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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新浪萨苏先生的博客9 N& g, q. ~6 E7 H/ N8 o! W
写这篇文章纯属凑巧。
9 t- S( L. Q7 J% N8 u( v9 s' l, g今天，和一个朋友约了会面，地点在大阪一个不大的车站，名叫玉造。我到了以后，却接到朋友电话，说被事情缠住，要过一个多小时才能来。 G9 ?$ N- \, u, ~
于是，就没有事情做了。好在，旁边就是一条商店街，甚至，还有一家旧书店，于是走进去挑喜欢的翻看起来。一抬头，看到店主的面孔，是个很老的老头子，神色间似乎大为惊奇。" [0 f, a X: D" F. i
怎么，我脸上粘了饭粒，摸摸没有啊。8 v) U; _3 p- q5 z) o! {
老头子看我不明白，伸手指指挂钟，这才恍然大悟 – 日本人的作息习惯古怪，加班到半夜，商店可是要十点以后才开门。赶紧道歉，还有点儿舍不得手上拿的一本《北清事变记事》（北清事变，是日本对于义和团运动的说法）。
$ f5 p9 t" a* D" `那老头子忽然问：“中国人？”
3 X9 o$ r& W r) x$ T看来这辈子日语发音是不可能过关的，一听就听出来。点点头 – “是啊。”
" }/ q! V4 n' Y“噢，那本书是后来的人写的，写得一点也不好。”" Q/ Y0 e8 f8 _0 f s2 X9 i9 B# |: F5 Y' S
很诚实的一个店主么。萨笑了，放下书随口问了一句 –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转转的地方？”2 j0 W: D, r& M+ A
老头子想了想，指指一边山上 – 那边，有个神社。
8 D5 @8 _+ J6 ]哦，谢谢了，那我去看看。我转身要走。老头子接着补充 – 神社旁边还有一个公墓。。。
. S6 ^+ C4 a( a, w$ s7 Y, ~怎么会向人介绍墓地呢？这老头子真是老糊涂了。。。但是老头下一句话一下子就让我改变了想法 – 。。。里面有些中国兵的墓地，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 j4 @1 z+ e5 m9 k5 w# m* c$ ]哦，大阪，怎么会有中国兵的墓地？3 _& e7 M% y, p4 g/ S
看出我的疑惑，老头子补充了一句：“是日清战争（日本对于甲午战争的说法）时候的清国兵，被俘虏的。。。”# J5 u- H* K" `
“噢，那我应该去看看。”— 想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 – “谢谢。”1 l* \" G; B% i% Z: W# ]
清军的士兵在大阪有自己的墓地，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是来自何方呢？据我所知，甲午战争中，确有一些清军战俘被掳到日本，现在京都的本愿寺，当初就是关押清军俘虏的地方。他们中的大部分，在战后双方交换战俘的时候，被交换回国。不经意间，想起了《甲午海战》，北洋水师的最后，是全军覆没了，有很多清军官兵被俘，莫非是他们中的一部分，埋葬在了异国的土地上？5 a7 h+ K" ?; ^1 b2 M8 K9 L) Y6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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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S8 P1 |: \3 D% f5 O想着，依照店主的指点，走不多远，一座小山上面，就是他所说的那座神社，供奉的是日本战国时期的将军真田幸村。( Z+ o% u" v1 q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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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L& V2 w9 x( U# k4 h0 G转过神社，后面草木掩映之下，隐隐可以看到墓碑的影子 – 这，应该就是那个所谓公墓了，仔细看看标牌 – “陆军真田墓地”，建立的时间是明治四年，也就是一八七一年，若是这样，这里埋的最早的日本兵，应该还死在甲午战争以前，若是甲午战争被俘的清军有死亡的埋葬在这里，当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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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看到路边有一家卖祭祀品的商店，忍不住去买了一束花，一盒香，想来，葬在这里的清军官兵，是不常有乡人来看望的，甚至，他们的家人，恐也不知道他们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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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G( b* A* n3 Q果然，转过草地，就是一片墓地，规模很大，不过，巨大的陵园里面，几乎空无一人，只听到风吹草木的刷刷声音。5 ?% {; G" u. N9 D* z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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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介绍上看，我进入的这部分墓区，恰好是日军大阪第四师团在甲午战争中“战病死”官兵的葬身之地。