味着服服贴贴,得意于迷信愚昧的一副精神枷锁,意味着一本正经,拿腔作调,俨然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超人。岂不知这种人够多么可怜,等于一个有血有肉有毛孔的机器人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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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Y0 r) V/ b4 f  他们谈到小时候一起读过的那些小人书,陶坷愉快地回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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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书上面的那些英雄人物,有些连胳膊腿都安得不是地方,我们总一篇一篇过细地看,翻完了又从头看。有几本现在拿来看,我还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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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p4 f7 g2 A' ~7 E# U& K  刘毛妹嘲弄地笑笑说:“你还是依赖于幻想生活,需要从童话里吸取营养。我不再需要依赖什么。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需要,我希望能得到一点人间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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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坷越来越感到很难和他谈得拢。可是,次见面以后,她总是怀着急切的心情,在等待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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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t! R2 D6 j    一天晚上,部队在广场看电影。放映中间跑片,解散休息。刘毛妹悄悄约陶坷去走走,陶觉得不大好,还是跟他去了。转游到营房背后他们避开路灯,走在浓密的树荫下。刘毛妹一下抓住了小陶的手。他一双大手热乎乎的,那么力,象两把铁钳。小陶心慌意乱之中,已经感觉到抽烟人口里的那种气息。她极力向后仰着脸,躲避不开,双手被紧紧抓住,就用头在刘毛妹宽大的胸脯上彭彭地撞击着。刘毛妹只好放了她。陶坷跳到灯光下面去,整了整衣服,沉静地说:3 h' o; N/ W+ F% h3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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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知道你希望的是什么温暖了。毛妹,难道我们相互温暖一下,或者说是让我来温暖温暖你,一切就会好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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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坷扭头走了。从此他们没有机会再见面,也没有通过信……0 V! _% k, p. Z3 W; v- n

) S' [( G7 p% i. b. G  陶坷竟能忍住了眼泪,默默地听那个跟担架的小战士讲述刘毛妹牺牲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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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y1 F3 e# Z/ W. R4 h  h    “昨天攻打三号高地,我们二连是主攻,营里要配一个步话机员给我们连。别的几个步话机员都争着报名,刘毛妹不作声,在一边卷着烟抽。 他心里有数,配属给主攻连,肯定是要过硬的,报名不报名也是他的事儿。可不是吗,最后营里派了他,跟我们突击排上去了。”6 h3 B) T" _" |1 |6 Y- Q
 
. `7 B, s) D  Z  f1 K0 x& x  o9 C    “本来决定偷袭,到了高地下面,踩响了地雷,副连长只好命令我们强攻。这个垭口高地,是316A师的重点设防阵地,修了三道环形堑壕,两侧十多个山包的火力都可以支援这里。冲过第一道堑壕的时候,副连长牺牲了,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发前副连长指定了一排长作他的代理人,刘毛妹找到一排长,跟上他继续往上冲。不一会,一排长又受伤,流血过多,不行了。他指定的代理人是副排长,刘毛妹又跟上副排长继续战斗。副排长拿着话筒,正和指挥所通话,重机枪一阵风地扫过来,他当下牺牲。步话机也被打话,不能再用了。由于指挥中断,部队开始有些稳不住了。三班有几个战士,把钢盔压得低低的,遮住了自己的脸,要往下撤。步话机员虎势地上去,一脚把走在前头的一个踹倒了。他直直地瞪着他们,火光下看见,那两只眼睛好瘮(shen)人哪 !三班的几个人不敢再动了。步话机员跳到堑壕上面,大吼一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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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 U) J* w" L    “‘大家不要慌,现在听我指挥!’- x  H$ g+ l/ V#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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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们嘴上不说,心理嘀咕着。你能行吗?不是干部,又不是党员。8 r' P  i2 K) Y

. M& Z! R9 c8 n; i/ k7 Q5 `+ P    看样子硬冲是不行。刘毛妹分派了两个战斗组,从两侧佯攻,故意弄得竹子哗哗啦啦响,吸引敌人火力。他带着部队,顺环形壕绕到高地背面,突然发起攻击,冲过了最后一道堑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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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x3 j* j- w; }* b5 u    “不想刘毛妹胸部和腹部受伤,右腿膝盖骨也打断了,小腿活活甩甩的。用了七个救急包,才包住了他那些伤口。同志们要背他下去,他说什么也不干。我强把他背起来,他老实不客气,在我肩膀上狠咬了几口,我只好把他放下来。讲好了让他在原地休息,等我们一离开,他就拖着一条断腿往山顶上爬。后来我去看,他爬过的地方茅草铺倒了,草叶上挂着一珠珠鲜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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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 @, ^: R7 G. ?- U    “连长和指导员带着二、三排支援上来,占领了三号高地。这时候听见,什么地方有人用越南话在连声的呼叫。翻译说,他呼叫的是‘向我开炮!向我开炮’原来这是一个越军的报话兵,他看高地已经完全失守,隐藏在一蓬竹子里,呼唤他们的炮群,想把我们主攻连全部盖在高地上。正赶上刘毛妹爬到这里,他悄悄过去,冷不防一下卡住了那个报话兵的脖子。那家伙抡起手榴弹,砸在刘毛妹下巴骨上。可他硬是不松手,等我们赶上去,敌人报话兵已经完了。越军装备的报话机也是中国给的,和我们用的是一个型号的。刘毛妹把敌人的机子调了一下,拿起话筒想要呼叫。下巴骨和牙床砸得稀粹,哪里还能叫出声来。他发出唔唔呵呵的声音,可以猜得出,他在向指挥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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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连占领三号高地!二连占领三号高地!二连……’% t, w! ^8 F" D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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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丢下话筒,正了正军帽,把长头发掖进帽子里,又扣好了风纪扣。认真地整过了自己的军容以后,他闭上了眼睛,象是过于疲劳,一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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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 21:21 | 只看该作者

义勇军进行曲》不是我们的国歌了。是不是说,我们再不能从这首歌里汲取一点有意义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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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2 Z1 b& j, A* _5 F6 D, C  沉默了好大一阵,小战士又接上说:5 [- o. h3 ?7 q# Y/ G
 
  [; S! X/ P. k    “我们步话机员这个兵,不是这次到前方来,恐怕人们是不容易真正了解他。只在平时看,你可能觉得他有些特别。怎么个特别法呢?说不出,你只能说,他就是他那么一个人。要讲聪明,人可真是够聪明的。在报话机训练班,别人都发愁密语背不会,白天黑夜地背。他呢,从来不怎么用心去背,到了密语考核,一,二名里总少不了他。 , g' S9 s5 s5 m0 a5 z& H

1 p; @/ G0 q3 T  B; _  b; c    “出发之前,别人都忙着订杀敌立功计划,写决心书,他不写,说没时间。可是他花了那么多时间,在写一封长信,不许人看。牺牲以后,在他身上找出来了,是写给他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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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呢?给我看看好吗?”陶坷伸出手要。: W$ Z4 |# _, Y

4 B6 P1 e/ {" I5 c$ C. p) d    小战士从衣袋里取出信来,说连里特别交待他要保存好,一定要交给烈士的母亲。信是步话机员原来包好的,怕湿了雨水,包了两层塑料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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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w# Z" [3 N! x9 p" n  陶坷捧着字迹潦草的信,急切地读下去。* v. o- a' k3 {/ G6 ~4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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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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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R4 I5 z; t* m8 t! g) F* c, R5 G6 s    我以前很少写信,现在想好好写封信给妈妈,可是时间紧张,我只能抓空子陆陆续续写一点。一过红河,恐怕就一个字也不能写了。) ]$ \( t, Q& F#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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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年入伍,我是有过犹豫的。听人说,批准我入伍有照顾的因素在内。我,一想到自己在享受照顾,心里很不舒服,这是爸爸用他的惨死替我换来的呀!不过我还是到部队来了。我当时也没想到在我服役期间可以捞到打仗,只是觉得在知青户太闷人了,想换个环境,新鲜新鲜。现在马上要开赴前线,我才清楚意识到我是一个革命军人了。这次出去,比起你和爸爸经历过的几次战争,算不了什么,但是我总算参加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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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0 x4 k+ k9 E/ U3 ?# I    在吹哨子,要讨论动员报告,暂时止笔。0 T5 [+ p* C- S3 t- u* t