从历史记载来看，没有提到第四师团投入大陆的战场，但一些墓碑上的记载，显然说明他们是参战过的。比如这个炮兵少尉，就是在“小茂岭子”战斗中被击毙。不过小茂岭子在哪里，又无从知道了。! e* P0 Y0 `" V, S)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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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y3 H$ k4 O这里也不仅仅有甲午战争中日军死亡官兵的墓地，还有其他时期的，比如，这个合葬墓，所葬的是九一八事变期间（日本称为“满洲事变”）日军阵亡官兵，从墓碑标明的数量上看，尽管东北军大部不战撤出关外，但东北的抵抗力量并非不战而降，仅大阪一地，死于此役的日军即有四百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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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官以上的有单独的墓碑，比如这个步兵少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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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碑的记载看，此人1933年初战死于齐齐哈尔，应该是死于马占山将军在黑省最后的抵抗，此后不久马占山即被迫撤入苏联境内。
: a6 ^- ?, W$ }+ }$ e4 p" I但是，找了许久，依然未见清军官兵的墓地，莫非，店主所说不确。
0 L/ v% I" w. @* C4 X6 W! Q7 ]正好有一个守墓人推车而过，便上前打探。那守墓人年纪虽然不小，但还没有老到可能与战争有关，可是看着我的眼神颇有疑虑，似有些怀疑我的身份。问他名字不肯说，虽然如此，依然很客气地回答说 – 确实有清军官兵墓地的，如果我要找，他可以带我过去。
+ P9 H! w' y. V! T* J- t- t一路上，问他几个问题，虽然谨慎，依然肯一一作答。" w6 a! H! S. k& `" i$ x
问：这里（甲午战争墓葬群）的墓碑很多，可是我所了解好像大阪部队并没有在那次战争中打什么仗阿。（还没说听说大阪兵打仗从来不往前跑的）
6 j4 p" U' _' y9 j8 V答：是的，的确没有打很大的仗，但是他们在去台湾打仗的时候遇到疫病，所以死了很多人。 z+ U/ l. N6 S8 R* s5 q: U8 x
问：这里葬的清军官兵，是不是北洋水师的被俘人员？
# ^# n! S4 f1 n+ A3 {6 G答：不是，他们是陆军。7 A6 p/ D9 l. z3 ]
问：他们在那里被俘的？* P% E( H5 p2 F: s! y9 n; t9 j
答：不知道。
- \3 ~0 I' |# q5 N$ U问：他们为什么没有被交换回国呢？; O$ Q7 S+ |1 X2 H2 d$ h
答：不知道。
. o) {7 j% P% b F问：这里共有几个中国士兵的坟墓？
: ^! I$ m3 o% A H' F答：不多，都在那一片里面。说着，伸手一指。9 M1 r; _8 S) U2 L2 o' ]1 T# ]# f!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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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整个墓地最北面的一排，大多埋葬的是日军中的辅助人员，如运输兵，马夫，护士等。) L6 D% l J4 v$ C* ?. i
为何在最北面这一排呢？我自己问自己 – 那个管理员已经到一旁的地藏菩萨祠堂去了，临走嘱咐我不要点火。( R e0 I6 n2 h7 C
想起来刘连仁讲自己逃跑的一段话 – 我们小时候，一直听说日本的北面和中国是连着的，所以逃出来就往北面跑。。。9 n* _0 u6 O+ I$ W Y! `, {
不多时，就找到了一块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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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故清国”的字样上看，这可能就是我要找的葬在这里的清军士兵之一了，墓主的名字，写明是“西方诊”; F3 x4 @0 G l- C" N P' @
很快，在这块墓碑的前面，又发现两块并排的墓碑。) V! N6 T* l1 {* D4 Y- C- m
一块上面刻的名字是“清国 刘起得”* \' u+ M$ `( s/ p2 A*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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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X6 w% B4 D2 ?另一块则是“清国 吕文凤” （在他的后面两排，可以看到西方诊的墓碑）& d* A6 p* v# v7 D4 U; h*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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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两人的对面，另有一块，文字已经斑驳，依稀可以辨认刻的是 “故清国 杨永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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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P/ {2 z/ H- i0 o墓碑，都是当地最普通的石灰岩，有些部分已经酥化，看来从立在那里，就不曾有过更换。碑文只有姓名和埋葬时间，经手单位，再无其他。- s+ M, Q' r4 n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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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I' t( L9 L! v: `" `0 }只找到了这四个人的墓碑，问之守墓人，他讲也不清楚是否还有其他的清军士兵葬在这里。看得出他对我颇有些不信任感（我想他是疑惑我与葬在这里的清军官兵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交待了一下不要点火就走回了他休息的小房子。; l& I: j. k( P# Z5 ]
走在其间，细看碑文，忽然感到有些疑惑 – 至少，有几个谜，让我感到难以解答
' V0 c; O# c( y& ~. L, c第一个，从碑文上看，刘起得和吕文凤皆死于甲午战争之后不足一年，地点在大阪陆军医院，因此，他们可能是在等待交换战俘期间，因伤或者因病死亡的。然而，杨永宽和西方诊的墓碑显示，他们的死亡时间在大正年间，也就是说，他们在日本滞留了不下二十年的时光。这期间他们为何不想办法回国呢？按说，中国人的乡土观念是最重的。( U' g, R$ ~! B+ e' g
而且，埋葬他们的单位也很奇怪，是日本“大阪在乡军人会” – 一个日本退伍老兵的组织5 w, z5 e: n* @
他们是因为某种原因被扣押的呢？还是自愿地留下来的呢？这是第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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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他们每个人的墓碑上，都有大约三十公分长一块斑白的痕迹，与附近的日军夫役不同，也是整个墓地中绝无仅有的。因此我能够轻易地找到他们。& X" g" x" M) y& Q! g
这白色的痕迹，看来是原来是一个或两个什么字，后来被凿去了。这是什么字，为什么只有他们的墓碑上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C t3 {8 W/ _# [,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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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1 S3 Y7 v9 J第三个，杨永宽的墓，显得与众不同。刘起得，吕文凤和西方诊的墓都是面朝西方，望着大陆的方向。狐死首丘，这很符合我们民族的习惯。然而，杨永宽的墓，却是背向西方。是因为没有面向西方的地方了吗？看他背后的墓碑，是死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德国战俘，比他死得还要晚，却是面向西方 -- 这里也有几座德军战俘的墓冢，都是面向西方。看来，死后望着故乡，是东西方一样的传统。2 N* J3 R o' I0 m$ q0 y- U2 r: u! l, ^
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觉得战败被俘无颜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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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 p* J8 d" x; H+ e还是为了和吕，刘二人的墓碑迎面相对彼此可以地下谈谈心？– 三个人的墓碑恰恰是一个品字形。2 x% t/ P9 B; ]: _4 S, j# d9 B6 M1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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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什么别的说不出口的原因？想想，忽然又有了一个疑问，那就是其中叫做西方诊的战俘，是否用的真姓名。中国人中姓“西方”的实在罕见，莫非仅仅是一个表示自己来自“西方”的化名？
7 F7 b0 m( y7 x$ A' m8 M! L* ]/ J左思右想，终不得其解。
) \' K$ w8 P/ f# x9 ^不想了吧，我来这里，只不过是来看望一下这些深埋异乡不得归家的清军官兵吧。
6 K- e% R# H ]- e9 w; [* [于是，我把香和花取出来，献在他们的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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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没有给每一个人买一束花，只好轮流放一下，表示一下而已。九泉之下，望祈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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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忽然想起抗战中粤军军官叶禄群在率部从潮州阵地移防的时候，记录的当时情景：“开拔前，我叫特务长周中生买来香烛、三牲等祭品，在空地设一简易祭台，自己写了一篇祭文 (类似诸葛泸水班师的祭文) ，对空宣读：‘我阵亡之战士，随我旌旗，逐我之部曲，一同上路，各人认准本乡，魂归故里，受家人四时之祭祀……’”。) Y+ Z- l( R _: f: P `. E p