& o/ x8 k! T% w  我接着昨天写。营长一再讲,要保证睡眠,准备参加战斗。可是这几天我一直睡不好。不知怎么,好象总有人翻来覆去在我耳朵边唱着《义勇军进行曲》里的一句词---“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这支歌曲写在中华民族几乎被日本人蛇吞的历史危亡关头。现在越南人在边境地区整我们,情况不象那时候严重。不过,越南当局为什么竟敢于如此,竟觉得欺侮一下十亿人口的中国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呢?这实在是值得想一想的。同志们谈起来,都说内心隐隐的有一种危亡之忧。这种感觉并不完全出于神经过敏。“四人帮”粉碎了,工作重点转到实现四个现代化上来了,说中华民族还处在“最危险的时候”,似乎是说不通的。其实,力争四化,这本身不正是回答中华民族生死存亡问题的吗?这个世界,你站在落后地位上,也就是站在危险的地位上。同时别忘了,有人曾经对周总理和一些老同志说过,“十年以后见”,这才过去了几年?我很担心,不要在“高举”的名义下,又来个几月风暴,把人们一切美好的希望给吹个无影无踪。谁知道呢!我怕了。古老的中华民族,经不起再一次被推到这种危险的边缘了。不能让我们的人民再一次“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了。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国歌,为了填写新国歌的歌词,成千上万的文艺工作者贡献了自己的艺术才能。《义勇军进行曲》不是我们的国歌了。是不是说,我们再不能从这首歌曲里汲取一点有意义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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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年,“四人帮”任意歪曲宣传党史和军史,已经出了不少文章批驳他们。我想,无论从正确的或是错误的观点去看,有一个事实总没有疑问,那就是除去自然死亡之外,先烈们是在两种情况下牺牲了自己生命的。一种是倒在同敌人厮杀的战场上,一种是倒在内部阴谋的残害中。看来这是一条规律,古今中外都是如此。爸爸在第二种情况下离开了我们,我这次则有条件占据第一种情况。我的好妈妈! 如果这样,您一定不要难过,不必象哭爸爸那样为我流泪。您的泪水早流尽了,再为我哭,眼睛里流出来的一定是血。妈妈!您可能觉得我写这些,口气不小,似乎一定可以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不是这样,在火线上这很难讲,也许我的心脏正巧碰上一颗流弹,一秒钟之内一切都结束了,随便一个小小的任务也来不及去完成。这就是战争,在意想不到的任何情况下,都可能有人付出他最大的代价。即使这样,我也觉得心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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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1 @) ]5 l1 a+ y. u  妈妈这次来信,又一次说爸爸等于是您害死的。为什么您总是把我们家的不幸归罪于自己呢?可能是因为我从来不愿和妈妈谈及这些,使您误解了,以为做儿子的直到现在还不愿意谅解母亲。  . I" s0 H6 P! R; f0 p- s/ h# q& C

) J, b% I; b" m& V7 |3 Q7 w8 }    营长要求再检查一下机器,我晚饭后再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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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 h% |9 C. e: N    好妈妈!您不必这样。别人议论,讲些难听话,那是自然的,莫非我也不了解爸爸的“案”情吗。您对爸爸的那些作法,无非是表示划清了界限,为了我和弟弟的前途不至于受到无可挽回的影响。爸爸心里也不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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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最好是妈妈不那样做,不给爸爸那样的刺激。您来信中引用了鲁迅的几句话谴责自己:“死于敌手的锋刃,不足悲苦,死于不知何来的暗箭,却是悲苦。但最悲苦的是死于慈母或爱人误进的毒药。”如果可以这样比喻,我认为那是您自己服下了一种可以使人全身麻痹的慢性毒药,同时也误进给了爸爸。这种慢性毒药,就是我们中国人逆来顺受的封建传统的旧意识。中华民族是一个有着优秀历史遗产的民族,培育了我们人民许多美好的品德,善良温顺,忠实敦厚,谦恭忍耐。到了共产党人身上,这些品德发出了新的光辉。这就是坚强的党性,严格的组织观念,维护领导,信任同志,讲团结,讲让步,讲顾全大局。这如同古老的中国宫灯,将蜡烛改换了明亮的碘钨灯泡。这些美德既是带着古老历史的光照雨露,它和两千年封建主义传统思想的影响也就不会绝缘。在我看来,两者不过是相隔着一道细细的田埂,这边是温顺,迈一步过去,就是屈辱。妈妈!在对待爸爸的问题上,您迈过了田埂。我并不特别责怪自己的母亲。你们这一辈人里,固然有敢于拍案而起的。但有很多比妈妈革命历史更长,职务更高的人,包括我们一向尊敬的某些老同志,由于那种慢性毒药在他们身上起着作用,在封建专制的高压下,也不免是那样软弱顺从。他们仿佛是在雪线以上的稀薄空气中生活久了,已经适应了不民主的缺氧状况。妈妈可以说是彻底划清了界限,在您的“结论”里仍然写的是“叛徒、走资派、现行反革命分子的臭老婆”。一些人说到这个结论,觉得拗口,往往简单地说成“现行的老婆”。我因为受不了人们这样侮辱母亲,和别人家孩子打过多少架,鬓角落下了一遭伤疤。假如这次我在前方被炮弹地雷炸着,那不算是受伤,那叫作挂花,只有我鬓角的疤痕,才真正是受伤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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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妈妈!我一个晚生后辈,也许不合适给您写这些的。我是想让您相信,您不见得比别人应当受到更多的内心谴责,没有什么理由说明,唯独您不能得到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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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写这些了,我并不打算寄出,如果您收到了这封信,那一定是战友们替我收检遗物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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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 Z7 w8 `. e  代问弟弟好,已经没有时间,不另外写信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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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妈妈愉快,再见了!我希望能象外国电影里那样,跪下来吻别您,生我养我的母亲。' {& E7 y) {8 V. O

; O% a) L8 b( v3 _: V4 V' z                                            您的儿子 毛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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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毛妹留给母亲的信,陶坷看了两遍。信的内容对她不成为主要的了,主要的一点是信中竟没有一句话提到她。这对她是一个难以接受的沉重的打击。小陶终于忍不住伤心落泪了。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宣传队的两个女同志为步话机员刘毛妹清洗遗体,她们默默地退后,让小陶上前去。小陶用沙布蘸着清水,先擦洗刘毛妹的脸。她时不时停下来,注视着死者的眼睛。她觉得刘毛妹是怨恨她,闭着眼睛,不愿意看她。在擦洗手的时候,陶坷几次痴痴呆呆地停下来,别人催她,她才又开始擦洗。她想起小时候他们手拉着手过马路。赶上看什么热闹,人挤得凶,刘毛妹始终紧紧拉着她的手。他是男孩子,自然地负起了保护女伴的责任。陶坷又想起在新兵团看电影那天晚上,刘毛妹大胆地抓住了她的手。在刘毛妹的一生中,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企图亲吻一个异性。他一双手是那样有力,完全可以达到这个欲望的,他还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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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话机员的军服、绑带、鞋袜,没有一处是洁净的。泥水和着血,凝结在肉体上,没法子脱下来。小陶用剪刀完全剪碎了,花了很长时间,轻轻地一块块把衣服鞋袜撕下来。她不让别人动手,似乎是怕别人手脚毛草,触痛了步话机员。清洗过遗体之后,数过了伤口,大大小小挂花四十四处,这个数字,正好是烈士的年龄乘以二。9 K# M& _2 l8 A-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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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N1 a: a* W$ ]. d' w; V    电话站四周一片寂静,似乎没有任何声音。哪里知道,在两层军毯覆盖下,九四一部队的“中枢神经”在高度活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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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烈士遗体,陶坷她们回到电话站,才知道敌情有些紧张。侦察连抓到了一个越南人,他自称是附近班通林场的工人。在他身上搜出了一个铅笔头,一张草草画出的地图,图上标明了九四一部队指挥所的位置。审讯结果,他承认自己是青年冲锋队员,供出敌人准备当天夜里来偷袭指挥所。司令部通知说,机关留的警卫部队很少,不能分散使用,要求各小单位加强警戒。还特别通知了总机班,电话站一定要严格控制声音灯光,避免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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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的干部都下去了,总机班一切只能靠自己应付。不过女电话兵们并不显得那么着慌。不怕,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班长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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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 E4 n, V$ E3 g( R$ Z  在人们印象中,严莉似乎是经过专门培训,预先为女兵班准备好了这样一个各方面都很成熟的班长。严莉今年二十二岁,是总机班的大姐。她脸微微有点黑,黑翠黑翠的。她在班里的地位,多少象是她在家庭里所处地位的延续。严莉弟妹多,快够一个班了,爸爸妈妈管不过来,干脆撒手交给老大来管着。爸爸是一个团职干部,照规定应该吃中灶的,他除了偶尔陪陪客人,总也不到中灶食堂去。从将近二十年前第二个儿子出世,爸爸的薪金再没有长了,生活上不能不精打细算。在大女儿的统筹安排下,他们家竟然并不比谁家显得紧张到哪儿去。弟妹们都很懂事,从不和别人家孩子比吃比穿,不过该有什么也还是少不了他们的。人家的孩子穿衣服,老二接老大的,老三接老二的。严莉的衣服谁也接不上,她脱下身的,就实在不能再补再改了。每次分到各人名下的糖块冻柿子什么的,大姐总是留着自己的一份,过后不定会便宜了哪一个小的。严莉在家庭中的作用,形成了她实际上的一家之长的权威。弟妹们不怕爸爸妈妈,全都怕着大姐几分。严莉把管理弟妹们的艺术运用到总机班长的职务上来了。别人遇事可以耍点小脾气,她不行,她必须把自己的气性掩盖起来,从不发火。班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安排得有条不紊,分派公差勤务公平合理。赶上谁当班的时候有点私人的事,悄悄向她请个假,她就悄悄顶上去,多值一班。发生了什么纠纷摩擦,她拿出当大姐的权威,先把事态平息下来。然后召开班务会,民主一番,谁对谁不对当面“吵”清,决不马虎了事。说严莉显得特别成熟,完全是由于职务上的需要。人们知道,当得下女兵班班长可不那么简单。在连队里,这算得上是一个特种兵团了。. [, l/ `+ p3 t( g, H  P9 j1 s
 
: D. U6 E4 I5 c2 ^* o    越南人可能来袭击,电话站当然是一个突出的目标,情况不能说不严重。总机原是设在一个用茅草竹子搭起的棚子里,人来人往都看得见的。同志们建议,要赶快转移到隐蔽的地方去。: `+ }- j# [5 c8 s8 T$ M+ n6 E- o

$ u* s, K9 c/ ]8 K1 K- d  \2 p0 X6 m    “不用动,照常工作!”严莉沉着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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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 b1 @: f$ P( l    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了,严莉才悄悄地布置人员全部撤出草棚子,把总机转移到一个防炮洞里。洞是就着土坎挖的,挖进两三尺,向左右发展,对称构成了象猫耳朵一样的两个藏身的窝窝,战士们习惯叫做猫耳洞。这个猫耳洞有茂密的树丛遮掩着,严莉又叫把电话线从老远就开始埋设下去。所以,就是走到了跟前,指给你看,你也看不出这里是一个电话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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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4 F$ ?% r  i1 n5 |% x    总机班派出了自己的巡逻哨。有人主张,除了值机的人,其余人全部去站哨。严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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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6 R( x8 `8 Q1 |    “用不着,该睡的还是睡,换着班来。仗不是打一天两天,日子长了。”3 ^5 E8 h' S1 C) p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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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派了陶坷和杨艳两个人担任警戒。班里唯一的一支冲锋枪交小陶使用,杨艳拿着两颗手榴弹。班长交待两名哨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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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E: P# H% z    “你们就绕着总机附近游动,不要乱走,以免和其它单位的巡逻哨发生误会。要找暗处站着,不要总在月光下面。有什么动静先问口令,可别慌慌张张的就开枪。问口令嗓门尽量粗—点,别让人听出来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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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莉确定由她自己担任守机。完成今晚的守机任务不比平常,要准备在最危急的情况下,一面战斗,一面坚持通话。猫耳洞里直不起腰来,只能把二十门交换机摆在地下,窝憋着工作。机子上不能开灯,号牌掉了看不见,全靠用手指不住地去触摸几排号牌,接转通话。为了完全控声音,严莉用两层军毯,连人带机子一起蒙了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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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w# t8 |% U0 @" z    电话站四周一片寂静,似乎没有任声息。哪里知道,在两层军毯覆盖下,九四一队的“中枢神经”在高度活动中。严莉不停地在高声呼喊着,呼喊着。部队向敌人侧背穿插过去,发展很快,电话线路一再延伸,已经远远超出了有效通话距离,虽然加了“增音”,通话质量还是很差。往往下达的命令指示,向上报告的重要战况,要由严莉从中传送。她讲了一遍,怕有什么不准确,又复述一遍。严莉忽然觉得喉咙里咸咸的,有股腥味,知道嗓子出血了。这几天,几个女电话兵嗓子全都喊坏了,带来的清音丸已经吃完,没有什么防治的办法。多喝水会好一些,偏偏附近山地没有活水,找到一片积水,尽是小虫子在翻上翻下的,放几片净水剂澄清一下,那种怪味让人打哆嗦,喝不进去。部队里有一种奇妙的发现,凡是折断了青竹子,靠根部的几节里准定会聚存了水分。在竹节的地方穿通一个洞洞,就可以接到几口又纯净又清凉的水。这是很珍贵的,不容易弄到。严莉晃了晃她的水壶,还存有点青竹的水。拧开壶塞儿,想喝几口润润喉咙。但她只是嗽了嗽口,吐出带血的水,又拧紧了壶塞儿。女兵班班长想到,水得留着,说不清班里谁又发高烧,或是受伤,一点水没有哪能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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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特别闷热。严莉一整夜钻在猫耳洞里,又蒙在两层毯子里,她热得什么样子,可以想象。摘下耳机,简直可以倒出水来了。第二天别人来换严莉的班,吃惊地看见,她象是刚刚参加了泅渡训练上来,人已经瘦了一圈儿。是谁发现严莉额头上爬着一条旱蚂蟥。经人这么一说,严莉尖叫起来,她跺着脚,紧张得不知怎么是好。同志们叫她别乱动,帮她脱下衣服来找,找到十多条。手指头缝里还隐藏了一条,她居然一点也没有感觉。吸饱了血的蚂蟥,圆咕碌碌的,拍打几下就掉了。还没有吃饱的,怎么也弄不掉,又不敢硬扯硬拽,怕扯断了,留下一半更难办。忽然想起来,出发前连里介绍过对付蚂蟥的办法。跑去找人要了一支纸烟来,点着了对着蚂蟥熏,不一会儿,它们就曲卷着掉下去了。蚂蟥叮过的地方,渗出血来,这也有一种妙法对付,捏一点树干上的青苔丝丝按上去,很快就不再出血了。几个女电话兵只顾帮着严莉止血,往地下一看,太可怕了,一条条大蚂蝗身子一曲一伸,正从四面八方向她们进军。她们赶忙用树枝扫荡了一番。旱蚂蟥天生有这种本能,大老远的能够感受到人的气息,找着你来。它们还有空降的本领,可以从树叶上滚落下来,正好掉在人身上。' B2 O! q6 k% `
 
- Q& Z& N; U2 v' b1 [5 B2 Y    因为人太少,巡逻哨也是一整夜没有替换。拂晓,陶坷模模糊糊看见几个人,弯着腰向这边摸过来。她忘记了应该装成男人的声音,尖着嗓子喊了几声口令。对方不应口令,还在往前来,小陶开了枪。她没有打过冲锋枪,不知道控制快慢,手指头一动,一梭子弹出去了一大半。警卫部队的一位排长,听到枪声,带着几个战士赶来了。在树棵里搜索了好久,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们埋怨陶坷说:1 N* C- l8 o8 ^) r/ b$ I/ s' M