对不起了弟兄们，甲午那年，咱们没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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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f; j5 W3 C说起来，这片墓地草木苍翠，阳光温暖，虽然是异国，也希望这些清军的士兵们能够在九泉之下安眠吧。4 B) K- }7 o+ A H4 x( s, H& ]
一旁，就是守墓人休息的小屋，也是给地藏菩萨上香的地方。那个守墓人无论怎样，都拒绝我拍照的要求，但看到我真的是来献祭的，口气温和了许多，告诉我这里他每天都要扫的，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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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w I2 m6 T0 |) f3 j% o/ {我猜他还是在想我和墓地中的清军官兵有怎样的关系，但亦无意解释，只是真诚地向他道了谢。
8 t8 a8 P- G) a! z6 R5 C& u, h" ]) o他大体帮我解开了第二个谜 – 碑上被凿去的，似是“降卒”二字，也可能是“捕俘”或“俘”字。现在这里归大阪四天王寺管理，日本战败前则归日本陆军管辖。那时他也还没开始在这里做事，第二次世界大战日本战败了，据说有一个中国将军来日本收集索还甲午战争时日军掠去的物品。这个墓地的管理部门也就将清军官兵墓的情况造册上报中方。此时，因为担心“降卒”这样侮辱性的字句引起中国方面的愤怒，故此火速将其凿去。同时，也顺便将德国战俘名下同样的字句凿掉了。不过，中国将军最终也没有来。。。2 [& ^! T. Y }
听完让人不胜唏嘘这件事，我还真的知道这件事。当时我国来办理此事的并非“将军”，而是海军少校钟汉波（后来的国民党海军永定舰舰长），他将日军掠夺走的定远，靖远两舰铁锚，锚链用同样在战争中曾被俘的飞星，隆顺两轮押送回国，是为中国海军一大盛举。然而，此后钟却未能获准再次赴日继续这项工作。因为中国再次开始了内战，海军也被卷入并发生激烈的内斗，再无精力经费作此事，甚至，靖远的锚链，还被某些贪婪的部员用废铁的价格卖给了铁匠铺。
u% p U8 ~( V; e/ [那么，他没有再到这里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M, c/ d3 M# i
而其他两个谜，还浑然不可解。。。, A- L+ P" k( M! Y9 ^" I- {+ s
正在此时，友人的电话打来，说是已经到站，让我速去会合。- q) S! k8 ^1 o6 F! ^/ r# e
匆匆而去，又忍不住回首，默祷一句 – 国家现在比以前好了，可能的话，君之魂魄附在船上，回去应该不难，回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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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围墙，却发现这墓地的隔壁，居然是一个儿童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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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凳下，鸽子在悠然觅食。
* b4 l" f+ w: O7 K& A& R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方才从百多年前的战场，闯入了和平的现实，一时，不知道哪个更加真实。" U' R: W/ a+ D: H1 j9 G
看着游乐场的儿童，竟有庄生蝴蝶之感。8 ?4 ?, U* ]0 ^% f5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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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首，请军官兵的墓地，已经掩在绿树青草之后。
6 O0 }; q" \/ {0 i! P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一句 – 愿你们，在异国的土地上，安息。3 G+ n7 r0 s% \
[完]
2 p( w4 m# s4 N) e* X- g0 mhttp://sonicbbs.eastday.com/topi ... amp;TopicID=1969713: I9 W$ K) F+ ?! 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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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fisher 于 2007-5-13 21:26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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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5 12:41