1 P; ~( J$ _! r( K# v- \  “怎么搞的,乱打枪!”  & j) s% D0 L) F" _2 C2 |1 ?3 o

- @% y3 r1 U2 Y& N1 l) L    “我看得清清楚楚,象是有几个人……”陶坷为自己辩解。+ e5 ~: O- g-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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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肯定是你自己紧张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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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2 h4 @0 H( j; g  “既然看得清清楚楚;嘟嘟了大半梭子,怎么连一个也没有撂倒?”' n5 P) D6 Y' l( V' X3 n1 l, W4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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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艳护着自己的人,说真是听到了有响动。打着没打着敌人,那是另外一个问题,开枪还是对的,不能说是乱打枪。等别人走了,班里悄悄议论,杨艳也倾向于小陶是看晃了眼。2 J2 d( G/ {5 }* X7 _: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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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把总机从猫耳洞搬回棚子里去。忽然,是谁“啊”地惊叫了一声,原来总机棚背后有一具越南人的尸体。这是一张孩子脸,最多十六、七岁。他胸部完全浸在血泊中,两手紧攥着四枚揭掉了盖子的手榴弹。很明白,他是中弹以后坚持冲过来的,已经到了离总机棚只有两三步远的地方。如果他还有剩余的一点点气力,一定会把四枚手榴弹扔进棚子里去的。陶坷没有看错,和这个年轻的越南人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他们撒出战斗很及时,丢下一名英勇的同伴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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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 21:22 | 只看该作者

女电话兵端着自动步枪紧逼上去,向对方现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7 b2 Q, K3 T7 u7 ~

4 P2 k/ D, r9 Z8 H+ a: u1 \& t7 j    班通林场青年冲锋队的任务,是袭扰中国边防部队指挥机关和后勤,其中一项,就是窃听电话,破坏电话线。这给九四一部队有线通讯造成了很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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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 X/ X/ N; i0 Q1 Y- g( R    总机上又传来了一号首长焦急的声音:“喂,总机班吗?要你们这些电话兵干什么吃的,不是这里不通就是那里断线。命令你们连长,指导员,亲自给我查线去。”7 s7 a' h; ?* o; u! }

* ?% I/ [* m& T; R& ~  不用首长讲,连长,指导员已经带着查线组出去了。总机站也派出了三名女电话兵,和男兵打乱编组,去协同维护哨巡查路线,尽快恢复畅通。( {0 [: z2 q8 W. h; {8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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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坷和架设排的两个新战士编成了一组,她是老兵,技术又强,自然担任了组长。为了不让人看出三个查线兵当中有一个是女的,小陶特意要了一个钢盔戴着。他们手捋着电话线往前跑,手心摩擦得火辣辣的,出了血泡,生疼生疼。跑出一段路,搭上单机一试,开端终端都不通。有鬼了,这一段线路是刚刚手捋着过来的,明明好好的,怎么开端也不通呢?陶坷想了想,她把通过水田里的一节线提起来,离开了水面,一试,通了。放下去,又不通了。这节线有好几处绝缘皮裂开,和大地接触,短路了。这是暗断,不容易察觉。小陶仔细查看,胶皮是新割开的。破坏电线的人巧妙地使用了自己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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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 `8 \+ I, u. z5 ]    把水里的一节线换过了,又往前去,发现明断,线剪得一节一节的。他们一面骂着越南人,一面迅速接线。小陶十个手指那样灵活,象在水里翻腾的小鱼儿,看不清是怎么两绕三绕,一个蛇口结打好了。她顾不得用钳子剥掉线头的绝缘皮,就用牙咬。平时总机班的姑娘们是极力避免这样做的,牙用多了,会向外突出,难看死了。小陶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嘴被电话线钢丝扎烂了,牙根在出血。她忽然发现,旁边有敌人的一条电话线,和我们线路平行拉过去,看来是撤退得慌张,没有来得及收。这是一条中型线,三钢四铜,通话质量很好,肯定是过去中国支援他们的。她不再费力去接碎线,把敌人的电话线用上了两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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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前去,接上了其它小组负责的地段。开端终端都摇出来了,任务完成得还算顺利。谁知正试着线,开端又不通了。返回复查,刚刚利用的敌人的中型线又被剪断了。显然是有人在和他们玩“躲猫猫”,见他们巡查过来,躲避一下,等他们过去又出来破坏。重新接好了线,陶坷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她悄悄对两个同伴说:& _: |3 \2 H; k3 {" Z.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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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俩继续往前去,装着什么也没发现。我留在这儿,看看是怎么回事。”9 b9 M( C# o8 H'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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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散行动怕不大好吧,我们每人只有两颗手榴弹。”两个新战士有些担心。+ l( _4 C; M* b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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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周围都是我们大部队,敌人是小偷小摸,他们才心虚哩。”8 m4 q7 h! `2 |'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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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留,我们两个谁留下好了。”一个战士提议说。; V( g$ H$ a* b5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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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只管走,不怕。如果他们人多,我先不动。如果是一两个人,我一喊,你们马上返回来,收拾了他。”这是小陶的战斗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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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新战士执行了陶坷的命令。他们脚步很重,故意弄出声响,让人知道查线兵已经继续前进了。5 A. w+ G3 y( F2 a$ w7 _
 
, c* f4 j3 I  E$ o9 S) L5 L: g( a    小陶隐蔽在一蓬竹子后面静候着,忽然发现右边不远的灌木里有什么东西微微在动,越来越近。先是一只手分拨开叶子,随后一个人探出头来,左右观察。小陶把手榴弹弦套在指头上,随时准备投出去。那人已经从灌木丛里走出来,是一个身材小巧的越南姑娘。长长的头发披在腰间,在后脖梗用手绢束着。披了一块美国军队的伪装尼龙布,穿的是没有领子的紧身月白色上衣,宽大的黑绸裤,光着脚丫子,自动步枪挂在左肩上。不用说,这是一个青年冲锋队员。陶坷注意看看后面,再没有别的人跟上来。照说,她应当按事先约定的,喊叫几声,通知两个战士包抄敌人。小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战斗部署。她想,既然对方也是一个女的,在身个上又是占着绝对的劣势,为什么我不能捉一个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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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冲锋队员取出一把钳子,就要动手去剪电话线,同时侧目向竹丛里看去,忽然看见在绿色的钢盔下面,一对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她。越南姑娘闪过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走进了伏击圈,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她。她转身要逃,不想枪皮带挂在树上,树枝弹性很大,自动步枪被弹出老远。待她要去拣,发现枪已经端在竹丛里那个中国人手上。在她的眼中,这位中国军人长得是那样高大,加上一顶闪耀着红五星军徽的钢盔,越发显得威武雄壮。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她木木地站在那里,知道不能再动。又转念一想,开枪就开好了,我还等什么,她撒腿就跑。. }' U$ p! x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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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陶并没有开枪,她们一前一后,象两只蝴蝶儿在追逐着,一时在林中空地上出现,一时又飞进密林中。青年冲锋队员回头看看,她十分惊异,为什么在她背后紧追不舍的竟是一个女孩子呢?她即刻明白过来,刚才看见的那位威武的中国军人,主要就威武在那顶大钢盔上。钢盔跑掉了,露出短短的头发,原来是个女的。这当然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她机灵地闪在一棵树后,屏住气等候着。只待追赶酌人错过身去,就可以突然从背后抱住她。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只觉得冰凉的枪管已经触到脊背上来了。她一回手抓住枪,拼命抢夺。越南姑娘双臂向上,高高的胸脯完全暴露给了对手。陶坷闪念想到,她可以腾出一只拳头,猛击对方的胸部。她在什么书上读到过,说女人的乳房是一个致命处,经不起打的。小陶没有这样做,她竭尽全力扭动几下,拖带着越南姑娘旋转了几圈。横过枪,当胸一推,对方连连倒退十多步,仰面摔倒在地上。0 h0 L* Y& V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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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电话兵端着自动步枪紧逼上去,向对方现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她随后从衣袋里取出几张代言片扔过去。上面用中越两种文字印着:“告诉你的同伴,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赶快出来投降,保证你们生命安全。”女冲锋队员拣起一张,装作在看,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抓起一把土,冷不防向陶坷脸上撒过去。趁着陶坷抬起胳膊肘去遮挡,她转身钻进了丛林。陶坷揉搓几下眼睛,又去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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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y1 |3 _- m6 D    逃命的只想逃命,追赶的只想着捕获自己的猎物,都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全被扯烂了。她们的头发散乱不堪,沾满了草叶,脸上和肩头尽是一道道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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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c# }; l3 D) ?# c# B1 }    眼前出现一条清澈的河水,河面不宽,夹在两山之间,水相当深。上游一带,正是九四一部队穿插分割越军316A师的战场,不时有越军的尸体漂流下来。女冲锋队员看见水流得那么急,又看见一个个泡得发涨的越军尸体,本来不敢下水的。可是背后人追得紧,不容她犹豫,她擎着野藤从岩头上滑下去,横了心,扑通一声跳下河去。她水性不强,一进入激流,几个浪头盖下来,就有些发晕了。自己感觉还在奋臂游向对岸,其实只是随着波浪一高一低漂流下去了。$ A' Y" e$ B$ U* G

. j5 k" D1 m' A% d! t! P. E* E    陶坷把自动步枪背起来,紧跟着跳下了水。经过两年泅渡训练,她全副武装,加上一拐子线,可以横渡几公里宽的江河。陶坷注意到,顺着弯弯的河道,再往下游去,便是一道巨大的瀑布,河水陡然折断,整个儿跌落下去,在深谷里激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她很快游到前面去,拦截住女冲锋队员。对方还是极力挣扎,不让陶坷靠近。陶坷猛扑过去,把她按在水里,趁她被呛得不由自主,扯住她的长发,向岸边划去。陶坷一只胳膊拦腰抱住越南姑娘,一只胳膊紧紧勾住了从岸边弯到水面上来的粗大的树枝。回头一看,好险哪!她们已经到了瀑布将要向下跌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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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m8 {% h. R9 O! I; f    越南姑娘精疲力竭,完全瘫软了,任凭陶坷拖带着游过去。她们刚爬上河岸,浑身的水还在往下流,只听有人用越南话喝令道:  I1 |4 M7 j" m+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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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动!举起手来。”2 S/ O1 p2 o6 Z( H& P. z+ w
 
5 ~4 H' N8 o4 H4 x% K9 `6 X5 K    陶坷忙要取枪,一看,围上来用枪逼住她们的,是连里派出来查线的几个电话兵。; l8 g; c% `0 H5 }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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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士们先都没有认出,从水里上岸来的是总机班小陶。两个姑娘的衣服一片片一条条留在树枝刺藤上了,剩下的不足遮体。几个战士不免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B  p/ r  b! ]. a) n3 J. l2 h* m: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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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陶气愤地说:“这些死人!只管看着干什么,还不把你们的雨衣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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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N8 z5 C- s* M2 x3 s  大太阳当顶照着,陶坷和她的俘虏严严实实地穿着雨衣,回到了指挥所。0 u  z, @. k4 E- D6 O/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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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希望自己能成为一滴洁净的水) O5 Y5 L9 c& _7 r4 M-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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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五日,我国政府宣布,边防部队达到了惩罚越南侵略者的目的,决定撤回边界线我方一侧。西线的九四一部队和兄弟部队一起,在重创越军“王牌”316A师,圆满完成任务以后,采取倒卷帘的办法,梯次撤回国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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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M$ ]/ R1 _) Q    从红河浮桥一上岸,总机班的同志就把军用水壶里剩下的水倒掉,在“迎亲茶水站”灌满了凉茶,仰起脖子咕冬咕冬喝了个够。她们说:+ F, L" N# ]. _: l-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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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多月没有喝到我们自己的水了,好甜哪!”4 @3 O* a* v,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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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面大家都说,一回国先倒头睡它三天三夜再讲。不想,现在谁也没有一点倦意。她们踏上了自己的国土,心里充满了对于祖国的亲切感,充满了一种往常不大容易体验得到的新鲜感,早把劳累困倦忘到一边去了。电线上落了一排麻雀,叽叽喳喳地在叫,是谁说:* J2 t% O( I1 V7 x3 y$ C+ ]

8 n& P: d: I; m! F    “我们这边的小雀子叫的,比那一边的要好听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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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四一部队在边境一线停留了一段时间,进行作战总结和评功庆功。陶坷参加转送女俘虏,提前回到祖国,在战俘管理所帮助了一段工作,也从俘管所回来了,总机班六姐妹全体汇合在一处了。* Y  U, r) Y$ T+ 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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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号首长是随后卫部队撤下来的,一回来,先跑到电话站来看望总机班的同志。连长、指导员陪着,大家都坐在线拐子上。一号笑呵呵地逐个儿望着六个女电话兵,使她们在那样亲切爱抚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才开口说:$ J2 Z4 _$ L% N5 P7 ~/ t- x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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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些冒领男式大号鞋的,这半个多月怎么样?够受了吧?” 2 |$ W& J; m- P; ]5 ]# x

1 {! `" v% M4 ^& q* k8 o& D  女战士们低下头,只是轻声地笑着。她们一向是用无缘无故的笑声来回答首长问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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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号兴奋地说:“别的不敢吹,我可以这么说,‘九四一’没有一匹不能上阵的马。行!真行!算我错看了你们。不知道通信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给你们请功。没关系,他们忘了。我和二号为你们请功,提到党委讨论。”* x3 [! x6 L3 u# G*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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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简直不敢相信一号的话。她们觉得,出国作战以来,一号对总机班不可能有什么好印象的。他几次在电话上大发脾气:“要你们这些电话兵干什么吃的!”可是,看样子首长是从心里在夸赞她们,不是随便说一说的。9 {0 _) }: \% Y1 I. W: P

6 L% q& I2 K( r/ a    杨艳嘴快,她故意说,“我们班任务完成得不好,一号别讽刺人。” : o5 I" v8 q! @+ P

/ y7 O! d0 P6 h% W+ A& \  一号说:“谁想找我这么讽刺他一下,我得考虑考虑咧,我这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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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说我们任务完成得还可以,那也多亏了一号,是一号刮鼻子刮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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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艳这话引得大家一起笑起来。5 y, Y. s. z4 R  y. h" q

, X0 j+ H) d, G    “我是不是骂了你们什么难听话?我可不记得了。”一号连忙表示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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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9 d" q/ z- v7 H% z    班长严莉说:“不! 线路出了问题,首长在电话上讲几句气话,我们心里倒还好受一点。如果首长一句话不讲,扔下‘有线’,全用‘无线’去了,那我们才受不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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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号嘿嘿地笑着说:“你们听听,到底是当班长的,同样几句话,说出来就不一样。”8 ]0 [7 a$ N, _" C
 
/ R: @/ U% g9 j, S, M    总机箱子上,放了路曼和肖群秀刚刚填写好的两张入党志愿书。一号拿起来看看,祝贺了她们。一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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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z4 Y, ?- d, n9 O' V5 ]    “听!红河沿岸炮还在响。你们能在炮声里。来填写入党志愿书,这是难得的。不比平时,谁在班里多扫了几次地,就算是过硬的条件,可以优先吸收入团入党。我晓得的,一个班就那么一两把笤帚,你早一点拿到了手,我就拿不到,不见得我的劳动观念就比你差。当然,抢着搞卫生总是个优点,我并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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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0 X0 A" u' Z& e# d   一号问严莉;“你们班;就是她们两个填了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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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莉说:“在国外,支部就发给了小陶入党志愿书,她一直拖着,没有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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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一号问小陶。8 G6 p- v' ~% A& ?: V& A

! p0 R) I, h! ~0 y' x& O    陶坷笑笑,总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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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0 o8 O: \9 B    “小陶以前写过申请的。现在总说自己条件不够,愿意过一段时间再讲。”严莉替小陶回答。/ y5 E" c, h8 _: d4 p2 h* p. K: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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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导员说:“这次到前方来小陶是比较突出的,可是小陶总拿自己和刘毛妹烈士比。说既然刘毛妹都还没有能入党,那她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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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K: [; y$ B  提起步话机员刘毛妹,一号首长立时现出了沉重的神色。他带着对于这位烈士深深的敬意说:) u* \% d6 L$ x$ K* l

! |' v' i. W- L6 D+ @    “大家都向党委提意见,说应该追认刘毛妹同志为正式党员。我们当然希望能这样,可是,他生前没有向党组织表示过这种要求。无论他是出于什么考虑,我们总是应当尊重他个人的意愿。”  8 V2 K: M; `6 K, b, a6 c; C9 c, B2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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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坷解释说,“这个情况我知道。我是想着,既然自己各方面差得太远,就是勉强入了党,一想起他,心里会觉得过不去的。我们党内缺少的是他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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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E' V% U8 Y, Q7 [    一个战士,出于对自己更严格的要求,主动向党组织提出,宁肯先留在外面,这样的事情,在过去战争年代里倒是常见的。当初一号本人就曾经采取了这样的行动。本来满十八岁的时候就可以填表的,他主动推后了一年。那时候在部队里,大家都以刚够年龄就加入了组织为骄傲。一号虽然失去了这种骄傲,却从不感到遗憾。今天又看到有人这样,使这位有将近四十年党龄的老党员内心十分激动,感慨万端,觉得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三千多万在各种情况下吸收进来的党员之后,再吸收一个党员,正如在激荡的湖水里又注入一滴水。这一滴水,即或是很不洁净的,也不至于给湖水里增添更多的沉淀物了。可是,女电话兵陶坷并不因此宽容自己,她希望自己能成为一滴洁净的水。: U3 p% M% y% D5 M
 
& h6 Z2 p6 R0 @5 T) {  p( E    一号告诉连长,放总机班半天假,让她们下河去洗个澡。司令部在河里为女同志们划分出了一个地段。女电话兵们是迫切地需要洗涮洗唰了。出境作战以来,白天黑夜就是那么一身儿,又是雨又是汗,湿了干,干了湿。坐在一起,彼此闻得见的,除了和男同志们身上一样的酸臭,还多了一种男同志所没有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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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姐妹在河湾里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派人站上哨,轮流下河去洗。她们轻装很彻底,现在可怜了,没有替换的衣服。只好先把衣服和小东西全部洗出来,晒在草地上,然后洗头洗澡。完了,扯几片芭蕉叶铺着,坐下来梳拢着水淋淋的头发,等着衣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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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就要落山了,六姐妹一字儿排开走回驻地。她们洗了个痛快,一个个头发蓬蓬松松,夕阳照耀下那红润的皮肤象是透亮似的。驻地生产队的妇女们抱着孩子站在路边上看,她们议论说:“九四一部队招女兵,怕尽是要挑长得好看的,不好看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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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1 21:24 | 只看该作者
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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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1 22:01 | 只看该作者
一定要留下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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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1 22:04 | 只看该作者
一定要顶,永远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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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 22:4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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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1 B# K# K" y4 B; D6 @0 U! H( f0 R4 |9 B' H: d+ I' K- h
当代王成,牺牲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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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 22:5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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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 23:00 | 只看该作者
可为了防止越军偷袭,为了能让战友睡得更安稳更安全,战友之间必须互相轮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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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 23:03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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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 23:1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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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即将被越军枪决的上海籍特种兵,在被捕前还刺死了一个越南哨兵,终因被炮弹震昏,力竭被俘. + \5 ^* I7 _1 ~' M
临刑前,他深情的眺望着祖国的方向……4 V6 \6 p1 H% u,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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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胡子了吗?”--------
3 ~" ^2 b$ h7 x' W/ N/ l- _7 B抹去的是硝烟,抹不去的是稚气- K! t! S( x2 u- V,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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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 23:1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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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特殊舞台上的演唱会:在262阵地,女兵们用电话给前沿阵地战士唱歌。 ( f% y( D- ~  V9 B- V5 b  Z
嗓音好坏没关系,只需用心去唱。 8 J1 l2 M( ~, v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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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 23:31 | 只看该作者

法卡山专辑

法卡山位于中国广西壮族自治区宁明县上石地区边缘,海拔500米,由3个高地组成,面积为1万多平方米。1980年1月,越南当局派遣337师52团一部占领法卡山,利用有利地形向我国边境开枪开炮,并派遣特工人员渗透、袭扰和破环我国边境前沿哨所阵地。针对越军的侵略行径,我边防军于1981年5月5日凌晨六时打响反击战,至6月31日,历时57天,将法卡山地区的越军予以清除,恢复我对法卡山的控制。在57天的战斗中我军共打死越军705名,打伤513名,我军牺牲78人,伤106人。法卡山收复战,是广西边防部队继79年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后又一次大规模的战斗。
+ _* r, F8 i* q) D1 h0 j$ Y- I1984年1月,“法卡山英雄营”的指战员们,英勇威武、精神抖擞地接受检阅9 y" E! p& ?-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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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军区边防三师九团二营四连战士在战斗间隙写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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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兵排战士莫金华,经过近七个小时连续作战,一人排雷五十一枚,扫清雷区面积三百多米,宽三十多米。为了防止敌人反扑,晚上,莫金华又与全班其余人员在阵地前沿埋设地雷六百枚。在其后的在排雷任务中,莫金华同志被越军的炮火击中壮烈牺牲,荣立一等功。) s! H" T+ `!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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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N/ u: j* @- }4 D; w, z6连连长梁天惠在敌众我寡的危机关头,挺身而出,组织部队先后打退越军7次进攻,获得战斗英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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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i- h0 v% A) c
; w, z' {* @. _( b挥排长蔡玉广(左)多次靠近越军阵地,准确指示炮击目标,为大量歼灭越军作出了贡献,荣立一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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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Z0 Z& d2 c; A& E3 G0 x3 J前沿阵地的堑壕里,战士们写下了“人在阵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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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r/ j; l( N+ Z% x卫生员谢汉球连续战斗八天七夜,冒着炮火抢救了36名重伤员,荣立一等功,被广州部队评为优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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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春节期间法卡山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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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1 23:38 | 只看该作者
呵呵,我现在离友谊关100公里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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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08:38 | 只看该作者

单独列2张照片,最震撼的

第一张记录的主人公,被称为当代王成,我震撼于他的眼神,那是他们那一代人所特有的坚毅与无畏,是我们这代人所缺乏的。
) R1 s# S, u; m8 r: i0 X& z$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是说他已经牺牲了,可是这次我查了很久也没有看到详细资料,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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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即将被越军枪决的上海籍特种兵,在被捕前还刺死了一个越南哨兵,终因被炮弹震昏,力竭被俘. ) d) P0 d. }& j
临刑前,他深情的眺望着祖国的方向……
2 t6 P8 r5 @! v1 n) q! `我想如果他的母亲,父亲看到这张照片该多么的伤心,照片贴在网上,是希望更多的人记住他们。但是唯独不愿给他们的亲人看到。  X4 X3 c& C% j#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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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i; h0 t/ l, t3 n[ 本帖最后由 切特务 于 2006-3-2 08:4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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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2 09:04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张照片的讨论一直有争论,被绑的那个可能是南越SOG。“上海籍特种兵”、“被捕前刺死一个越南哨兵”这些看来是最近增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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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09:04 | 只看该作者
张峰烈士:师直侦察连班长,9.23战斗中, 带领全班炸毁屯兵洞6个,毙敌21人,只身毙敌3人。战斗即将结束时头部中弹负重伤,当场昏迷,后在昆明死于感染。追记一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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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参加敢死队时与战友合影,前排中" E1 U7 o.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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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5 T1 ?) l! E" c9.23战斗出击前夕,突击队进行战前宣誓。前排右一为张峰烈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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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3战斗出击前,138师侦察连部分战士合影; P1 N- \5 \  @0 `( a

4 H" s4 |5 o6 z' {2 Z0 ?4 P( I出击前,每个参战的队员都派发了一身崭新的军装,并且留影一张。
4 X3 A; y- y6 Y6 E% f- ^牺牲了,留给家人做永久的纪念,回来了,留给自己作永久的纪念。- y$ ^/ \! [;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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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3战斗的区域(大概位置)" V! f- q6 C. z! y# Z
9.23战斗结束后,对任务成功的喜悦,对战友
, Y) U( q! s! V- q& n牺牲的悲痛,连长张荣先与突击队员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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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8 Q1 {9 n* w1 Q% h8 ~& k' C923战后结束后,师长金仁燮迎接张峰生前所在连队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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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缴获的越军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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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切特务 于 2006-3-2 09:4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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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2 09:11 | 只看该作者
建国30多年连个象样的头盔全军都装备不齐,多少英雄儿女就此倒下。犯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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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09:1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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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9 P5 Y/ ]$ i+ B  v真正的工事主体早已实现地下化. E) F7 p6 H7 e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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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2 09:26 | 只看该作者
老天......刚才没瞅仔细,猛一看拿赭红色还以为是广州越秀公园对面中国大酒店旁边的那个南岳王陵墓呢...得罪得罪了...( |) `. d# O3 D) @+ w( E% u

; x3 f) d+ ?  P0 [6 _向为了人民赴汤蹈火的烈士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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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09:28 | 只看该作者
414团特务连侦察排排长,9.23中率领侦察1班摧毁屯兵洞5 u! C$ x5 B; _4 d
6个,个人摧毁屯兵洞2个,毙敌3人,荣立一等功。: o  m; m7 u5 w' A3 h'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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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J+ U% b6 o414团7连5班战士,山东临沭县人,1966年生,初中文化,1984年12月入伍,两次荣获连嘉奖,一次被评为优秀团员。1985年9月23日,在对越军占领的395高地地区出击作战中,以无畏的献身精神和革命气概,冒着触雷的危险,用身体滚过十五米,为全班开辟道路。并第一个冲上395主峰;搜剿打洞时,用手榴弹、爆破筒摧毁越军3个屯兵洞,攻打越军连前指时,始终坚守在正面封锁越军,战斗中用照相机实地拍摄36张战场彩色照片,毙敌4人,师党委为他荣记一等功。1986年5月,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称号
) ]. Y4 E+ i# A2 B4 C: ?6 t5 d* m8 J: n- w8 B6 l1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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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切特务 于 2006-3-2 09: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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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09:31 | 只看该作者
车兵是南昌陆军学校毕业后到老山前线实习的学员。他经过强烈的要求才来到了防御阵地情况最复杂的一个支撑点上。这里与越军近在咫尺,稍有动静便会招来枪炮轰击。面对危险,他兴奋地在日记中写到:“我没有白来!”2 p1 \: }) W, \$ ]4 d' _8 ]$ D6 X

4 _0 B1 O; [8 r2 j' K( G  越军常在夜间偷袭。当越军的团团黑影在草丛中蠕动时,他沉着冷静,一再示意战友“放近点”,知道目标非常清楚了,他才果断下达战斗命令。夜间站岗既苦又险,车兵总是让战士钻进猫耳洞,自己在外面一夜一夜地守着。他曾连续六天粒米未进,发着高烧还下山为战友背水。他带领战友打退越军三十多次进攻,;牢牢地守住了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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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来的一次战斗中,车排长为了战友的安危而倒在血泊之中……为了祖国和人民,他在南疆战火中献出了宝贵的青春。虽然只活了短短的二十二个春秋,但是,他留给我们的东西却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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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09:33 | 只看该作者
在通往前沿阵地曲折蜿蜒的小路上,某部军工战士脚踩碎石,手抠烂泥,背着“山”一样沉重的负荷,来往穿梭于越军炮火封锁区,建起了一条摧不垮、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这里地处亚热带,山高林密,雾浓雨多,许多战士很不适应,体力消耗极大。面对千难万险,战士们自有坚定的信念和刚强的毅力。每次执行任务,要穿过在雷区中开辟的通道,一不小心,就会触雷。通过“生死线”,更是随时都有牺牲的危险。战士们以前线英雄为榜样,沉着镇定,视死如归,闯过了一个个难关险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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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越军向我某高地发起猛攻,经过一昼夜的战斗,阵地急需补充弹药。军工队的战士们连夜出征,每天坚持向前沿输送三四趟作战物资,有的人累得虚脱、吐血了,仍咬紧牙关坚持着,保障了战斗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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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1 I5 ?, v# I6 |# d; q6 V  每当祝捷的时候,第一线的官兵总是从内心深深地感激他们,情不自禁地高呼:“军工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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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记者 马 夫 报道- @+ }, |' g/ ~/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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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默默无闻的“山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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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k% K) I4 C7 _/ G勇攀“云梯”,把作战物资送往最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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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军炮火的封锁下快速通过5 r) g# d) T: x+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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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09:35 | 只看该作者
剪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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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09:39 | 只看该作者

勋章( 转贴自燃烧的血论坛)

197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广西、云南边防部队于2月15日(注:应该为2月17日)至3月5日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在广西、云南边境几处地方,对越南侵略者进行自卫反击作战,并取得了战斗的重大胜利。为此,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于1979年4月颁发给所有参战人员一枚“自卫还击、保卫边疆”纪念章。" Z, {* [( R# {; O( f5 F; c: l6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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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为吊件章,上面铭牌内铸有“自卫还击,保卫边疆”八个原色沙底凸字,下吊件为军功章型(即双五星错叠型)五星代表革命军人,星内是国徽代表国家,国徽下有 一杆枪代表战士职责。此章的寓意为我前线指战员众志成城,紧握手中枪, 时刻把祖国记挂心中。身上肩负着极艰巨的“自卫还击,保卫边疆”战斗任务。(倒梯形代表艰巨)。整枚章把事件、人物、关系、任务通过徽章艺术效果表现得淋漓尽致。' S( x& s0 o) ?9 y  O* P% `2 U! Q4 k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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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省革命委员会也于1979中4月赠发给在云南边境作战的每个指战员及民工一枚“自卫还击,保卫边疆”纪念章。. D1 U! G4 s- S7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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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为军功章型, 在章中的白色凹环内,原色八出有2名指战员浮雕像,—个正在冲锋战斗,另一个举起强壮有力的右手托负着正上方—颗白边红五星的左下角。 (白边线代表国界、红五星表示中国地图,左下角正好是广西、云南边境的位置。整枚章的寓意为我人民解放挥指战员在争取为人民立新功的自卫还击战中不怕牺牲、英勇冲锋杀敌,并用入伍时宣誓过的右手托负起保卫祖国南疆神圣职责。白环预示战争是残酷的,要负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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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军从1月17日(注:2月17日起)起连续打下了凉山、同登、禄平、复和,七溪、广渊、下浪、脱浪、和安、东溪、重庆、茶灵、通农、朔江、老街、柑糖、填洒、沙巴、铺楼、郭参等二十多个越南城镇和战略要地,在这些地区给了越南正规部队和地方武装以歼灭性的打击,我军在这场自卫反击战中涌现出不少战斗英雄及战斗有功人员。广州军区为表彰在这场战斗中表现出色,英勇战斗的有功人员,于1979年4月赶制了一批均以友谊关为中心图案大小不等的一,二,三等功奖章及战斗英雄奖章。(省略一,二,三等功奖章图)。章中这座记载着中越两国的友谊关,今天却变成了战士胜利归来的凯旋门。! [5 k4 M# P0 i6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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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B' }# X  a+ y# B' R, O- w/ {自1979年3月16日我边防部队全部撤回到我国境内以后,越南当局不顾中国政府的多次抗议和警告,继续在我国广西、云南边境疯狂进行武装挑衅和入侵活动,几乎天天向中国境内打枪打炮、不断派遣武装人员和特务进入中国境内进行袭击破坏,还多次出动连、排、营、团规模的兵力,在坦克,大炮掩护下侵犯中国领土。其中我云南边防部队对入侵者老山者阴山地区的越南侵略者进行了坚决的自卫反击,一举收复了被占领的领土、并取得了重大的战斗胜利。1984年9月4日,中央军委主席发布命令, 授予老山、者阴山地区对越自正反击战中战功卓著的云南边防部队6个英雄单位和10名个人荣誉称号。10日邓小平发布嘉奖令、表彰全体参战指战员和民兵、民工。9月l5日,云南边防部队在昆明市举行庆功大会。解放军总参谋长扬得志到会祝贺并讲话,号召全军向“两山”作战部队学习,向英雄们学习,推动军队现代化,正规化建设。在庆功会上昆明军区赠发给参加“两山”战斗的全体指战员及民工—枚“老山、者阴山自卫还击作战胜利纪念章,上吊件铭牌上布满很多坎坷不平的曲折面,寓示“两山”战斗胜利得来之不易,下吊件为军功章型,内环由禾穗组成,比寓共和国,内环下方是一杆枪,章正中的老山,者阴山两座山上飘扬着一面鲜红的八一军旗,这枚章的寓意为,解放军指战员手握钢枪为了国家尊严和领土完整,用生命和鲜血坚守保卫着共和国板图上的每—座山,经过艰辛曲析的战斗,使老山、者阴山最终取得了作战的胜利,使这两座山头上现在永远将飘扬着威严的“八—”军旗。 0 `# S- r1 X2 x  E0 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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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0 F+ {: c5 ~4 U' w6 U0 {1985年11月至1987年6月,老山主战场给反复来犯之侵略者以歼灭性打击。捍卫了中国的领土和主权,取得了艰巨的胜利。此间部队再制发一枚“老山主战场作战纪念章”,据说章中的“ S—3”是老山主战场的代码号。“999”是部队执行任务时的番号。(以上未经核实)。背景里隐约出现的两座山是老山和者阴山,整枚章用全红作底色,其寓意为经历一年半浴血奋战,使得人红,旗红,映山红贯穿全章。
# r8 M- B& [" i' e9 H! Y
/ M( J. d3 ~/ p$ h8 Z8 Q" W0 H
: r6 s) H8 U3 S6 p, @2 a0 j8 {1987年在建军60周年之际,中共湖北省委、湖北省人民政府特制了一枚建军50周年慰问纪念章赠给云南、广西前线指战员,代表湖北全省人民对战斗征前线最可爱的人表示节日的慰问和关怀。可见章虽少却情义重。这校章形式与“两山胜利纪念章”一样, 只是屋内换上了代表湖北省并闻名中外的“黄鹤楼”, 这枚章见证了湖北省人民夜对越自卫还击战中,与前线指战员一道,共同分担保卫祖国,建设祖国的神圣职责% T& S: |" d5 L0 \& v,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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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W2 A7 n7 ~. n/ U
% V' i( `, ]4 @) _2 r
' \( c: S/ H  b* Q0 T5 n6 R[ 本帖最后由 切特务 于 2006-3-2 09:55 编辑 ]
106
发表于 2006-3-2 09:47 | 只看该作者
都是军人...
107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09:49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dboy 于 2006-3-2 09:04 发表( b6 {4 ?7 ]' U; E/ D! {+ X6 W& h
第二张照片的讨论一直有争论,被绑的那个可能是南越SOG。“上海籍特种兵”、“被捕前刺死一个越南哨兵”这些看来是最近增加的。
2 D9 @2 }! m* w- _! N+ }

+ a3 Z0 k! r& U9 U# I. m4 O0 W" l9 `$ F: a& F* A7 X5 ]
这个我也不确定,我第一次看到这张片是01年,之后一直记得。
108
发表于 2006-3-2 10:15 | 只看该作者

相关内容就不需要分那么多主题了 相同主题合并吧

内容不错  加个精华吧
109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10:23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宝宝熊 于 2006-3-2 10:15 发表
: q8 r( \# X/ a; `" d内容不错  加个精华吧
( R2 d0 _% a$ u
1 ]: b' m) S+ B$ M: \  j

7 |- K& n5 m  v' r( R. m! `5 v( y谢谢版主,以后我会注意了。但是以后也不太会占用论坛这么大空间了。主要是因为这是一群被遗忘的人,所以忍不住发了上来。
1 J" e0 ^% s0 O% O/ `- |  z6 I8 [( C
: \) w8 [: P' b: k8 b$ ?9 C另外,能不能把越军的相片也合并了?我们也别忘了他们,都是军人么,为国家打仗,也不容易。
110
 楼主| 发表于 2006-3-2 10:47 | 只看该作者
原来都合并了,谢谢版主
111
发表于 2006-3-2 14:45 | 只看该作者
看完之后心情好沉重!我们的解放军战士是最可爱的人!$ b1 x. L( q5 k' ]3 }0 C! h
1 o0 p, X# {8 e! o6 U7 M  t# H5 a) c
这么好的帖子不要沉了,希望每个中国人都能铭记这些英雄!
112
发表于 2006-3-3 05:18 | 只看该作者
老切,你小子搞这么多的图片。当时咱们在法国当农民的时候,你怎么没漏气呢?
2 f9 v9 B6 Z; ^0 G原来你小子看着比利牛斯山上的雪发呆,原来就是这个呀?
113
 楼主| 发表于 2006-3-3 09:22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jackey_cheung 于 2006-3-3 05:18 发表
) t. p7 ^; k" p+ t9 y4 s老切,你小子搞这么多的图片。当时咱们在法国当农民的时候,你怎么没漏气呢?, H% u9 d0 n6 N1 T) [
原来你小子看着比利牛斯山上的雪发呆,原来就是这个呀?
' u" U0 s/ J" S0 _0 A# k& Z* E
/ E% L" U# z' w1 _1 t' f* q
* W, F8 H3 w" @2 H# G5 {
靠,你丫把句子理顺了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b2 p' r, K2 `' S, W( K. A

/ e9 h% ?3 y5 X; v$ i忘了提醒你看《战争之王》
( D) i. o9 R# J在黑非洲,当两个美女围着主角的时候,主角可怜的说“我知道在这每四个人当中就有一个艾滋病患者的国家,方圆一百公里是找不到一个避孕套的。”( j- e5 G' R& X3 |9 d. u8 ^
小心哦,哈哈。
114
发表于 2006-3-3 14:11 | 只看该作者
感谢楼主给我们的图 向楼主敬礼 !向我们可爱的战士敬礼 !向我们可怜的战士敬礼!向被遗忘的战士敬礼!向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吃饱饭打厨子、念完经揍和尚的政客和政客头子金蛤蟆吐口水!!!!!用PPK射击!!!!!把尖头雨伞插进他(她)们的屁眼  然后强行把伞打开(用拧的!!!!)
115
发表于 2006-3-3 22:03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切特务 于 2006-3-3 09:22 发表+ P& M6 c% `-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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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g% M7 |$ m# o
: S' Y6 |( V( @$ c! `靠,你丫把句子理顺了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5 M, N% {1 I6 ?, a, W3 n
9 T0 O: \+ [4 N. m5 a
忘了提醒你看《战争之王》
" @; a& O" }5 p在黑非洲,当两个美女围着主角的时候,主角可怜的说“我知道在这每四个人当中就有一个艾滋病患者的国家,方圆一百公里是找不到一 ...

0 D# t/ `/ a# N. B3 d
4 ?2 @% C* @; c3 E早看了,别说性交,就是理头发都不敢,我们都是自己理发,只要破了皮都会感染艾滋病。其实我们活得一直是提心吊胆,而且还要提放武装冲突。
5 d0 l* V, j; A; _! _, ^一帮没文化的人拿着AK,枪口乱指,你会是什么感觉,靠,我是怕的要命。
- |+ C: m+ T9 Z4 f9 r0 A4 t* H比有WG玩就不错了。
+ l: T' c0 W" C( o; m# L8 g1 J在毛里塔尼亚等地, 5美金干一次,便宜吧? 就是全黑的,恶心。。。。。
116
 楼主| 发表于 2006-3-3 22:55 |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jackey_cheung 于 2006-3-3 22:03 发表' ?, j" M" C8 a7 @1 P5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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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L/ c, g. E7 x/ k+ h, t, Z0 H早看了,别说性交,就是理头发都不敢,我们都是自己理发,只要破了皮都会感染艾滋病。其实我们活得一直是提心吊胆,而且还要提放武装冲突。% }. ]+ I- ^+ N# {" s' U* Y
一帮没文化的人拿着AK,枪口乱指,你会是什么感觉,靠,我是怕的要 ...
1 o* \& L9 ?1 C& L; ^. P) E' M8 ~
7 ]0 M$ C; G" q6 W
* d5 [: v1 n! |( j1 `
哥们,不行就别撑了,回来吧
117
发表于 2006-3-4 12:45 | 只看该作者
有感,有泪
118
发表于 2006-3-4 13:28 | 只看该作者
值得铭记的照片!加1000分鼓励。
119
发表于 2006-3-4 14:07 | 只看该作者
一直纳闷伤亡数字怎么差这么多
120
发表于 2006-3-4 15:58 | 只看该作者
看看这些照片你能强烈感受到战时的中国士兵的形象和CCTV的革命历史剧是有很大出入的~# ~+ _' X$ V! ?8 J! t1 E
不消除这种为政权服务的宣传理念就不可能还原真正的历史~就总有一部分人或事会被人为的埋葬在历史中~0 C" [6 c" d* W
最可恨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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